皇后張了張嘴,還沒開口,蘇幼儀又道:“不過這也不能,只要皇后娘娘向皇上求了旨意,臣妾即刻便再也不去學堂了。”
皇后氣結。
讓她去向皇上求旨意?
皇上在這後宮最偏向誰,還不是明擺着麼?
她一時心中氣結,待要訓斥蘇幼儀幾句,便聽她道:“臣妾昨兒中暑身子還沒好,現在又覺得頭暈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就先告辭回宮了。”
說罷兀自福身一禮,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殿中衆人瞠目結舌,包括燕嬪和婉貴人等人。
天哪,這就是寵妃的霸氣,簡直氣場全開氣勢飛揚啊!
和蘇幼儀交好之人,沒有不覺得痛快的,而新入宮的李常在等更是嚇傻了,不敢想象蘇幼儀竟然在皇后面前這麼放肆。
一個沒有一丁點身家背景的嬪妃,該多得寵纔敢如此放肆啊!
皇后更是氣得臉都變形了,當年李氏得寵最盛的時候,也不敢在她面前這麼放肆,蘇幼儀,她竟敢?!
“皇后娘娘,你看她……”
江貴人還要煽風點火,皇后惱得一擺手,“都退下吧,本宮累了。”
江貴人失望地低了眉,衆人只好退出長春.宮,燕嬪約着婉貴人等朝永壽宮去,急着想打聽今日的八卦。
蘇幼儀到底爲何忽然對皇后不敬起來,難道真的是被江貴人氣急了?
不太像,江貴人哪有這個能耐能氣得蘇幼儀口不擇言舉止無狀?
燕嬪越想越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儘快找蘇幼儀問個明白。
不想衆人才出了長春.宮宮門,便見蘇幼儀在院牆外等着,燕嬪連忙迎上去,蘇幼儀卻看都沒有看她,徑自朝江貴人走去。
“淑芽。”
就在江貴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她身後的淑芽立刻上前,朝江貴人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啊!”
離江貴人最近的柳常在嚇了一跳,立刻捂着嘴躲到燕嬪身邊。
江貴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淑芽又在她另一側臉上扇了一巴掌,她的臉上頓時留下兩個對稱的巴掌印。
這是淑芽第一次打人。
蘇幼儀交代她要用盡全力,她越用力,往後的日子蘇幼儀在宮中的威風就立得更深。
是而淑芽用盡了吃奶的勁,把江貴人徹底打懵了。
除了皇后之外,所有的嬪妃都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都詫異於蘇幼儀今日的性情大變。
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江貴人挑釁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從前都能忍,今日何至於動起手來?
蘇幼儀冷笑一聲,“本宮從前瞧你在這宮裡也可憐,畢竟你是大皇子的親表姐,本宮看在大皇子的面上不欲和你計較。可你偏偏不知悔改竟當着皇后娘娘的面挑撥離間,本宮容你不得。今日只是兩個巴掌,你可記好了。再有下一次,絕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說罷擡頭朝惠妃衆人一掃,惠妃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便見蘇幼儀帶着人上了攆轎,很快離開。
見她離開,燕嬪等人自然也很快跟上,而事情從始至終,長春.宮裡都沒有任何消息。
這動靜不小,長春.宮裡的人肯定聽見了。
只是不知道是皇后還沒來得及管,還是不願意或者不敢管,反正蘇幼儀毫髮無傷地離開了。
只有江貴人捂着自己被打腫的臉,咬碎了一口銀牙。
“蘇幼儀!”
她狠狠地咬着這個名字,恨不得將蘇幼儀剝皮拆骨,吞吃入腹。身旁的人見狀也不敢久留,各自回宮,只剩她獨自站在原地……
回到永壽宮,衆人都覺得天地風雲變色似的,好像一日之間什麼都不同了。
燕嬪等人甚至不敢問蘇幼儀到底怎麼了,方纔她使的那一通威風,連燕嬪都唬住了。
蘇幼儀坐下喝了一口茶,才發現燕嬪等人還站着,忙道:“站着做什麼?快坐啊。”
聽她說話的口氣還和平時一樣,衆人才鬆了一口氣坐下。
燕嬪道:“昭妹妹,你方纔太讓我刮目相看了。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敢對皇后那樣?”
“哪樣?”
蘇幼儀滿不在意似的,低頭抿了一口茶,“你還沒看出來麼?皇后已經明目張膽地忌憚我了,更有惠妃和江貴人湊趣。今日我若不發威,少不得要被她們羞辱一番。既然總歸是得罪了皇后,我還在意什麼?索性得罪個乾淨。”
燕嬪忽然想到自己昨日和柳常在的話,不禁感慨自己運氣好,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蘇幼儀和皇后算是正式撕破臉了,她靠着蘇幼儀,想來皇后輕易不敢對她怎麼樣。
蘇幼儀鬧過這一出後,宮裡竟破天荒地安靜了許多。
一來皇后見慣了蘇幼儀恭順柔和的面目,對她突然發怒還有些不適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而來後宮衆人等着看好戲,要麼是皇后先出手,要麼是蘇幼儀先出手。
總之,這個時候是大人物的舞臺,她們這些小蝦米不敢亂動。
然而皇后是不敢動,蘇幼儀是不想動。
打江貴人那兩巴掌是她這輩子破天荒頭一遭,她既不喜歡打人來炫耀自己的威風,更不想耀武揚威讓旁人看自己多得寵。
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一個,才兩個月胎像不穩,她哪有興致惹事?
左不過平日和燕嬪、婉貴人和純常在等說說話喝喝茶,在御花園賞賞景色罷了,天氣越來越熱,後來也就漸漸地不去了。
燕嬪還帶了柳常在來時常和她說話,因是燕嬪母家的姻親,蘇幼儀待柳常在也客氣周到,不擔心她別有目的。
不過燕嬪她們來永壽宮的頻率卻越發勤了,像是唯恐宮中之人不知道她們和蘇幼儀是一黨似的,弄得蘇幼儀哭笑不得。
皇上交代不讓告訴旁人她有孕的實情,她自己也覺得先不說比較好,偏偏燕嬪她們時常過來,她又少不得要打起精神陪着說話。
外有一個大皇子近日也時常跑來,四皇子年紀尚幼還需要人照顧,蘇幼儀怎麼也清閒不下來。
這日大皇子又來了,卻有些悶悶不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