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麥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也顧不上胸口上的疼痛直楞楞盯着桌子上的那張紙直呼:“你說什麼?!”
無名輕飄飄瞥一眼桌上的信紙:“自己拆開看吧。”
鄂麥抖着手,腦海中一直循環着“救了你妻女這段話。”顫抖的打開了那張紙條,一眼不必鑑定便就淚流滿面。
那是準格爾文,是其瑪的字跡。
摯愛的吾夫——鄂麥。
我很慶幸,在黑屋子裡關了一個半月的我們還能出來,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你,但也很開心我們獲得了自由。
一切多虧了無名先生,他是個好人。
我不知李韞用我和孩子威脅了你什麼,但是在此我想請求你,我們活着出來了,請不要再聽李韞的話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無名先生說現在還不到時機,我們還不能見你,我需要幫助他們作證將李韞送進大牢,我也想這麼做所以我答應了。但是我不再被關,這已是無名先生的恩情,我們必須回報他對不對?
我必須說,那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
最後的最後,我和我們的女兒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是其瑪,旁邊還有一個扭曲的名字:卓婭。
他認得,這是他的妻子和女兒的親筆信,他們還活着甚至活得好好的,這比他想象中的好上許多了。
信紙足足兩頁,又好像才兩頁,他翻了一遍又一遍,腦海中閨女與妻子的笑靨也翻了一遍至一遍。
他很是開心又很是感觸,難得壯碩的男子落下眼淚打溼了信紙,他一抹臉頰,擡頭見無名行了準格爾的大禮,訴說着無聲的又是最感人的謝謝。
無名卻也不扶,於他來說這都無謂,更何況妻女都是因爲他受此劫難,即便他是多感謝自己那也是應該的,沒得給他扶起來客氣。
“既然謝我,那接下去便照我的做。你的眼線可以撤回來了以免給李韞發現了。”他冷眼看着鄂麥,心中已經是有了思量。
……
正是這時,李府已經炸開了鍋。
“你說什麼!鄂麥夫人跑了?!”
李管家渾身發抖順着推軟跪在地上,拼命磕頭:“老爺息怒、息怒啊!是、是,都怪賤內不會做事!廢物廢物!”
他將火頭轉向身後跪着的兩個鼻青臉腫的打手以及嚇得臉色發青,手腳顫抖頭髮遭亂的李嫂。
她欲哭無淚,也是不知道怎麼的中午還好好待在那裡,晚時就是一片狼藉只剩下兩個打手被關在裡頭了。
李韞面色難看手指直指那兩個打手說:“你們兩個說清楚!是誰!鄂麥?!”
“不不、不是!”二人匍匐在地上不停的抖着。
他們都知道,李韞自從李嬪逝世後,性情大變。雖然還是跟從前一樣知書達理看起來性情溫和,只有他們親近人知道這都是假象。
他如今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笑面虎了,什麼都是不怕的,臉上雖掛着微笑卻不知道多少瘮人,手無縛雞之力卻處處想着怎麼折騰人,誰知道這一次會怎麼對待他們?
“老、老爺,那絕不是鄂麥的人!他的身形就跟準格爾人不一樣了,武功也是極好,招數都是我們中原的反倒像是個江湖俠客,也絕不可能是會讓鄂麥差遣的人物!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地方的啊——”
李韞眯起了渾濁的雙目,笑道:“那是老夫忽略了?”
“是小的們沒用!是小的們!”聽這口氣的意思,就是發怒了。
底下一堆人都在瑟瑟發抖,不敢再說其他的事情,只聽李韞說道:“寫封信給他,明日邀過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看了又有什麼用?如果真是他,那他能如何?人質沒了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他想到了蘇清的下場,再想想自己不過就是個文官,下場該如何???得比蘇清慘一百倍!
城南小巷內,無名剛說罷自己的要求,就有侍衛又送了信來。
“大人,李韞差人大晚上送信過來了。”
鄂麥還沒反應過來:“那個管家來了沒有?”
“沒得。”
他鬆了口氣,暗想那便是好的,一邊兒的無名嗤笑起來:“想必是知道了,那隻老狐狸來找你試探了。”
鄂麥狐疑,拆開信封果真是像無名說的那樣:今日鍾清亭一聚。
他瞠目結舌:“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想試探看看,今日夫人是不是爲你所救罷了,如果僥倖不是他便能繼續差遣你。”
“那我?”鄂麥聽罷心中明白不過也猶豫,畢竟夫人已救下來他定是不願意再替李韞做事。
“呵。”無名笑了道,“去!哪得不去?不去就是在告訴他你不幹了,可是我的目的可不單單是要你別幫他做事,我要他爲自己的事付出代價。”
鄂麥點了點頭,突的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好半晌才道:“無名兄弟,你既然是江湖人物自然見哪裡不仗義是想殺就殺,爲什麼要拐彎抹角?”
無名頓了頓,眼中失色不再說話。
自然是因爲蘇志明與蘇幼儀了。從前是以爲想殺就殺,都是些貪官污吏朝廷不追究他來追究。
可是到底入了宮知道太后是什麼樣子,皇上是什麼樣子,清官是什麼樣子,朝廷又是什麼樣子。不是所有都是一把刀劍可以解決的事,朝廷律法也不一定是管不了的,這是他入宮後的領悟心中很是明白了。
鄂麥見他不答也不會強問,也是曉得也許是他不想啓齒的地方於是不多問只跟一旁的侍衛道:“親自差人送信應允回去,一定要誠懇纔是。”
“是!”侍衛抱拳才走了出去。
這時無名問道:“你如何不是在世子府?反而一個人在外世子也不過問?”
鄂麥聽之苦笑:“他總是信任我,最開始我也是謹慎,如今出府不歸他也極少問,只當我是好奇在外邊兒混混罷了。方纔你來時我本就是要回去的,之後才拖到現在。”
他聽罷好奇道:“你確定保烈是不知道的?”
“不。”鄂麥嘆了口氣,“他一定發覺了不對只是不問我而已,不過世子夫人一定是發現的,只是不知有沒有跟世子說了。”
無名大概瞭解了去,這是就算知道了也不想懷疑身邊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