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蕭淼的話,在尉遲冰雪的心裡還是起了那麼些作用的。次日她看見蕭逸,目光柔和了不少,還主動投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
而第一次與尉遲冰雪分開過夜的蕭逸,在飯廳看見她的時候,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昨晚睡的還好吧?】他有些擔心經常噩夢連連的尉遲昨晚有沒有哭醒.
【前所未有的好。】她故意說的眉飛色舞,彷彿蕭逸不陪在她身邊,是多幸運的事。雖然她這麼說着,蕭逸聽得心頭卻一陣歡喜,她在同他開玩笑?如同在C城錄節目時候那樣帶着甜蜜的調皮他可以回味很久。
正想要將這樣的甜蜜延續下去,蕭淼不知趣地打着哈欠飄了過來。【你們起的好早啊!】
看她一臉倦意,蕭逸道【沒睡夠嗎?怎麼不多睡一會?】很渴望她立即補個回籠覺。
蕭淼耷拉着眉眼對尉遲冰雪抱怨【你真強,這麼硬的牀也能睡得慣,我好像躺在石頭上一般,渾身都疼!】說着還煞有介事地揉了幾下胳膊。
【看來你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不習慣我們平民的生活呀!】蕭逸藉機別有用心地獻策。【那晚上你和我換牀睡。】
【好!】蕭淼仗義地答應,在蕭逸喜形於色的同時補充【不過尉遲和我一起換過去。】
蕭逸的臉瞬間跨了下來,求救地看着尉遲冰雪,她好似局外人一般笑而不語。
他是沙漠裡乾涸了太久的植物,一點點雨露都可以讓他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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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對海韻來說非常特別。
等製作新年特別節目的林沐風回到家,她已經和林憫容看完了春節晚會。
屋外鞭炮聲震耳欲聾,正好給少言寡語的林沐風一個沉默的機會,他看看已經過了12點的鐘表,疲倦地說了聲【新年好】,就縮進自己的屋子,倒在牀上。
這張牀是他的地獄也是天堂。
他一直以爲自己不行的,卻在尉遲冰雪離開C 城的那夜突然慾望高漲,他承認,自己沒有糊塗到辨不清海韻和雪兒,但手和嘴都不受控制地佔據了海韻的身體。
她的身體圓潤飽滿,不似雪兒那般精貴如無暇的瓷器,卻讓他涌出無限的信心。
他在雪兒面前一直很自卑,這種自卑似乎從他第一次進尉遲家就有了。討好尉遲父女,是他給自己的任務,這樣媽媽才能過上幸福的日子,才能不終日以淚洗面。
他是怕她的,在學習上引導她,教育她,但在心底裡,他很怕她。怕她生氣,怕尉遲鬆因她有各種閃失責備林憫容……她是他捧在手心裡寶,顫顫巍巍地舉過頭頂來供奉,忘記了去尋找寶物的閃光點。可是雪兒卻是那樣純真可愛的女孩子,沒有一點瞧不起他,反而當他是無所不能的天神。從自以爲低賤的地位上升到小公主心裡騎士,他受寵若驚,感恩戴德地接受了這樣的恩寵。
這樣一個女孩子,主動吻他,他不知所措;玉體橫陳,他更加心慌意亂。他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來接受她,她就已經闖入他的身心了。
他在海韻面前截然不同,她是無依無靠的孤女,他男人強烈的自尊心得到了充分的滿足;他處處比她優秀,她需要他的保護和幫助……而不是像在雪兒面前那樣,除了寵溺她以外一無是處。
當他在海韻身上終於感受到一個男人最極致的快樂時,他也懺悔內疚,可是很快就被新一波的慾望代替,周而復始……
海韻知道他沒有睡着,但還是放輕了腳步走進來。
她和衣躺在他身邊,想對他說月經遲來的事,話到嘴邊又忍了忍,決定明天一早測量出了結果再說。
額頭上的傷,被劉海遮住了,他若能花點心思在她臉上,應該也能看出端倪,可是這兩天他都沒有問過。即使問了,她也不想說是尉遲冰雪造成的,她寧願說是自己誤傷的,也不想讓這個名字以任何方式任何背景,再出現在林沐風的生活裡。
這一夜,海韻整晚失眠。
尉遲鬆對她的恩情和尉遲冰雪的幾次打罵,在她腦中交替出現……她深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她欠的是尉遲鬆的,不是尉遲冰雪……枕邊的林沐風,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她想着次日醒來,他若聽見自己懷孕的消息,會作何反應?
論歲數,他們已經到了合法的結婚年齡,論經濟,他們的工資加起來也足夠養活孩子了……她不確定的,還是他的心……
掙扎了一晚,天才破曉,她就輕輕爬起來,拿起牀頭櫃裡的測孕紙,躲進衛生間。
手顫抖了幾下,安靜地等待時間的流逝,
只有一條線……沒有懷孕。
這一霎那她心裡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
頹然躺回牀上,徹夜燃放的煙花照在林沐風祥和的臉上,他淡淡地開口。【怎麼樣?】
她一驚,隨後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沒有。】她簡單地說。
【身體如果不舒服,等過了初一,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月經不調是很正常的,或者是生活環境的改變,或者是壓力太大都有可能造成,以前我常有,你不用着急。】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比林沐風還要緊張擔心。
後來她終究是按捺不住,在林沐風加班的一天,悄悄去了醫院。
這一定是一場噩夢,在她想要的幸福近在咫尺的時候,轟然崩潰,現實殘忍到她不想相信。
她麻木地看着醫生在她的病例中寫着:X線造影術結果回報,雙側輸卵管阻塞,建議介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