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真看楊槿舞的起勁便把桌上的酒杯扔了過去,楊槿一手接過,放在兩指中間,身子轉了個圈,就着彎着腰的姿勢,把酒倒進了嘴裡。
楚溪一邊撥弄琴絃,一邊看着他倆,抿着嘴笑。
一曲彈完,楚溪又走回到榮真的身後,揉着榮真的肩膀,“公爺今晚上還走嗎?”
榮真把自己的手擱在楚溪的手上,拍了一拍,“木樨剛換了新屋子,不一定適應,我得回去陪陪他。”
楚溪眼裡的神色慢慢暗了下去,但語氣裡仍沒什麼不悅,“知道了。”
楊槿把楚溪的反應看在眼裡,搖了搖頭,端起酒杯,朝着楚溪一敬,“楚溪過來,陪我喝酒啊。”
“快過去吧,”榮真把楚溪的手從身上拿了下來,往楊槿哪一伸,“我聽說你把春雨坊的花魁惹了,她再也不見你了?”
楊槿嘆口氣,“我真沒想到她這麼脆弱。”
“越是風月場上的人越動不得真心,”榮真看着他搖搖頭,轉向楚溪,“是不是?”
楚溪一愣,臉色尷尬,嘴角微微抽動,“公爺說的是。”
楊槿哼了一聲,心想榮真可真是照着別人的痛處下刀,他給楚溪斟酒,“來,我陪不得春雨坊的花魁,陪陪咱們櫻雪樓的溪公子還是可以的。”
楚溪舉起酒杯,陪着楊槿。
榮真雖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是也沒大在意,看着他倆喝得盡興,就笑呵呵的陪在一旁。
楊槿這一盡興,就喝到了三更。
楚溪早已經撐不住,直接暈在了桌上。
他身子輕,榮真根本不費什麼力氣就把他抱了起來,放在暖塌上,給他蓋上了被子。
楚溪睡着的時候總喜歡抓着些東西,所以一直揪着榮真的衣袖不放。
楊槿迷迷糊糊看着榮真一言不發地坐在楚溪邊上,有些好奇,“榮真,你是真看不出來楚溪對你什麼感覺嗎?”
“怎麼會看不出,”榮真用手指輕輕捻了一下衣袖,把楚溪的手指弄了下來,“但什麼都不說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楊槿晃晃悠悠站起來,嘴裡唸叨着,“對兩個人都好……哈……”
他喝得實在不少,走路都不穩,才兩步就栽倒在門前。
榮真上前攙住他,長出了一口氣,十分後悔剛纔就任着這兩個人胡鬧。
他把楊槿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心想着讓楊槿留宿在櫻雪樓對他的名聲不好,送到楊府又不知道該被楊賢怎麼嫌棄,只好吩咐小廝,準備兩頂轎子,都往榮國府裡去。
等到了榮國府,榮真一眼就瞧見了木樨等在門外了。
早知道改派個人先回來告訴他一聲的,榮真有些後悔。
木樨看到楊槿被轎伕從轎子裡攙出來,十分擔心,趕緊湊過去幫忙。
“他喝多了,就讓他住在這一晚上吧。”榮真同木樨說,“有收拾好的客房嗎?”
木樨搖搖頭,這剛招到下人,還沒騰出功夫來。
“算了,讓他睡我的屋,”榮真轉念一想,“我和你湊活湊活。”
木樨懵懂的點點頭,和榮真一人一邊,搭着楊槿的肩膀,把他好歹拖進了榮真的房間。
榮真路上問木樨,“其他人都睡了?”
木樨點頭,還騰出隻手比劃,“只有我在等你。”
榮真看他那驕傲的小表情,笑了一下,“你最好了。”
木樨聽他這麼直白的稱讚自己還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剛把楊槿放到牀上,楊槿就突然撒起潑來,他捉着木樨的手就把木樨按在了懷裡,“紅菱,”楊槿默唸着,“我真是錯了。”
木樨的手抵着楊槿的胸膛,不知所措地看着榮真。
榮真上前,一把把楊槿的手撒開,眯着眼,“紅菱又是哪個?”
楊槿沒有反應,好像已經睡過去了。
榮真剛要走,楊槿又抓住了他的手,“綠蘿!”
這小子平常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啊。
木樨這時候已從外面拿了熱水來,把棉布浸溼,用手跟榮真比劃,“幫楊公子擦擦身吧,他明天起來一定很難受。“
“你別管了,我來弄,”榮真可不知道喝醉了的楊槿會不會趁着酒勁再佔木樨幾下便宜,馬上把木樨支走了,自己走過去,擰了一把溼布,貼着楊槿的臉擦了起來。
興許是因爲酒勁,楊槿的身上有層薄薄的汗珠,榮真耐心地給他解着衣服,他以前照顧木樨的時候就這樣細心。
楊槿隨着他的動作扭着身體,嘴裡溢出奇怪的聲音,榮真都懶得想楊槿現在腦子裡都是什麼骯髒東西。
好不容易把楊槿的外衫除下去,這小子又作起了妖。
楊槿單隻手拉着榮真胸前的衣服,一個勁在榮真的胸前揉啊揉的。
榮真翻了個白眼,心想還好沒讓木樨留在這個浪蕩子的身邊。
榮真雖然對楊槿沒什麼興趣,但好歹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受到這樣的挑逗難免有些上火,便鉗住楊槿的手腕,放到牀頭,“你老實點,我給你擦完身就完事了。”
“嗯。”楊槿嘴上答得老實,腳又不安穩地動起來,他往高一擡,沒個輕重,直接就踢在了榮真的腰側。
榮真向後躲了一下,但還是被蹭到,依然疼的,他不願意跟這醉漢計較,放開楊槿的手,去揉自己的腰。
誰知道這給楊槿留了機會,榮真剛彎下身子,楊槿就突然從牀上撲了過來,把榮真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壓在身下。
榮真實在受不了,大吼一聲,“你瘋了嗎!?”
楊槿完全沒反應,撅着嘴就給了榮真的臉頰一口,發出很響亮的,“啵”的一聲,完事之後還咂咂嘴,“玲瓏你的香粉怎麼沒有味道了。”
榮真氣急,也不再管楊槿什麼反應了,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楊槿的衣服扒了下來,和刷馬一樣,速度極快地用棉布抹了一遍楊槿全身,最後把一牀棉被把楊槿緊緊裹了一圈,讓他無法再活動。
等他做完這一套,天已經矇矇亮了,他不忍再去打擾木樨,只好嘆口氣,從櫃子裡掏出一牀被子,鋪在地上,算是臨時的睡牀了。
他剛合上眼,牀上的楊槿又睜開了眼。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胡鬧,而是輕輕用手指碰了一下自己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