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姝想不明白。
夢境中,花郎逸和慧光一直沒說話,直到過了片刻,花郎逸忽然從牀邊站起來,背對容雙站在慧光面前。
“想要本將軍救她可以,但是你必須親自替本將軍做一件事。”
慧光沒說話。
“五日後,皇城宮內,幫我殺一個人。”
花郎逸的話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闖入了季雲姝的耳中,她驀然睜大雙眼,瞬間想通了慧光隻身去皇城的原因。
殺人?
殺誰?
皇城宮內住的人除了太監宮女,也就剩下那些太子、妃子,還有——風國皇上。
季雲姝突然想到了一個場景,那是容雙被花郎逸喂下毒藥之前,容雙曾威脅花郎逸說,她發現了他私自建練武場的事情。
而當時季雲姝只以爲練武場訓練士兵的地方,可現在一想當時花郎逸得知容雙知道練武場的反應,她不禁啞然。
難怪花郎逸突然變得狠心,原來這其中的原因不僅僅是容雙對他下毒,還有容雙發現了他的秘密。
原來……花郎逸是想謀朝篡位,自己當皇帝。
這樣的猜測讓季雲姝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她就像是猛然被什麼人掐住了脖子,就連眼睛都開始朝外突出來。
夢境之外,厲飛已經急得臉都紅了,剛纔她發現季雲姝忽然劇烈抖動了一下,就已經趕緊捏開解風丹放在了季雲姝鼻子下面。
可是沒用,解風丹已經捏開半刻鐘,季雲姝不但沒醒,就連臉色也開始變得嚇人,就好像……無法呼吸了一樣。
“雲姝、雲姝……”厲飛心急如焚,一時也顧不得其他,轉頭就朝外面跑去。
她要去找元修,此刻也就只有他能幫她。
厲飛的身影很快就從院門前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就在厲飛離開院子沒多久,一個人悄然進了院子,並直接走進了禪房。
季雲姝還在夢裡掙扎,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覺到,無法呼吸的生生憋死,是什麼感受。
又要死了嗎?她都還沒在古代玩夠呢!
季雲姝的意識已經因爲高度缺氧而渙散,可就在這時,一股清新無比的空氣如同甘泉一般,突然就竄入了季雲姝的口鼻、心肺。
突然涌入的空氣讓已經出現昏迷的季雲姝猛然的抽、動了一下,不僅僅是夢境中的她,就連趴在桌前的她,也因爲身體的猛然抽、動,而朝着桌邊搖搖欲墜了過去。
不過,季雲姝並沒有摔到地上,因爲一雙手在她即將摔進桌底的時候,猛然抓住了她的雙肩。
那雙手將季雲姝扶正,又扶着她的頭,讓她重新趴回了桌上。
做完這一切,那雙手的主人又轉身繼續做自己剛纔做着的事情。
只見他擡高手對着蠟燭晃動了幾下,搖晃的燭火就猛然炸起一小團青煙。
青煙很快消散,而此刻,院外也響起了厲飛說話的聲音。
“我用過您說的方法了,可是沒用,您快點吧,我擔心雲姝撐不住了。”
厲飛幾步邁進院子,在她身後還跟着同樣行色匆忙的元修。
兩人一前一後進到屋裡,屋裡只有躺在牀上的容雙,以及趴在桌上的季雲姝。
元修替季雲姝檢查了一下,然後從袖口掏出一隻紅色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化水杯裡打算給季雲姝灌下去。
厲飛擔心這藥有問題,連忙搶着將藥接了過來,“還是我來喂雲姝,道長,方纔容雙姑娘也有一些不對勁,還勞煩還您在替容雙姑娘瞧瞧。”
手中的藥突然被人搶走,元修活了半輩子,自然清楚眼前這姑娘是在懷疑自己。
他心裡有些不高興,但看到茶杯裡的藥耽擱不得,索性也就一句話沒說,轉身去看容雙去了。
厲飛看到元修去了牀邊,立即悄悄取了頭上的銀釵,試了試茶杯中的褐色液體。
銀釵快速放入液體,又很快拿了出來,釵頭依舊呈現銀灰色,看起來應該是沒毒。
厲飛這才強行掰開季雲姝的嘴,將藥灌了進去。
另一邊,季雲姝還在夢境中漂浮沉、淪,直到她眼前重新出現場景,她纔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然而此時,她也驚奇的發現,此時此刻她所進入的這個夢境,呈現的居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連綿起伏的蒼翠青山,越發接近的茂樹叢林,還時不時能夠看到一隻野鹿或者是野兔子,從夢境中快速跑過。
夢境中出現了兩個男人的背影,他們都穿着一身江湖俠客那樣的衣服,腰間各自佩戴着一柄寶劍。
季雲姝很好奇這兩個男人是誰,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容雙的夢境中會出現這兩個男人。
夢境還在繼續,兩個男人似乎是要上山,他們沿着山坡一直朝山上走。山勢不高,沒多久兩人就進了樹林。
林中樹木粗碩,幾乎隨隨便便的一棵樹,都有一個正常女人的腰那麼粗。
季雲姝越是看下去,心裡就越是好奇,眼前這景象,會不會是容雙還未下山時所遇到的景象。
兩男子走了很久,看樣子是已經進入林中深處,而這時,其中一個個子稍矮一些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
他杵着長劍對着地上敲了敲,然後看着另一個人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地方。”
另一個人點點頭,然後就拔出長劍,圍着剛纔那個男人敲擊過的地方,開始挖土。
季雲姝這時纔看清這兩個男人的長相,正在挖土的男人看起來十分年輕,粗略估摸着也不會超過三十歲,而另一個男人一直側着身體,只能看到半張臉。
這兩人季雲姝都不認識,但是眼見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跑深山裡挖東西,無論怎麼看,都處處透露着古怪。她不由的好奇心大甚。
兩個男人很快從地下挖出一隻長條形盒子,盒子呈黑紫色,已經露出長相的男子伸手要將盒子打開,但很快就被另一個男人制止住。
“張澗兄,此物貴重,還是先將其帶下山,再細細查看吧。”
被稱做張澗的人似乎性格比較隨和,被人一阻攔,二話沒說,就將盒子從地下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