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嚇的驚叫出聲,大驚失色,俏生生的小臉唰的一下就白了,瞪大了眼睛,眼白都快出來了,顫抖着身子,害怕到了極致。
這樣的毒藥看着就嚇人。
季雲姝雖然平時是一個醫者父母心的人,但偶爾嘛也喜歡搞一些毒藥什麼的來玩玩,會備上一小瓶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此刻看來,她準備的剛剛好。
季雲姝微微俯身,和寧氏面面相覷,勾着紅脣輕飄飄道:“你看,這個毒藥多厲害,只要喝下去,立馬就會穿破你的腸胃,七竅流血而死。”
看着地上那被腐蝕的那一塊,以及季雲姝故意恐嚇她的話,寧氏的嘴脣毫無血色,指尖都泛白了。
季雲姝拍拍手:“你不是想要請罪嘛,就喝這個吧,喝了這個,我就放過你家大人。”
原本寧氏也就只是做做樣子的,想要逼迫一下季雲姝的,完全想不到他們竟然真的會想要處置了她。
他們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了位高權重的重臣了嗎?
見她遲遲不動,季雲姝冷冷道:“怎麼?你想要讓我親自動手?你可別忘了,是你說要賠罪的。不過,我也不介意親口餵你。”
人一旦緊張,害怕到了極致,也就不覺得害怕了,思路反而更加清晰了一些,寧氏吞了吞口水,咬牙切齒道:“二位大人不過就是雲國太子的親信,派來訪問的,雖說是位高權重,可這不是在雲國,二位應該無法使用權利吧。”
寧氏到也是個會說話的,腦子會轉彎的,三言兩句就給自己謀了一條出路。
聞言,季雲姝反而嗤笑了一聲,不疾不徐的坐了下來,睨她一眼:“你又不是個傻子,既然心裡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你現在跪在地上又哭又嚎的步步緊逼是想要幹嘛?試問你不是在找死?”
季雲姝言辭犀利,絲毫不給寧氏說話的空隙:“知道我們兩個權利還沒有大到可以處置別人家小妾的地步,你卻偏偏跟個蠢貨一樣,把我們捧得這麼高,是以爲我們好糊弄嘛?
你以爲你在這跪着,哭一把無形之中給我們施展一下壓力,裝裝可憐,讓外面的人都知道我雲國的使臣有官威嗎?”
寧氏臉色蒼白如紙:“我,我不是……”
害怕跟錯愕,更多的還是錯愕,寧氏沒想到季雲姝竟然看穿了,甚至是直接拆穿了自己。
她以爲像季雲姝這樣的女人,是那種整日生活在內宅中,沒有見過世面的,這一次不過也是碰巧隨着夫君出來遊山玩水的而已。
沒想到…她遠遠要比自己想象的聰明的多。
“雖然你看起來胸無城府的樣子,但每說的一句話,每做的一個動作全部都是精打細算過的,你想讓我下不來臺,或者是服軟。”季雲姝說的不疾不徐,卻句句點明重點。
她坐姿慵懶,隨手提起茶壺來,卻想到自己的杯子沒在,又放下去,擡起眼來繼續看着寧氏,嘴角噙着笑。
雙目清明的宛如一汪清泉,眼底始終帶着笑,讓人一眼望不到深處,捉摸不透。
僅有四個人的大堂上顯得格外的安靜,李珂掙脫束縛,連忙的給季雲姝深深的作了一揖,“家裡的奴婢不懂得規矩,胡言亂語,還往姑娘恕罪,我這就帶她下去。”
既說着,一把將寧氏從地上拽了起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還不滾出去!”
“好了,李大人,適可而止。”傅鴻吟漠然的出聲,無形之中帶着冰冷的壓迫感:“既是一場鬧劇,那就算了,不然傳出去,讓上面的人知道了,怕是不好收場。”
“是是是,使者說的是。”李珂連忙附和。
上面得人,自然指的是皇上,關乎兩國,孰輕孰重,李珂自然能夠掂量出來。
傅鴻吟撫了撫衣袖,雲淡風輕的坐了下來,“待會還有一位客人要來,大人還是把這裡收拾一下吧。”
“好好好。”
李珂忙不迭失的讓人進來把地面上收拾趕緊,又給季雲姝重新準備了一套茶盞。
那寧氏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經過這一番嚇唬,她也受到了驚嚇,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緊緊的跟在李珂的身後,默不作聲,不敢在多說一句話。
今天的這場鬧劇已經夠亂的了,就算是她想要說,李珂也堅決的阻止她不能在讓她說了。
說多錯多,自己的腦袋掉落啊。
李珂冒失的多嘴一問:“方纔使者說,還有一位客人?是……”
他自己可就請了三個人,來了兩個應該是沒有別的了。
“待會兒就知道了。”
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一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噗通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恐慌的指着身後:“大,大人,有有人闖進來了!”
李珂猛然一拍桌子:“放肆,看不到這裡還有客人嗎!”
話音剛落下一道威嚴的,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門外由遠及近的傳了進來:“李大人,有客至,爲何不出來相迎啊。”
門外,錦衣華服的中年男人,一步一步的拾階而上,每一腳都沉穩有力,山羊鬍子稀鬆,下拉着嘴角,眼神犀利,登至堂上。
季雲姝側過頭一手遮擋住臉,小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客人?是什麼人?”
不等傅鴻吟回答,座上的李珂這情緒激動,“這不是渝莊主嘛,您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李珂諂媚着上前,也同樣給出了季雲姝答案
她詫異:“竟然是渝莊主?也就是宋華她心上人他爹?”
傅鴻吟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渝朦燁在這蜀城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李珂自然而然也認出來了,雖然不明白他此刻前來的目的,卻也禮貌的上前問好了。
後知後覺李珂想起來方纔傅鴻吟說還請了以爲客人,想來應該就是他了吧。
“渝莊主請上座。”李珂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伸出手來請客入座。
但渝朦燁毫不領情,負手而立,帶着無形壓力,聲音混沌如鍾,卻威嚴無比:“少來這套,把我兒子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