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爲什麼要知道?”
他搖搖頭繼續轉動着筆,岔開了話題:“你這種問題在心理學上稱爲創傷性後遺症,也可以說是選擇性遺忘。這種遺忘可以是永久,也可能是暫時,而造成這種問題的原因是因爲你發生了什麼事,受到了重大的打擊,造成身心崩潰,強迫自己封閉了那段記憶。不是想不起,而是你不願想起。”
徐品超很專業的說完這段話,我大概也瞭解到了一點,那段記憶是我刻意忘記,至於爲什麼要刻意忘記,很明顯是因爲那段記憶讓我很痛苦。
“徐先生說的這些我很明白,而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衝我笑嘻嘻的說道:“那你可算找對人了,你這種問題很普遍,對我來說簡直是soeasy!我們現在就開始第一個療程吧。”
“不能預約其他時間嗎?”今天,會不會太急了點。
“早遲有什麼區別嗎,難得我今天有時間,多少人想我治我還不一定治呢。”徐品超有些傲嬌的說道。
遲疑片刻,我終於還是說了一個“好”字。
雖然決定要恢復記憶,可我心裡還是有些發慌,那段記憶被我刻意遺忘,如果突然想起會不會打亂我現在的生活,打亂我所有的計劃,這點是我不敢肯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面對。
恢復記憶不見得就一定會是件好事。
可我不想自己的人生殘缺不完整,我也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最糟糕的日子已經過去,我相信恢復記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徐品超採用的是一種催眠療法,在他刻意的引導下,我進入了他編織的夢。
當我醒來的時候,他緊鎖着眉頭捏着自己的下巴說:“你這防備心太重,有點棘手啊。”
這樣的結果我也沒有多大的意外,說是防備心,倒不如說是沒有安全感,在陌生的環境面對着陌生的人,我不可能心無防備,哪怕他是一個心理醫生。
就好像電影《催眠大師》裡的一句臺詞“我怎麼知道醫生到底是在害我還是在治療我”一樣,對徐品超我並沒有達到這種信任的地步。
“慢慢來吧,反正我不着急。”不僅不着急,我還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只有慢慢來,才能讓我做好心裡準備。
離開的時候我對他說:“徐醫生,希望這次治療你一定要保密,別告訴任何人。”我刻意的咬重任何人,我知道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他又拿起筆轉了轉,靠在椅子上說:“保密協議簽好了的,這點素養我還是有,在這裡,我是徐醫生,出了門,我纔是徐品超。”
他說的這點我還是相信的,徐品超這個人很奇怪,亦正亦邪的感覺,在他的職業面前他可以一絲不苟,認認真真,平時卻又吊兒郎當,不太正經。
和他的那位好朋友一樣,都是讓人看不懂的人。
出了他的工作室沒多久,迪恩就打電話來詢問我情況如何,我如實回答之後,他勸我彆着急,我也實在聽不出他到底是失望還是個什麼意思。
掛掉電話之後,我準備打車回家,卻看見了一個這時候不太想看見的人,我不知道爲什麼薄昱辰會在這裡。我甚至莫名的出現了一絲惶恐,有些害怕他知道我來看心理醫生。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至少在我沒有確定那個男人是誰的時候,他不能知道。
我想着怎麼避開他的時候,誰知道他眼神太好,老遠就看見了我,目不斜視的朝我走來,此時我要是走了,到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你哪裡不舒服?”走到跟前他就開口問道。
我正想着怎麼回答的時候,才發現徐品超的工作室旁剛好就是醫院。
謊話隨口就來:“嗯,有點頭暈,就來看看。”
“哦。”他淡淡的回答了一個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徐品超的工作室上。
“我有事先走了,晚上再來找你。”
我忙不迭的點點頭說:“好的,好的。”
他眉眼帶笑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摸摸我的頭說:“乖。”
他進了醫院之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好端端的怎麼會去醫院?
然後隔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他說他晚上要來找我,ORZ,莫名其妙找我幹啥?
關鍵我那一臉期待的表情又是因爲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