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司徒靜鈺還有司徒崇暄那兩張熟悉的臉龐的時候,瑟瑟石化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肌還有嘴邊的口輪匝肌已經不聽使喚了,由於不知道在面對舊相識是該感動得哭還是開心得笑的時候,這樣的猶豫不決,導致了最後瑟瑟嘴角‘抽’搐,面部表情十分扭曲難看。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看見瑟瑟的臉‘色’不對勁,司徒靜鈺以爲瑟瑟是出了什麼事了,忙上前要去攙扶。
若潼見狀,二話不說,擋在了瑟瑟的跟前,靜鈺公主她是知道的,她是司徒景嶽的人,不知怎麼,若潼是看到與司徒景嶽有關的一切,都變得特別敏感,而且警惕‘性’提高百倍。
“家妹只是想幫助一下這位姑娘,並無惡意,姑娘何必動手?”司徒崇暄看到來者不善,害怕若潼傷了靜鈺,便也學着若潼一樣,擋在了司徒靜鈺跟前,表情嚴肅,與若潼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若潼,住手。”瑟瑟拉住若潼的手,把她按下去,不想她太沖動行事,傷了無辜的人。
若潼的銳利而冷漠的眼神依舊盯着司徒崇暄沒有離開,而手上的動作卻是隨着瑟瑟的吩咐停了下來,不再輕舉妄動。 wWW¸ ттκan¸ ¢Ο
“抱歉,若潼她沒有惡意,因爲我們一衆弱小,出行在外,難免是多心敏感了一點,希望你們見諒。”瑟瑟賠笑着道歉,畢竟靜鈺跟崇暄並沒有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反而,自己當初在宮裡的時候,他們也很照顧自己,自己又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沒事。”司徒靜鈺倒是搶先了一步,在司徒崇暄跟前接受了瑟瑟的道歉,她看了一眼瑟瑟身邊眼神一直空‘洞’地望着前方的小蘇晨,他正騎在伢的背上,一旁酷酷地偏着頭,翹着手的鬼幽,都不過是小孩子,她對於若潼的做法表示理解。
“真的很抱歉,我們是初來,所以,不太懂規矩。”瑟瑟依舊客客氣氣的,她小心地觀察着司徒靜鈺跟司徒崇暄的表情,前者一臉笑容地看着自己,表情和善,似乎沒有認出自己來,而後者,在跟若潼短暫的較量之後,一直盯着若潼看,而若潼,並沒有再跟他對視,冷若冰霜的表情上,不掛一絲笑容,直接無視掉了司徒崇暄,而崇暄,則一臉嚴肅,若有所思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着若潼看,似乎要將她的每一處一寸都看得仔仔細細。
“等等。”
就在瑟瑟準備要鬆一口氣時,靜鈺突然表情嚴肅認真了起來,仔細端詳起了瑟瑟的臉龐來。
“怎……怎麼了嗎?我臉上有東西?”瑟瑟被看得心慌,該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
“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司徒靜鈺湊近到瑟瑟面前,皺着眉頭。
“是……是嗎?……”司徒靜鈺的突然靠近,讓原本就心慌的瑟瑟更加的心急了,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的。
“三哥,你說是嗎?”突然,司徒靜鈺回過頭去,詢問正在仔細打量若潼的司徒崇暄。
“嗯……”而他似乎心不在焉,沒有把司徒靜鈺的話聽入耳朵裡,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若潼。
糟糕!瑟瑟注意到司徒崇暄一直把目光鎖定在若潼身上,若潼除了表情跟‘性’格如以往大相徑庭之外,外貌根本沒有和自己一樣有很大的變化,之前在宮裡,司徒崇暄跟以前的翠兒接觸那麼多次,該不會是認出來了吧!瑟瑟在心中大喊不妙。
“三哥,就算你……你也不能盯着人家姑娘家看啊!”在研究瑟瑟容貌的司徒靜鈺沒有得到司徒崇暄的回答,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他正盯着若潼看,以爲司徒崇暄是‘春’心‘蕩’漾了,眼睛看得是一眨不眨的。她小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就算是喜歡,這麼明目張膽地盯着別人看,不僅不禮貌,還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啊!抱歉!”司徒崇暄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他只是覺得,這個叫若潼的姑娘,真的跟翠兒很像,沒有十分,也有九分,可是她看到自己卻像看到陌生人一樣,除了剛剛的眼神較量之外,便沒有再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不認識一樣,完全把他當做空氣。
“抱歉,我三哥實在是有點兒……”司徒靜鈺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礙事。”若潼冷冷地回了一句,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對!不礙事!我們,先走了。”瑟瑟害怕再都留下去,會被揭穿的,於是隨便聊了幾句,就趕忙結束話題,準備開溜。
“莫着急,若是姑娘不嫌棄,不如就到在下的府上做客吧!”司徒崇暄覺得,必須把這件事搞清楚,他心裡有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若潼絕不是翠兒的什麼雙胞胎姐妹,而眼前的這個嬌小的姑娘,仔細端詳一下,眉目間還看出了錦瑟的感覺,他越看就覺得越奇怪。
“這……不用客氣了……我們……”
“對啊!姑娘,不用客氣,看你臉‘色’也不大好,就到我們府上休息一下吧!”還不等瑟瑟推脫,司徒靜鈺就愉快地邀請他們。
“這不大……”
“好啊!”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鬼幽,在這個節骨眼上,連徵求意見這一步都還沒做,就直接答應了司徒靜鈺的要求。
“……”瑟瑟一臉哀怨地望向鬼幽,那眼神就好像在說:誰讓你擅作主張的!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
這句話,不是瑟瑟說的,而是與瑟瑟母子同心的小蘇晨說的,原本跟着鬼幽一直沉默到底的小蘇晨,在聽到鬼幽那句‘插’話以後,就不淡定了。
瑟瑟在心裡給小蘇晨豎了個大拇指,果然,還是自己的孩子懂自己的心思啊!
“我累了,要休息,你們的房子在哪兒?帶路吧!”鬼幽依舊翹着手,回答了小蘇晨的問題以後,不等他反駁,也不等瑟瑟提出上訴,就直接詢問邀請他們的司徒靜鈺。
“額……”司徒靜鈺不知道這一行人在玩什麼,原本自己跟瑟瑟在聊的,突然那個酷酷的少年開口了,然後那個傻呆呆的孩子也開口了,最後,自己就被問路了……那她到底,要不要回答?
“隨我來吧!”就在司徒靜鈺糾結於這個問題之時,司徒崇暄已經爲她做出了回答了。
瑟瑟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聽說這樣做出的‘欲’哭無淚的表情,最美。這下子,真是送羊入虎口,自投羅網了啊!都怪那個什麼都不瞭解的鬼幽,不過,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他就是個局外人,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瑟瑟只好跟着司徒崇暄,到他府上好好的做客了。
“我怎麼越看,就越覺得你越想啊!”一路上,司徒靜鈺都盯着瑟瑟的臉看,真是看得越久,那感覺就越強烈。
“啊哈哈!哈哈……”瑟瑟不知道該怎麼去迴應她,只好尷尬的乾笑。
“嗯……”司徒靜鈺不以爲然,眼神就像是敏銳而縝密的偵探一樣,對瑟瑟仔細偵查。
“到了。”
瑟瑟一路上被看得那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又不好說什麼,周身都像被螞蟻爬了一樣,寸步難行,終於,在萬分煎熬之下,順利地走到了司徒崇暄他們的府上。
瑟瑟一行人聞言,同時擡頭,只見這府邸的‘門’口,並不如她最初想象的那些王爺啊,皇親貴族啊裝潢得那麼富麗堂皇,奢侈豪邁,而是淳樸簡單,跟普通的民宅相比,也不過是‘門’口比人家大了點兒,裡邊的空間比人家寬了點兒,建築材質比人家好了點兒而已,沒有瑟瑟所想的那些有錢的富貴人家的顯擺作風。
“在下陋宅,望見諒。”司徒崇暄顯示了皇族的紳士風度,先謙虛客氣了一番。
“沒事,沒事!”瑟瑟連忙揮手客套回去。
“進去吧!”司徒靜鈺很熱情地上前拉住瑟瑟的手就往裡邊牽。
“若潼姑娘,這邊請。”瑟瑟後邊跟着的一行人,就‘交’給了司徒崇暄招呼。冷漠如若潼,司徒崇暄那是面帶微笑,專業帶路,可是她,似乎並不怎麼領情,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越過他,毫不客氣的朝裡面走去。
“對了,這一路上都沒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呢?”面上綻放着燦爛笑容的司徒靜鈺這纔想起來,自己一直在注意別的事情,都沒有問瑟瑟叫什麼名字。
“啊!我叫……”
“靜鈺,回來啦。”
每一次,瑟瑟要說話的時候,總是要被人家打斷,是她太沒有存在感,還是她今年流年不利?
“二哥!”聽到有人喚自己,靜鈺放開了瑟瑟的手,朝着那聲音的主人奔去。
瑟瑟循着她的身影望去,她正準備投入的懷抱的人,又是一個巨大的炸彈,轟炸了瑟瑟的腦袋,望見那個人,腦袋霎時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就好像翻轉了一樣,她能說,她是真心倒黴,想暈麼?
沒錯,原本還以爲只是靜鈺跟崇暄這兩個故人,卻沒想到,原來連司徒邵陽都在這兒,那個緊緊把司徒靜鈺擁在懷裡的人,就是邵陽沒錯。
“這位是……”瑟瑟還沒出口說話,邵陽就已經注意到她了,眼神中有種不明的深意。
“額……你好,我叫白瑟瑟。”瑟瑟擺出那非常禮貌的招牌式‘蒙’娜麗莎牌微笑。
“是啊!二哥,是我帶回來的客人。”靜鈺環抱着邵陽的腰,笑容甚是甜美。
“白姑娘,進來坐吧!”邵陽禮貌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好,晨兒,小幽,若潼,我們進去吧!”瑟瑟有些僵硬的回以一笑,可是難免自己心裡會尷尬,於是只好轉身去喚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來分散注意力,讓緊張感舒緩。
伢聽到了瑟瑟的聲音,還沒等吩咐,它就打着哈欠,無視掉邵陽跟靜鈺,直接越過他們往裡間走。
“……”瑟瑟默默地看着那個慵懶的高大背影,額上一滴汗水,無聲滑落,嘴角‘抽’搐,面對着一臉驚詫的靜鈺跟邵陽,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
“不好意思,它……可能累了……”最後,只能乖乖地道歉了。
“沒事,你們長途跋涉,累了,也該好好休息。”邵陽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溫柔。
“謝謝體諒。”瑟瑟笑言,這一笑,是發自真心的了。
然而,卻讓邵陽的內心驚訝停滯了一下,這抹笑,有種熟悉的感覺。
“對了,請進來坐吧!不要站着了。”邵陽被瑟瑟的笑容‘弄’得愣了幾秒,隨後覺得有失理解,立馬就把狀態調整了過來,恭敬禮貌的把瑟瑟他們請了進去。
瑟瑟一邊笑着鞠躬,一邊走進內廳。
邵陽望着瑟瑟消瘦的背影,總覺得似曾相識,剛剛第一眼,就覺得她是錦瑟,可是細看之下,錦瑟卻沒有她這般消瘦,而且臉頰也比眼前的這位姑娘要圓潤一點兒,只是這眉目間,一顰一笑,都有着錦瑟的影子。
剛剛瑟瑟那無意一笑,更加觸動了他的心靈,差一點兒,就把“錦瑟”喊了出口,好在自己剋制住了,免得嚇着別人。
可他心裡的懷疑猶在,剛纔與瑟瑟短暫的對話中,他觀察到瑟瑟似乎在躲他,不敢看他的眼神,不敢與他多‘交’流,總覺得藏有一些秘密。
等人都進到內廳,司徒崇暄在最後緊隨,立在‘門’口旁邊的司徒邵陽把他拉住。
“怎麼了?二哥。”突然被拉回來,司徒崇暄疑‘惑’地看着司徒邵陽。
“你覺不覺得,那位白姑娘,有點兒熟悉?”司徒邵陽對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因爲司徒崇暄的目光一直都追隨着若潼,所以他並沒有怎麼去注意那個走在前頭的白姑娘,無法回答邵陽的這個問題。
邵陽向內廳眺望,坐在內廳兩側的椅子上的瑟瑟,正接過靜鈺端來的茶,客套地對靜鈺笑。
“二哥……我沒注意……”司徒崇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過!我倒覺得那白姑娘身邊的若潼姑娘很像翠兒。”雖然幫不上邵陽的忙,回答不上他的問題,但是他立馬就將功補過,將自己的發現第一時間告訴了邵陽。
“翠兒?”經過司徒崇暄的提醒,司徒邵陽這纔去注意瑟瑟身邊的那名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子。
翠兒是錦瑟身邊的陪嫁‘侍’‘女’,他當然知道,但是那時與瑟瑟相處了那麼久,他並沒有怎麼去注意那個小姑娘,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司徒邵陽早就不記得翠兒的模樣了,對於司徒崇暄說那個叫若潼的‘女’子,她真的沒什麼印象。
“嗯,以前的最後比較自卑害羞,所以總是低着頭,不過她愛笑。”與現在這個表情猶如冰山的若潼比起來,他還是覺得以前愛笑愛哭的翠兒可愛一點兒,不過除去這點,她的相貌與翠兒是有九分九的相似。那日翠兒跌倒在地,仰面帶着淚容向他求救的模樣,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這一刻,又再次浮現了出來。
“是麼?”司徒邵陽以前就不怎麼注意,司徒崇暄卻那麼清楚,邵陽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容‘春’光燦爛的司徒崇暄,心中已明瞭。
“好了,進去吧!”司徒邵陽低頭無奈地笑了笑,真沒想到,崇暄這人,藏得還真是深,也只有在再次看到自己心上人的時候,才暴‘露’得一覽無遺。
“嗯。”司徒崇暄其實已經有一些迫不及待了。
而司徒邵陽,在走向內廳的上座的過程中,一直盯着瑟瑟看,瑟瑟本來就緊張害怕他們發現,只能在接過了靜鈺的茶之後,埋頭喝茶,低頭不去注意他們,可是邵陽這麼炙熱的目光,想讓她忽視掉都難。
這樣的目光讓瑟瑟坐立不安,周身都癢癢的,很想快點做完客,離開這裡。
司徒邵陽坐下來,眼睛還是直直地盯着瑟瑟,一刻也沒有移開。從崇暄的“證詞”來看,白瑟瑟身邊的‘侍’‘女’跟錦瑟的貼身‘侍’‘女’翠兒有九分九的相似度,除了以前的翠兒沒有如今的這個那麼冰山,會武功之外,並無太多別的不同,可是五年時間,要改變這些,有何難?所以,司徒邵陽猜測白瑟瑟就是龍錦瑟的機率,更大了。
推斷到這裡,司徒邵陽內心的‘激’動是更加深了,他幾乎快要按捺不住,上前去抓住瑟瑟的肩膀,問她:你是不是錦瑟?可是,他不敢,他害怕這樣會把她嚇怕,她已經從自己身邊逃走過一次,他不想再放開她,現如今,只能心平氣和,不‘露’聲‘色’地跟她聊天……
“那個……司徒公子,你這樣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瑟瑟尷尬地笑了笑。
“啊……抱歉,只是在下覺得,姑娘跟我的一位故人,長得很像。”話畢,司徒邵陽仔細地觀察瑟瑟的反應。
不出所料,瑟瑟聽到邵陽的這一句話,身體明顯是僵住了一下,司徒邵陽沒有放過這短暫的一瞬。
“二哥,你也覺得她像錦瑟對不對!”坐在邵陽旁邊的靜鈺興奮地望着邵陽,那眼神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與自己有共同愛好的知己一樣。
“這麼一說……”經過司徒邵陽的二次提醒,司徒崇暄纔開始認真的觀察起瑟瑟來,仔細看看,還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很像。
若潼焦急地望着瑟瑟,小蘇晨跟鬼幽則是一臉茫然地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轉頭望向他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而瑟瑟,則在做最深的思想鬥爭,考慮着,到底要不要跟邵陽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