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警戒之心不可無,但是環顧這仙境之地,除了安詳地棲息在這裡的動物之外,就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了,瑟瑟在想,會不會是他的錯覺?
然,下一刻,躲在樹上,用葉子遮掩自己的身體的溪小小一個跳躍翻身出來,做了一個標準的三百六十度後空翻,最後穩穩地雙腳着地,面帶嘻哈的笑容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將瑟瑟的猜忌給泯滅了。
溪小小嬌小的身影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瑟瑟只看到自己的眼前的光線突然被擋住了,卻不料原來是個小‘女’孩站在了自己面前,頓時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這個從天而降,穿着略顯俏皮的‘女’生。
倒是司徒景嶽,表現得甚爲淡定,此刻與溪小小四目相對,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面前身板瘦小的‘女’生。
片刻,面上驚現恍然大悟的表情,似明瞭了什麼大事一般。
一直與他對視的溪小小當然發現了司徒景嶽這明顯的表情變化,收起了嘻哈頑皮的笑容,眨巴着靈動的大眼睛,歪着小腦袋疑‘惑’地看着他,對於他的這副表情所表達的意思理解得不是很透徹。
難道是自己長得太奇怪了?溪小小揣摩着司徒景嶽的表情意味。
這簡單的打量對視,看在了回過神來的瑟瑟眼裡,竟有種眉目傳情的味道在!而且司徒景嶽那副恍然驚覺的如夢初醒之樣,就像是看到了一位驚世美‘女’一般,讓她心裡有一種隱隱不快的感覺,甚是不爽!然,她卻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在吃醋了,惡狠狠的眼神就落在了兩人之間。
司徒景嶽在看到溪小小那一刻,總彷彿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當仔細打量時,才從回憶裡搜尋到了關於眼前這個活潑‘女’孩的記憶與點滴,恍然知道了眼前的‘女’孩是爲何人!頓時滿心歡喜,渾然不覺身邊瑟瑟投來的不快的目光,只趕忙開口,對溪小小道:“小小!是你嗎?”
眨巴着大眼睛的‘女’孩聽到這名來歷不明的陌生男子喊自己的名字,頓時驚訝地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隨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回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啊?”
要知道,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個林子裡,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聊天玩耍,從懂事開始,她的朋友就是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們,如今竟然冒出個闖入者來,難得解解悶,而最讓她驚訝的,竟然是這個闖入者認識她!
可是……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高大帥氣的哥哥呢?
腦海中閃過許多想法,最後落在了這個問題之上,溪小小將食指放在‘脣’上,皺着眉頭,仔細端詳司徒景嶽的臉,似乎有點兒熟悉,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什麼時候見過。
看到她那麼糾結的樣子,司徒景嶽輕聲地笑了幾聲,放開牽着瑟瑟的手,走到溪小小跟前,伸出寬大而溫暖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而親切地說:“小小都長這麼大了啊!”眼神是難得的柔情似水。
那柔情刺眼地讓瑟瑟感覺心裡澀澀的,很不好受,她嘟着嘴,偏過臉去,不再看這對礙眼的男‘女’。
“啊……”被司徒景嶽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而且他‘摸’着自己的頭的手有些粗魯,讓溪小小覺得有些不舒服,鼓着腮幫子,拍開他的手,靈活地往後退了幾步,雙眼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誰!”對於這個一來就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子,溪小小覺得有點兒討厭,就算他認識她又如何?她又不記得他!除了她爹爹,誰都不可以這麼欺負她!‘摸’她的小腦殼!
彼時溪小小瞪着一雙憤怒的大眼睛,非常不滿地看着司徒景嶽,模樣甚是可愛,把司徒景嶽給逗笑了,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這片溼地之上。
“笑什麼!”看到他笑得那麼開心,溪小小心裡就更來氣了,這人不但沒有一點兒欺負小‘女’孩的慚愧!竟然還在那裡“‘淫’”笑!
所以說,孔子說得非常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人是惹不得的,溪小小一怒之下,把雙指放在嘴上,吹出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聲音響破天際。
不一會兒,被霧霾掩蓋的林子各處,傳來了一聲聲此起彼伏的鳥鳴,非常刺耳,瑟瑟驚恐地擡頭望向天空,之間黑壓壓的一羣鳥兒正從四面八方之中飛向他們這邊。
看到這場景,司徒景嶽的笑容僵住了,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忙伸手出來,緊張地對着溪小小制止道:“小小!冷靜點兒!我是景嶽!司徒景嶽!”
“嗯?”聽到這個名字,溪小小先是疑‘惑’地應了一聲,還是沒有想起來,他到底是誰,只是記憶的碎片正在一點點兒的拼起來來了。
慢慢的,一幕幕完整的場景閃現在她腦海之中,溪小小才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衝着天際的鳥兒又吹了一聲口哨,動‘蕩’的天空纔再次平靜下來,那些鳥兒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瑟瑟不可置信地看着發生的這一切,再看看身前不遠處那個一臉興奮地望着司徒景嶽的被他喚作小小的‘女’孩,她額上一顆冷汗無聲滑落,覺得這個‘女’孩,真的不可以惹,因爲剛剛在他們頭頂之上盤旋的,是烏鴉,還是食‘肉’的,如果她沒有及時制止,或許此刻,她跟司徒景嶽,都變作一堆白骨了……
溪小小沒有察覺到瑟瑟眼中的那一絲驚恐,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瑟瑟的存在,此時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司徒景嶽的影子。
她大喚了一聲:“景嶽哥哥!”便歡呼雀躍地衝向他,撞入了他的懷裡。
低估了溪小小的衝刺所帶來的撞擊力的司徒景嶽,沒料到她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差點沒定住身子,踉蹌地倒退了幾步,算是穩穩地站住了。
低頭看着正把頭埋在自己腰間,雙手緊緊環抱着自己的溪小小,司徒景嶽的目光變得很柔和,看在一旁的瑟瑟眼中,就像是久違的戀人相見,他看見愛人的目光一樣的溫柔,充滿愛意般,很刺眼,也讓她有點兒心痛。
瑟瑟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彷彿多看他們一眼,她便會窒息一般,此刻她的心在缺氧,很難受,而這一切,司徒景嶽都沒有察覺到。
“景嶽哥哥!你怎麼纔回來找小小?”懷裡的人兒將頭擡了起來,靈動的雙眼正直直地看着司徒景嶽,面上的笑容燦爛無比,乍一看,她彷彿就是一個俏皮的小‘精’靈。
司徒景嶽寵溺地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道:“抱歉,這些年太忙了,你過得好嗎?”
“嗯!”
“都長高了!”
“哥哥也是!”
……
兩人曖昧而甜蜜的對話,聽在瑟瑟的耳裡那麼的刺耳,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是個聾子,那樣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說什麼愛呢?真是諷刺!憶起很久之前,司徒景嶽曾對她說:他愛龍錦瑟!但是看看現在這副畫面,他眼裡對這個溪小小的寵溺與愛意,遠遠不只是哥哥對妹妹的兄妹之情。
然,瑟瑟卻沒想到,其實是因爲自己愛着,所以看到他對任何一個‘女’子好,都會覺得那是超越親情與友誼的愛慕,這就是‘女’人的妒忌心,但是彆扭如她,不肯原諒過往的瑟瑟,終究是不肯承認自己對司徒景嶽還有感覺,所以她選擇逃避。
忽略了瑟瑟的兩人正聊得風生水起,忘乎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瑟瑟的存在,久久,似乎是正在跟司徒景嶽聊得開心的溪小小的一個眼神,發現了瑟瑟的存在,於是便開口問道:“咦?對了,景嶽哥哥,那個姐姐是誰?”
天真如溪小小,從小就活在這片林子裡,沒有和太多人接觸的她,一直跟單純可愛的動物們爲伴,不懂人心險惡,人情世故,所以她的心純淨得如一面鏡子,沒有任何害人的不堪想法與雜念,對於司徒景嶽這個唯一在多年前跟自己一起玩耍過的大哥哥,有一份親密的兄妹之情。
當眼神瞟到在一旁,看起來似乎很低落的瑟瑟的時候,溪小小的心也跟着有點兒低落了。
“啊!我忘了,我給你介紹,這是白瑟瑟。瑟瑟,這位是這‘迷’途林的守林人之一,沭陽的‘女’兒,溪小小。”
完全沒有察覺到瑟瑟異樣的司徒景嶽,面帶笑容的給她們倆介紹對方認識。
溪小小倒是沒什麼所謂,能夠多認識一點兒朋友,對她來說,是件好事,而且她也喜歡‘交’朋友,只是爹爹吩咐她不能離開林子,也就只能與小動物們爲伴了。
倒是瑟瑟,沒料到司徒景嶽會介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面對“情敵”了,本想趁他們不注意離開的想法就這麼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看着溪小小那天真爛漫,不帶一絲世俗阿諛與虛僞的真誠笑容,瑟瑟一瞬間覺得,自己如果不回個笑容什麼的,太過於小人之心了,於是就扯出了一個非常之牽強的笑容。
望着瑟瑟那似哭又似笑的笑容,溪小小擔心了,以爲她是不舒服,便開口問了句:“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那雙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