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眼珠子軲轆軲轆地轉得飛速,腦子裡已經開始了出谷的策劃以及行走路線了。
“丫頭,你怎麼看?”久久不見瑟瑟答話,遊羽笙不清楚她的想法如何,可今天就必須有個定奪纔可以。
“師傅,晨兒也需要出去見見世面,我想帶他出去看看。”瑟瑟微笑,拍拍站在她身邊的小蘇晨的小腦殼。
“嗷嗚。”我也跟你們去。
本在一旁慵懶的伢聞言也跟着附和道,畢竟是主人,定了契約,就必須寸步不離地相隨。
“你們這樣出去,老頭子我不放心啊!”伢的話遊羽笙自然是聽不懂的,望着瘦弱的瑟瑟和尚小的小蘇晨,他始終放心不下。
“師傅,放心吧!晨兒我會照顧的,而且不是還有伢嗎?”
“嗷嗚。”
聽到瑟瑟的叫喚,伢很懂事地走到瑟瑟跟前,纏着瑟瑟的‘腿’轉了幾圈,乖巧地讓瑟瑟有些折舌,果然相處久了,即便再怎麼不近人類,以往那麼孤傲的荒漠血狼,還是能變得那麼的感‘性’通人情。悟此,瑟瑟望着伢的眼光變得溫和。
“也是。”望着威武雄壯的伢,遊羽笙剛剛確實把它給忽略了,有它在,丫頭兩人的安全的確不用擔心。
“那既然決定了,打算什麼時候啓程?”事說完了,接下來要安排的,就是時間了。
“既然決定走了,那就明早離開吧!”瑟瑟怕自己逗留太久,會捨不得。
“那麼快啊……”遊羽笙的語氣裡是隱隱的不捨。
沒想到瑟瑟會那麼快決定離開,好歹也一起生活五年,他早已把她當做自己的第二個‘女’兒了,怎麼說,也不會捨得的。
“師傅,放心吧!”瑟瑟看出遊羽笙眼裡的失落與不捨,雖然她也如此,在這裡的日子不算久,卻也不短,她也早已把他們當做家人了,又如何這般捨得?可即便是雛鳥,也有長大飛翔的一天,她不能一輩子就呆在這裡,尤其對小蘇晨來說,她曾經許諾要帶他去見識這個世界的,不能食言,所以,她儘量扯出一抹讓人安心的笑容。
“那今晚你去收拾收拾,我再把要找的‘藥’材給你說明一下吧!”既然一切安排妥當,那麼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好吧!
這一晚,遊羽笙和瑟瑟都失眠了,分離總是痛苦的,可誰也不想把淚水留給最親近的人,讓她們擔心,所以早早的,瑟瑟就起身拿好東西,叫醒依舊熟睡中的小蘇晨,拉着伢就出‘門’去了。
天灰‘蒙’‘蒙’,朝陽還沒突破重重的霧霾,將光亮送達到大地,瑟瑟一行兩人一狼走在略顯‘潮’溼的路上,昨夜下了一場‘春’雨,將土壤都浸溼了,清晨的空氣中瀰漫着泥土的清新的氣味,周遭的植物的葉子上,還沾染着那晶瑩透徹的‘露’珠,一派‘春’意盎然的氣息。
走到桃源谷的出口時,瑟瑟牽着小蘇晨的手,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回頭望向走來的路,眼眸裡全是不捨,眼眶裡的淚珠子已經在打轉了,卻還是強忍着。
“媽咪……”小蘇晨‘揉’‘揉’還在‘迷’‘蒙’的朦朧的眼睛,稚嫩的聲音響起。
“晨兒,我們走吧!”瑟瑟回神,將小蘇晨抱到伢的背上,自己也擡‘腿’騎了上去,俯身在伢耳邊說了一句以後,身子坐定。
伢接收到了命令,眼神銳利起來,幽綠的眼睛迸發深邃的光芒,望着黑暗的出口,一個壓身,後‘腿’一蹬,身體就像箭一樣往前竄出,速度驚人。
臉頰兩旁風呼嘯掠過,‘春’天的風雖不似冬天那般肆虐,可是也不如想象的溫和,仍舊把瑟瑟的臉颳得生疼,但比起這‘肉’身上的疼痛感,還是不及這心裡的傷痛。
再見了,但是我還是會回來的。瑟瑟心裡念着。
穿過那片佈滿‘陰’霾與詭異的森林,依着伢不同凡響的速度,不一會兒,瑟瑟就來到了當初跟若潼來時的那個霧林出口。
“這裡還是和那年一樣啊!”瑟瑟望着眼前跟五年以前一樣無變化的,第一眼還是那麼的讓人如癡如醉,美若仙境。
“好了,伢,走吧!”緬懷完那段來時的日子,瑟瑟輕輕地拍了拍伢的肩膀,示意它可以走了。
再往前走,就是下山的路了,那時來的時候,她跟若潼可是走得夠嗆的。瑟瑟回憶起那段求學的艱辛之路,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不知道若潼如果知道自己走了,會怎樣呢?”瑟瑟忽然想起,自己出谷這件事,都沒有跟若潼說過,今天特意那麼早走,連道別都沒有,她會怎樣呢?
若潼曾說要追隨自己一輩子,這些年,瑟瑟知道她一直在內疚,因爲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纔會讓晨兒留下惡疾,瑟瑟一直希望她能釋懷,可是這麼多年了,看見她不分日月地跟隨薛師孃習武,‘弄’得遍體鱗傷,她也清楚,這一切只是爲了她跟晨兒,可這一次,她卻有些擅作主張地,想要放開她,怎麼說,若潼的自由還是屬於她自己的。
下山的路可謂是又臭又長又崎嶇,不過好在伢的身手矯健,所以步子也算走得穩妥,沒什麼意外。
一路走下來,時間也從早上晃到中午,伢揹着小蘇晨跟瑟瑟也走累了,到了山腳的時候,氣都喘不過來了。
由於沒吃早飯,身體原本就不強健的瑟瑟,雖然沒走幾步路,可是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地叫囂。
“啊!不行了!我快餓死了!”瑟瑟沒有考慮到這下山路這麼的難走,包袱裡因爲怕過重,根本就沒有準備食物,只准備了一些銀票跟換洗的衣服,環顧周圍,荒涼一片,茶館什麼的都沒有。
“唉……”瑟瑟嘆氣,從記憶裡,她記得到鎮上的路還蠻遠的呢。
“媽咪,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跟伢去找點吃的。”看見自己的媽媽已經餓得不行了,小蘇晨十分懂事地騎上伢,到附近的小森林裡找點能吃的回來果腹。
瑟瑟拖着飢餓疲憊的身子龜速踱步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等待小蘇晨的歸來。
中午的太陽略顯毒辣,當頭狠狠地照着瑟瑟,似乎要將她身上的水分吸乾,瑟瑟開始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眼前的景物有些恍惚重影。
忽的,眼前一黑,瑟瑟倒了下去,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