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錦瑟乘坐和碩王府的馬車,隨司徒邵陽進宮,馬車朝皇宮的方向緩緩前行,馬車內的氣壓有些低,錦瑟與司徒邵陽坐在車內的兩側,中間的位置隔得很大,兩人靜默無言。
而實際上錦瑟也沒有心思跟司徒邵陽搭話,越靠近皇宮,錦瑟的心就越緊張。司徒邵陽也察覺到錦瑟的忐忑不安,也就沒開口說話。
就在這樣有些尷尬詭異的氣氛裡,馬車駛入了皇宮。
早就在昨天從司徒崇暄那裡接到通知的翠兒,一早就在皇宮‘門’口焦急地等着,這些天,她也聽說了錦瑟受了很重的傷,可是無奈自己卻不能出去看望,只能在宮裡乾着急,幸好有司徒崇暄兩頭跑,把自家主子的情況每天都給她彙報,翠兒心裡萬分感‘激’這個西城王爺。
正當翠兒翹首眺望宮‘門’外邊遠處,久久不見有什麼馬車身影,急得來回不停走動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翠兒停住腳步,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着那輛馬車。
直到錦瑟那已經稱得上如縷輕煙那般薄弱的身軀呈現在她面前,翠兒再也忍不住了,熱淚盈眶,不等錦瑟腳步站穩,就衝了上去。
“娘娘!”
由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錦瑟被翠兒這個人‘肉’炮彈還有這個熱情的飛抱,給撞地往後退了兩步。
錦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望着懷裡已經哭成一團的翠兒,實在是無奈,自從第一眼看見翠兒,錦瑟就覺得翠兒是個真真實實水做的的‘女’子,因爲再也沒有人能像翠兒這樣,那麼能哭。
“翠兒,好了好了,總是哭的,鼻子都被你哭壞了。”錦瑟像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輕輕撫‘摸’埋在自己懷裡的翠兒的頭。
“娘娘!你有沒有怎樣?傷到哪裡了?傷勢重不重?……”上一刻還像溫柔小貓的翠兒,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下一秒的這一刻,就像忽然受了雷擊一樣,從錦瑟懷裡竄起來,拉拉錦瑟的胳膊,前後看看錦瑟的身子,似在查看哪裡有傷痕。
“是啊,很痛呀,剛剛翠兒你那一撞,差點把我的孩子都給撞壞了。”錦瑟適時地開了翠兒的玩笑。
翠兒果真是個小‘女’生,一聽到錦瑟的話,耳根子都紅了,立馬站立成軍姿模樣,然後低下頭,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委屈樣子,細聲道來:
“娘娘,對不起,是翠兒太得意忘形了,見到娘娘沒事,一時‘激’動……”
這下翠兒的頭可是越來越低了。
“呵!……”錦瑟徹底被翠兒給逗笑了,原本回宮的沉重與鬱悶的心情也隨即煙消雲散,真是拜翠兒的傻氣所賜啊!
被錦瑟這一笑,翠兒似乎更無地自容了,把頭埋得更低。
“傻翠兒,這裡,也只有你還會惦記我了。”錦瑟上前一步,拉起翠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緊緊握着,這一刻,錦瑟已經把翠兒當做閨蜜一般的人物了。
“娘娘……”翠兒受了感動,眼眶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紅了。
錦瑟伸手,覆上翠兒的臉頰,輕輕地用拇指爲她擦拭臉上的淚,翠兒‘露’出一抹笑容,看着錦瑟的眼中,全是感動,與欣喜。
錦瑟再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翠兒,閉上眼,好好感受翠兒的溫度。被抱住的翠兒先是一愣,這一個她覺得真的很快樂,她的公主,待她如親姐妹,這一個她也忘了什麼禮節,什麼身份,毫無顧慮地回抱了錦瑟。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司徒邵陽覺得時間不能再拖了,才輕咳了一聲,提醒錦瑟,現在不是敘舊的好時刻。
錦瑟會意,戀戀不捨地放開了翠兒,收起原本那副重遇舊人的‘激’動與感動的表情,擺出了一副十分嚴肅的面容。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翠兒也跟着緊張起來,她也察覺出,錦瑟回宮的目的不簡單。
“翠兒,如果我要逃出這個皇宮,你願意跟我走嗎?”
“翠兒願意。”沒有一刻的猶豫思考,翠兒立刻就給出了錦瑟答案,這一生,她早已把錦瑟視爲自己的一生了,不論錦瑟走到哪兒,她也要跟着她,即便是懸崖峭壁,萬丈深淵。
“好,皇上在哪兒?”
“御‘花’園,跟祺妃在一起。”提起司徒景嶽,翠兒一臉擔憂地看着錦瑟,心中萬分不解,既要出逃,爲何還要見他?
“我有些事,想問他……”錦瑟不知道該怎麼跟翠兒說,只能這麼含糊其辭。
“娘娘,翠兒等你。”雖不知道錦瑟找司徒景嶽是爲什麼,如果錦瑟不想說,作爲一個‘侍’‘女’的翠兒也不好打聽。
“嗯!邵陽,你跟翠兒去準備吧!”
“嗯,小心。”
簡單地‘交’代了一句,錦瑟就邁着步子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邵陽跟翠兒再原地目送了錦瑟離開後,邵陽對翠兒說了一下錦瑟的計劃,於是乎他們便快速趕到錦繡宮做準備了。
一路上,錦瑟都在腦海裡找出最好的開場白,想着等一下該怎麼問他,雖然心裡邊已經知道他會給出什麼答案了,可誰讓她固執偏執呢?有着一顆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心。
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在腦中營造了各種與司徒景嶽見面之後的場景,錦瑟很快地就到達了御‘花’園司徒景嶽跟潘悅所在的地方。
發現司徒景嶽的身影,錦瑟遠遠地看着他跟潘琴,就站在了離他們五十米之遠的地方,注視着他們。
錦瑟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她以爲自己可以很淡定的,可是真的來到他面前,她卻是很沒骨氣地緊張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每一步,都猶如灌鉛了一般的沉重,最後,僅僅幾十步的距離,她的感覺卻是好像用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把它走完。
涼亭裡的司徒景嶽跟潘琴察覺到有人靠近,紛紛朝錦瑟這邊擡頭,兩人無一都是擺出了訝異的表情。
潘琴瞟了司徒景嶽一眼,再看了看錦瑟,特意擺出一副驚恐的表情,這一乍看,落在司徒景嶽的眼裡就是潘琴對那天的事還存有餘悸,內心裡對錦瑟條件反‘射’地害怕了。
錦瑟沒有去注意潘琴的表情,她從來到司徒景嶽面前,目光就沒有離開司徒景嶽一刻。
而司徒景嶽對那天的事還記憶猶新,原本驚訝的表情在看到潘琴那副受驚嚇的表情之後,便蓋上了一層‘陰’霾,冷若冰霜。
再看錦瑟時,那眼神裡分明只有殺意,冷漠得讓錦瑟更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也開始對自己執意要來見他感到後悔,這氛圍,不用想也知道,最後肯定是自己受傷的,可偏偏自己就是那麼地犯賤……
心裡這麼想着,錦瑟萌生了逃離這裡的想法,卻只是一瞬,她一直看着司徒景嶽,即便他的目光有多冷,她也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最後竟鬼使神差地開口了。
“司徒景嶽,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到處一片鶯歌鳥語,話落,司徒景嶽只是定定地看着錦瑟,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錦瑟的心都懸到嗓子眼了,她現在只想司徒景嶽給她個痛快。
“沒有,你知道,感情是傷人最厲害的武器,如果不是爲了報仇,我一刻,都不想見到你。”
冰冷的話語猶如一把無形的刀,此時此刻,將錦瑟的心劃出了無數道傷痕。錦瑟早知道他會這麼回答的,可是親耳聽到,心還是會不住地‘抽’痛,錦瑟握緊拳頭,奮力忍住了淚水。
“放心,你不會再看見我的了。”
拋下這一話,錦瑟轉身瀟灑離開,頭也不回。
司徒景嶽眯起眼睛看着錦瑟的背影,那眼中散發出一道危險的光芒,他不明錦瑟的話,也只當做是錦瑟氣急敗壞了,潘琴受傷的事也讓他開始質疑自己對錦瑟的感情,或許沒有他想的深,自己終究愛的是含煙。
坐在一旁的潘琴‘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這下子,司徒景嶽只會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