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回到瑟瑟離開的那個方向,司徒景嶽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心裡早已是翻雲覆雨、驚濤駭‘浪’了。
她見到自己了吧?她會同意見自己嗎?她見到他,會跟他說什麼呢?……
司徒景嶽整個腦海裡全是她見到之後會作何反應的問題,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是緊握的手掌心裡早已滲出了汗,緊張不已。
林媽媽被司徒景嶽的氣勢震懾住了,頭腦昏昏沉沉地就走到了瑟瑟的房‘門’前,纔將恍惚的意識拉了回來,在‘門’口來回焦急地踱步,心急如焚,不知道該怎麼跟瑟瑟解釋好。
“砰”,‘門’被瑟瑟大力拉開,因爲力道過大,那瘦弱的小‘門’就這麼撞在了結識的牆壁上,迸發出一聲體現出瑟瑟不耐煩心情的響聲。
“林媽媽,你是有什麼事嗎?”瑟瑟在裡邊早就聽到‘門’外林媽媽急切的腳步聲了,雖然她知道自己一聲不吭地離開舞臺是有點不怎麼給面子,但是,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看見司徒景嶽,實在讓她難以坐定,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相見了。
“那個……這個……”林媽媽低頭不敢直視瑟瑟,她怕這個姑娘一生氣起來,就讓她身邊的銀狼撲向自己。
“有什麼快說!”看到林媽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瑟瑟原本就不淡定,浮躁無比的心更加躁動了,語氣也衝了一點。
“有一位公子想你今晚陪他,老奴我惹不起……”林媽媽小聲道來,她知道自己跟這落月清歡都沒希望了。
“公子?是對着舞臺的那間包間的公子?”瑟瑟揣測着,向林媽媽詢問道,但心裡卻是有九成確定了。
“是,姑娘你發下善心,我知道我是許諾過你,但是……你救救老奴跟這落月清歡吧!它是這輩子的心血。”林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情並茂地訴說着,妄求能夠打動瑟瑟,大發慈悲。
可瑟瑟又何嘗是一個善類呢?林媽媽那麼賣力的演出,她絲毫沒有在意,腦子裡是想着怎麼去應對司徒景嶽。
既然他已經發現自己了,其實自己跟以前的模樣比起來,變了許多,與過往的那個自己不過三分相似而已,如果自己矢口否認,難保他不會當做是認錯人,然如果自己現在逃跑,那麼肯定會遭他懷疑。
分析利弊,權衡得失以後,瑟瑟認爲,見他纔是一個摒除他疑慮與想法的唯一法子,於是看向已經快要哭得不省人事昏倒下去的林媽媽一眼,緩緩開口:
“一晚,抵三百兩,過了今晚,我就不是你落月清歡樓的人了。”反正讓他見了,有伢在,他根本動不了自己,用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離開,只有得而無失。
“行行行!”見瑟瑟那麼爽快地答應了,林媽媽立刻破涕爲笑,點頭稱是。
“行了,我要準備一下,半柱香以後讓他上來吧!”
話畢,不待林媽媽回話,就把‘門’關上,留下興奮不已的林媽媽在‘門’外,而林媽媽得到瑟瑟的同意之後,快步地就跑回司徒景嶽那裡給他報告。
“媽咪,怎麼了嗎?”小蘇晨從瑟瑟回來時那慌張的臉‘色’中感覺出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不然瑟瑟剛剛不會發那麼大的火氣。
“晨兒,沒事,你等下把包袱背上,跟伢躲在窗口隔壁的暗處等媽咪,媽咪處理了一些事之後,就跟你離開。”瑟瑟彎腰‘摸’‘摸’小蘇晨的小腦殼,柔聲說道,全然沒有剛剛對着林媽媽的怒氣。
“嗯,好。”小蘇晨聽話的按照瑟瑟說的做,瑟瑟把屋內的蠟燭吹熄只剩下一根,微弱的燭光難以照亮整個房間,卻還是能讓人隱隱認出對方的面容,如果不是有夜盲症,她纔不想面對司徒景嶽,那張臉,實在過於讓自己刻骨銘心了。
“咚咚咚”,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瑟瑟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臉淡定地坐在了桌子旁,用冷若冰霜的語氣對着‘門’外喊了一聲:
“進來。”
‘門’應聲開啓,司徒景嶽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外邊的光線,逆光而站的他,讓瑟瑟看不清他的臉龐,看不清他的表情。
“聽說公子極力要求要在下陪你,不知所謂何事?我記得我登臺的時候已經說過,賣藝不賣身。”瑟瑟輕輕拿起桌上的茶杯,舉到自己的眼前,語氣平靜,毫無‘波’瀾。
“龍錦瑟。”司徒景嶽望着一臉鎮定的瑟瑟,突然覺得心中有氣,她竟然連一眼也沒看他,於是便直呼她的名字。
瑟瑟身子一顫,沒想到司徒景嶽會那麼直接就喊出她的名字,但這份驚訝只是一瞬的,瑟瑟立即就恢復了淡定的樣子。
眼神略帶着玩味,偏頭看向依舊站在‘門’口的司徒景嶽,嘴角處咧開一抹淡笑,彬彬有禮道:
“公子,你認錯人了,我叫白瑟瑟。”怎麼也不能讓他看出破綻,瑟瑟的心跳因爲他而有所紊‘亂’,但依舊故作鎮定。
“你就是龍錦瑟,就是她。”司徒景嶽非常篤定。
雖然微弱的光線落在瑟瑟臉上,司徒景嶽也看出眼前這個‘女’子的面容與龍錦瑟也不過三分相似,但是她給自己的感覺卻是那麼熟悉,還有她那些細微的動作,他全都看在了眼裡。
這下,瑟瑟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