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河西軼聞

“啊~~~~~”

七月,當悠揚的吶喊聲被西北的大風吹向四周,天空中的烈陽灼燒着整塊戈壁灘。

烈陽下,矗立西北的嘉峪關一身古銅色,在西域與河西走廊之間,生生擺出了一副威武剛猛,鐵壁銅關的氣勢。

嘉峪關,作爲大明西北第一關,其關以地勢險要、巍峨壯觀著稱於世,與萬里之外的“天下第一關”山海關遙相稱雄,聞名天下。

嘉峪關內,內城外牆勾連環接,箭樓角樓相倚相望,一門門烏黑髮亮的火炮停放在了馬道上,靠着女牆的垛口,向着西北瞄準,似乎一直在等待一個開炮的機會。

只是一座關頭,從這裡開始向西,萬里黃沙無人煙,能看到的,似乎只有漢代那似游龍浮動的土長城遺址。

漢代土長城的烽燧遺墩尚在黃沙之上,風沙間、一片片斷壁殘垣若隱若現,猶如一幅凝聚着邊塞滄桑的歷史畫卷,讓人不禁遺憾後世子孫居然連祖先修建長城的地方都無法佔領。

只是一座關頭,從這裡開始向東,延綿千里的祁連山脈陪伴着西北凌冽的大風,掠過了漢家一千八百餘年的人文風采,吹過了一座座城池上空,帶走一片片炊煙,最後只留下了呼呼的風聲。

只是一座關頭,它隔開了西域和河西,保護着河西百姓不受西北之敵的侵犯,也隔開了讓無數人心生嚮往的歷史。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這種精神不是城關能隔開的,能阻止它的,只有統治者的權衡利弊。

藍天、白雲、戈壁、雪峰……這些自然景觀凝聚成了一種獨屬於河西走廊的磅礴之氣、渾樸之風、雄性之情。

大漠、孤煙、駝鈴……

簡單的六個字,將關外荒蕪的壯麗、絕唱的悠久給展現的淋漓盡致。

朱慈燃就站在這裡,站在嘉峪關的城門樓上,雙手高高大開,口中的吶喊似乎要發泄出這些天所面對的一切。

十幾個呼吸過去,當朱慈燃泄氣般的放下手,他的吶喊也停在了嘉峪關前的戈壁灘上。

他不再吶喊了,只是靜靜的眺望遠方,眺望那乾淨得像一塊藍布,沒有一絲雲彩的西北天穹,眺望着綿延起伏的祁連山脈,久久不語。

硃色的城樓依舊高聳屹立,映襯着終年皚皚的祁連雪峰。

登高俯瞰,長城像巨龍在廣袤的瀚海飛舞,須晴日或可見海市蜃樓。

低下頭,城下戈壁灘的駝隊傳來悠揚的鈴聲,令朱慈燃驀然回想起千年之前從此經過的漢唐商隊與旅者。

“殿下,風沙大,您還是回城裡吧……”

當錦衣衛的聲音響起,朱慈燃也重新擡頭看向了西北:“快五千里路都走了過來,現在卻還要懼怕無形的風沙嗎?”

五個月的風餐露宿,人間百態讓朱慈燃成長了不少,因爲長期的騎行,他的身材消瘦卻十分勻稱,五官依稀能看得出朱由校的影子,但臉型卻與其母張嫣類似。

雖不似朱由檢、朱慈燃那般令人驚豔,但那種充滿了野性的氣質卻讓人忍不住稱讚。

面對西北的黃沙,着一身粗布麻衣的朱慈燃在城頭呢喃:

“叔父給我看過關於西域的書籍,從此地往西北四百里,便是盛唐時的瓜州。”

“自瓜州往西南行三百里,便是西出陽關無故人的陽關。”

“自陽關往西北行百五十里,便是春風不度玉門關的玉門關。”

朱慈燃看着那只有黃沙的西北關外,將自己從書本上學來的知識一一說出,讓人不知道他是在回憶漢唐,還是在單純的敘述。

“疆域廣袤有好有壞,但如果對百姓沒有益處,那再大的疆域也無用。”

“叔父說過,君制天下必利百姓,若利百姓則可無視文武。”

“劉順,你說叔父說的對嗎……”

朱慈燃詢問着這個陪他行了四千多里路的錦衣衛百戶,而劉順聞言則是作揖回禮:

“奴婢以爲,殿下心裡實際上已經有了答案。”

劉順的話讓朱慈燃略微緊了緊拳頭,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漢唐的故土,大明一定要收復!”

這句話說出後,朱慈燃轉身走下了城牆,而負責守衛嘉峪關的嘉峪關參將則是一直在馬道等着朱慈燃,畢竟這是太子。

參將護送着朱慈燃往城下走去,而走在則斜面馬道上,朱慈燃也能將嘉峪關城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規劃整齊的嘉峪關城內生活着三萬多百姓,他們和肅州城的十萬百姓一起負責耕種嘉峪關和肅州之間的田地,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人選擇經商。

磚石鋪設的街道整齊劃一,來自哈密的商人和來自東邊的商人在這裡交匯,他們大多都是民商,而許多國營的商品只有在皇店才能購買到。

城內的百姓大多都是田地裡的打扮,其中混扎着許多抱着笠形盔,身着藍色比甲,臉上灰撲撲的男人。

在天啓十五年,嘉峪關就是西北的一座鋼鐵之城。

所謂“鋼鐵”,不僅僅體現在了它在外敵面前的模樣,也體現了它對內的模樣。

自天啓十二年以來,在朱由檢“天啓新政”的推行下,嘉峪關南邊祁連山之中的鏡鐵山讓嘉峪關成爲了一座矗立在河西走廊的工業城市。

鏡鐵山所產的上萬噸鐵礦石被人爲挖掘而出,並利用礦車將礦石通過軌道送至一百五十里外的嘉峪關城西。

經過嘉峪關城西鍊鋼廠的熔鍊,這些鐵礦石變成了一根根鐵軌,被馬車一車車的送往東邊的鞏昌府隴西縣,爲京嘉鐵路的建設發光發熱。

距離京嘉鐵路動工已經過去了六年時間,雖說大明動用了幾百萬工人,但這條鐵路的建設依舊遙遙無期。

朱慈燃進入河西地界的時候,京嘉鐵路剛剛修抵寧遠縣,距離隴西縣還有五十幾裡。

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京嘉鐵路已經修抵隴西縣,但距離嘉峪關尚有一千六百里的距離。

按照時間,最起碼還要四年的時間,這條鐵路才能全線通車。

不過,即便鐵路沒有貫通,但工業化的好處也從京城輻射到了這遙遠的嘉峪關。

肅州府四十多萬百姓裡,有近兩萬人在從事礦產開採的工作,有近萬人從事鍊鋼的工作。

四十多萬百姓,說白了就是八九萬戶,而這從事鋼鐵工作的三萬男人便是三萬個家庭的頂樑柱。

因此,一個礦區的相關工業崗位,就基本解決了肅州三分之一人口的吃飯問題。

在以前,一個礦區能動用三萬人,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但是隨着工業蒸汽機的不斷投入,以及火藥產量的不斷增加,還有大明對鋼鐵的需求不斷增加。

一個鏡鐵山礦區,足以動用三萬礦工。

朱慈燃走訪過,這些礦工的工錢是每日二十文。

在河西這種平均每日工錢不過十文,每斤米不過四文,一斤羊肉不過十五文的地方來說,每日二十文的工錢,已經能讓一個五口之家吃飽飯了。

與物價對比,看似不多的工錢,卻在結合了這些工人曾經都是移民的背景下而顯得十分充裕。

因爲是移民,因此他們不止有工作,還有移民過來那三年間所開墾的土地。

肅州四十餘萬人口,有近三十萬人是從天啓七年開始不斷遷移而來。

第一次北伐結束後,朱由檢曾經來過肅州,當時這裡的十萬百姓只有四十幾萬畝耕地,並且十萬百姓之中,大半都是清真化的蒙古人。

可是到了天啓十五年,當朱慈燃來到肅州時,肅州的耕地面積已經達到了三百二十餘萬畝。

這裡的百姓,在官府被皇店、軍隊監督的情況下,得到了大致比較公平的待遇,官府答應的耕牛、挽馬和移民糧都足數發放。

也因此,他們才能在短短八年的時間裡,開墾出三百多萬畝耕地,並且都是依靠祁連山河流的水澆田。

肅州的百姓,基本每家每戶都有二三十畝田地,人口多些的,甚至能達到五十幾畝。

儘管肅州的畝產只有八斗米,但是在這麼多田畝的情況下,肅州百姓的生活比起眼下大部分北方地區的百姓要好太多。

“你去忙你的去,我自己逛逛。”

下了城頭,朱慈燃對參將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跟着後,便帶着劉順在嘉峪關城內閒逛了起來。

走在具有西北風情的街道上,他們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穿着漢服的西域人、蒙古人和阿拉伯人。

當然,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近些年才從烏斯藏遷移下來的吐蕃人。

這些吐蕃人被遷移到河西之後,河西布政司並沒有要求他們穿漢服。

只是四十萬曾經的吐蕃奴隸一下子成了“人”,一時間讓他們都有些不太適應。

爲了避免生活遭受影響,或者因爲不聽話而被“責罰”,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河西“以工代賑”的工程中賺取了工錢後,給自己一家人換了一身漢服。

從他們遷移到河西已經快一年了,許多吐蕃人都能說上兩句漢話,尤其是去礦區做工的吐蕃人。

之所以朱慈燃能區別出他們,是因爲他們迥異於河西人的膚色。

高原的膚色可不是幾個月就能養回去的,因此在外貌特徵上,他們還是比較明顯。

走在街上,看着路邊小攤坐着交談的一些吐蕃人,朱慈燃看了看四周,隨後選擇了一個吐蕃人的攤位坐下。

這個吐蕃人賣的是羊肉面,攤位和其它漢人攤位一樣擺上了一塊用簡體字寫好價格的木牌。

【五文一碗羊肉面】

全是簡體的字讓朱慈燃看了看那攤主,他可以確定這攤主是吐蕃移民,因爲大明的百姓一般不會寫全簡體,而是隻有遇到特別繁雜的字纔會寫簡體。

“攤主,要兩碗麪!”

“好!”

朱慈燃嚷了一聲,那正在揉麪的吐蕃漢子也咧着嘴笑着應了一聲。

五文一碗的羊肉面還是有些偏貴,不過這不是攤主的問題,而是物價本來就這樣,因此攤位上吃麪的人並不多。

除了朱慈燃他們兩人,便只有兩個吐蕃人在吃,估計是攤主的同鄉。

“面來了……”

只是五分鐘,隨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明官話響起,兩碗臉盤大小的羊肉湯麪就擺上了桌。

朱慈燃和劉順取了筷子,不過相比劉順的動筷,朱慈燃則是對準備回去麪攤坐着的攤主閒聊道:

“攤主,我是北直隸來討生活的,您能告訴我一些嘉峪關城的事情嗎?”

“北直隸來的啊?!”聽到“北直隸”三個字,攤主的眼睛發亮,並順勢坐在了朱慈燃他們旁邊。

在他坐下後,朱慈燃纔打量起了他。

相比漢人,他的鼻子更尖、更高,嘴脣很薄,臉上的脂肪較少,是典型的吐蕃人長相,這也是朱慈燃爲什麼一眼能發現他是吐蕃人的原因。

隨着他坐下,朱慈燃也詢問道:“攤主伱的官話說的很好,來肅州很久了嗎?”

“我嘛?我是天啓十三年來的,來肅州有兩年半了。”

或許是朱慈燃的年紀和他消瘦的體型,面對他的問題,攤主很慷慨的迴應,同時臉上不停地笑着,以示自己的友好。

“那你們在肅州過得怎麼樣?我要是來到這裡,會不會被欺生?”

朱慈燃倒是懂得自己的優勢,以自己的優勢來打探當地的消息。

“不會的不會的!”這攤主連忙舉起雙手晃了晃,並解釋道:“我來這裡兩年半了,最開始不會說官話的時候都沒人欺負我。”

“你是漢人,他們肯定也不會欺負你們的,只要你不要去越過他們的草場和田就好了。”

說着,攤主還詳細說了一些肅州本地的規則,基本和北直隸差不多。

在這裡生活的百姓,他們的底線就是自己的草場和耕地,有外人隨意進出,他們肯定是不高興的。

朱慈燃走了那麼多地方,知道這是大明所有地方的規矩,因此他點頭表示知道了,並繼續詢問起了攤主更爲詳細的消息。

對於他的問題,攤主也只以爲是逃難來人的不安,儘自己的能力爲他解釋。

旁邊二十幾歲的劉順雖然引起了攤主的警惕,但朱慈燃也用這是他不善言辭的表哥這種蹩腳藉口來糊弄了過去。

在攤主的解惑中,一個更爲明朗的肅州出現在了朱慈燃的腦中。

這個攤主以前的名字他沒有說,他只說了自己的漢名叫做木守忠。

之所以是這個名字,是因爲他在沒有來河西前,木姓是他唯一聽過的漢姓,而守忠是因爲他想表達自己會好好報答大明。

從木姓的情報,朱慈燃推斷木守忠實朵甘和烏斯藏東部地區的人,而事實也如他預料的一樣,木守忠是類烏齊城人,一個昌都前往那曲道路上的小土司城。

由於他在來到河西前是類烏齊城貴族的奴隸,而明軍的到來解放了他們,所以他纔想要爲大明盡忠,算是很樸實的想法。

在木守忠的口中,他是在遷移河西的路上結識了現在的妻子,然後在抵達肅州後與妻子新婚。

當地的官府在第二天給他們安排了一處土坯房,並送來了布政司答應的一頭耕牛和十隻羊,以及開墾土地的開墾木牌和二十石米麥的糧票。

得到這些後,木守忠每日和妻子開墾土地,同時學習官話。

只是一年的時間,他們就開墾出了兩畝四分地,而那十隻羊也被他們養大,並在第二年生下了十四隻小羊。

由於兩夫妻不喜歡放牧,所以他們在留下一隻種羊後,便把其它公羊賣給了皇店,換來了一兩三錢銀子。

利用這筆銀子和家裡的羊,木守忠在嘉峪關城內租了現在的攤位,每日賣些羊肉面爲生。

他沒有具體說自己能賺多少銀子,但朱慈燃從他比起其它藏人白皙很多的皮膚來看,可以瞭解到,最少要比他種地得到的要多得多。

在之後的閒聊中,木守忠也大概說了一下自家的情況。

他家依舊住在官府分給的土坯房裡,不過土坯房四周已經被他開墾出了八畝地。

農忙的時候,他會收攤回家,而平日裡這些田地都是由他的妻子負責照顧。

他現在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

對於現在的生活,他也感嘆說好像活在夢裡一樣,並且不僅僅是他,那些曾經是奴隸的吐蕃人也是這樣認爲的。

也正因爲日子很好,他們都害怕重新回到被人當做奴隸的日子,所以在肅州,他們都活得格外小心,儘量不和其它人起衝突。

只不過,他們有些過於小心了。

“這裡的人都很好,你要是在這裡安家,那肯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木守忠笑着安撫朱慈燃,並在朱慈燃點頭之後,他的眼神帶着一絲熱切:“你是北直隸來的,你見過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和觀音菩薩嗎?”

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和觀音菩薩,這是被解放奴隸們對朱由校、朱由檢、孫傳庭三人的稱呼。

他們之所以這麼稱呼三人,則是因爲有着不同的原因。

在他們看來,皇帝一直都是文殊菩薩的化身,所有的僧人都是這麼告訴他們的。

至於朱由檢的普賢菩薩稱號,則是一些生活在河西東部吐蕃人在見過火車發動的模樣,而漢人又說這些東西是齊王弄出來的,所以他們覺得齊王肯定是普賢菩薩的化身。

相比朱由檢,最後的孫傳庭能獲得觀音菩薩化身的稱呼,是因爲他解放了四十幾萬奴隸的壯舉。

如果不是孫傳庭解放了他們,現在他們還應該佩戴鎖鏈,穿着破爛,吃着貴族們不吃的麩糠,揹負着牛軛在田地裡爲貴族犁地。

說到孫傳庭的時候,木守忠還爲他祈福了起來,而朱慈燃看着這一幕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問他見沒見過自家爹和自家叔父……

“當然沒見過……”朱慈燃硬着頭皮回答,而木守忠聞言,眼神裡的熱切不免消減了幾分。

他沮喪着說道:“也是,凡人怎麼能見到菩薩呢?”

“那是……那是……呵呵……”朱慈燃整個人十分尷尬,但木守忠並沒有放過他,而是詢問道:

“我聽官學的學子們說,三位菩薩都有菩薩的長相,是這樣嗎?”

木守忠的話有些拗口,用詞也很不恰當,但朱慈燃聞言還是想了想。

他沒見過孫傳庭,但他見過自家父親和齊王叔。

在他個人看來,他爹倒是長得挺像廟裡的佛祖,倒是齊王叔長得又龍鳳之姿、天日之表,着甲的時候和天神下凡差不多。

“差不多吧,我聽京城裡的人說……”

朱慈燃經過幾句話的僞裝,往後便開始將他父親和齊王叔的外貌大致描述了出來。

對於朱由校的容貌,他儘可能略過,但對於朱由檢的容貌,他描述的無比詳細。

“京裡的人說,齊王面白而美,身材高大,有近五尺九寸,蜂腰大目,氣勢蓋天,猛銳冠世。”

“但你不用害怕,京城裡的人都說齊王好笑語,心胸豁達,常常關心百姓的生活。”

“不止是漢人,就連你們過得怎麼樣,他也要親自詢問下面的人。”

“還有……”

朱慈燃嘰裡呱啦說了一堆,除去木守忠聽不懂的詞語,其它的描述都和木守忠心裡的菩薩是一模一樣。

尤其是當他聽到菩薩還會關心他們這羣奴隸的活得怎麼樣,並且是他主持解放他們這羣奴隸的時候,木守忠更是雙手合十在面前拜了又拜。

朱慈燃見狀,低頭吃了兩大口面,等再擡頭時,木守忠已經心滿意足地對他回禮:

“感謝小沐兄弟爲我解惑,這兩碗麪就當我請你們吃吧。”

“那不行!那不行!”聽到不用給錢,朱慈燃立馬慌亂了起來。

他出京前,朱由檢可是交代過,不管百姓收不收錢,他都得給錢,但凡有一次沒給,他立馬讓錦衣衛把他逮回京城。

因此朱慈燃立馬從懷裡掏出了一枚十文錢的天啓通寶,猝不及防的塞入了木守忠的懷裡,拉上劉順就向着街上跑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吃了霸王餐。

“你……”等木守忠反應過來,除了看到朱慈燃的背影,其它便什麼也沒看見。

拿着手裡的天啓通寶,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並雙手合十對天空拜了又拜:

“菩薩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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