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皇兄的登基大典
“鐺！鐺！鐺……”
泰昌元年十月初二卯時正刻、天色尚昏暗時，京城鐘樓、各寺廟紛紛撞起了大鐘。
這一刻、百萬京城百姓都知道，新皇要登基了。
近一個月的時間，禮部、工部、司設監、尚寶司、教坊司等部門做好準備。
伴隨着鐘聲響起，京城所有準備好的官員都穿上了朝服，手持笏板，有條不紊的前往了長安門。
部分禮部的官員、則是昨晚就一直在皇宮內，率先前往天壇、先農壇、太廟告知大明曆代先祖。
在京官員，無論大小，浩浩蕩蕩三千餘人紛紛穿着朝服，趕往了長安門。
至於宮廷內，作爲天子的朱由校是今天的主人翁，與後世所知不同，他並不能直接穿冕服參加登基大典，而是先穿着白色的具孝服，在不戴冠的情況下，走出幹清宮。
當他來到幹清宮門口，此時這裡由八百大漢將軍組成的護衛部隊，以及兩輛豪華至極的大車尤爲顯眼。
兩車之中，第二輛車朱由校十分熟悉，那是親王所乘坐的象輅，而乘坐它的主人朱由檢，此刻也身着孝服，站在二十四衙門太監前頭。
“那就行……”聽到這個消息，他心情好了不少，身上厚重大裘冕服所帶來的的壓抑感也消退了。
“皇考大喪，容孤考慮。”朱由校繼續迴應。
“慶陵主宮室怎麼樣了？”
“鐺……”
“登承天門！”
“親王登輅！”
忽然、鴻臚寺卿高聲唱禮、旁邊的鴻臚寺丞舉鐘敲擊。
鐘聲迴盪，朱由校慢慢登上了大輅，而朱由檢看到這一幕，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鐺……”
朱由檢換上了厚重而拘束動作的大裘冕服，戴上了九旒冕冠，穿上了玄衣𫄸裳，衣繪龍、山、華蟲、火、宗彝五章紋，裳繡藻、粉米、黼、黻四章紋，共九章。
只是上車後，早就有人準備好了，開始給他們兩人更換衣服。
他詢問着王承恩，而王承恩也微微行禮道：
輪到自己，朱由檢也持着笏板，防止腰間兩塊玉璧作響的同時，緩慢登車。
不過即便如此，繁瑣的流程讓他難受還是一定的。
六科給事中紛紛行禮，其中包括了楊漣、姚宗文等人。
“天子登輅！”
當他登車坐穩後，鴻臚寺卿才繼續道：“起行~~~”
眼下要做的第一步，是前往几筵殿，隨後在几筵殿爲大行皇帝几筵前，祗告受命。
“只等大典結束便能下葬。”
對於這一切、朱由檢和朱由校兩兄弟，已經提前被禮部官員，將各種禮節流程告知演練了一遍。
“皇考大喪，此事不要再議。”朱由校按照流程回答。
朱由校的眼神在大象上停留較多，十分感興趣，但是對於那豪華至極的大輅，卻有些嫌棄，似乎在他看來，這手藝有些差了。
這一套流程繁瑣，朱由檢即便是親王，也就是少了及冠禮罷了，他現在只需要穿着孝服前往几筵殿，然後跟着在前往皇極殿的時候換上冕服就行，不需要換通天冠服。
“窸窸窣窣”的換衣聲依稀能被聽到，等門再打開時，朱由校已經換上了一身十二章冕服。
兩頭暹羅國上貢的大象甩動着鼻子，身上纏繞着拽動大車的繩索。
這是一輛長兩丈、寬一丈三尺、高一丈二，全身用金絲楠木建造、通體用玉石黃金裝飾的大車。
所有人紛紛跪下、以稽首行禮，唱聲大禮，而朱由校應下後示意平身，轉身走進了承天門城樓內。
“請天子、親王下輅！”
此時的几筵殿內還保持着半個月前國喪的模樣，只是那棺槨中，已經有一些異味了。
相較於用四匹馬拉動的象輅，這大車負責拉車的牲畜更是威嚴無比。
朱由校和朱由檢聞言，慢慢下輅，一前一後，前往了几筵殿內。
穿着通天冠服的朱由校見到自己弟弟的模樣，對着他挑了挑眉，又臉上盡是笑意，朱由檢只能無奈的頷首迴應。
答應之後，行告天地禮，便要轉道前往奉先殿謁告祖宗。
這是大輅、皇帝最高規格的禮儀用車，正常來說，便是皇帝，一生也只能體驗寥寥幾次罷了。
他手裡拿着玉圭，緩緩下車，而後見到了手拿大圭，身着通天冠服而不戴冠的朱由校。
由於祝詞早就被衆人所熟知，因此唸完之後，朱由校和朱由檢兩兄弟就緩慢起身，慢慢退出几筵殿，最後重新登上大輅和象輅。
“鐺！”
等他回過神來，朱由校已經被戴上了通天冠，
“臣等請千歲登基，爲百姓利！”
不得不說、朱由校雖然不如朱由檢長得清秀俊美，但和萬曆皇帝長得比較像，咋一看他穿上冕服的模樣，讓方從哲等人還以爲見到了萬曆皇帝年輕的時候。
朱由校和朱由檢在二十四衙門太監的護衛下上了承天門，而這裡、一名朱明皇室的宗正早就等待着，旁邊還站立着內閣、六部、六科的大臣。
休息了十幾分鍾，不等朱由檢再休息一下，鴻臚寺卿唱禮擊鐘，隨後繼續道：
“鐺！”
當朱由校走出幹清宮門，朱由檢便帶頭手持笏板拱手作輯，微微鞠躬行禮，而二十四衙門太監，以及八百大漢將軍也紛紛如此，沒有人出聲唱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拜……”
天子與親王準備好後，八百大漢將軍開始拱衛，二十四衙門內宦紛紛跟在大輅之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向着几筵殿開去。
禮畢後，方能前往皇極殿即位。
婉拒一次後，六部尚書紛紛站了出來，身着朝服作輯行禮。
這是禮制之一，而朱由校微微點頭，隔空擡手，示意衆人起身後，纔看向了第一輛豪華至極的大車。
結束後、繼續穿着冕服，返回凡筵殿及、於大行皇帝几筵前，俱行五拜三叩頭禮。
“請千歲登基，國不可一日無君！”
時辰已經過半，此時天際邊已經微微亮，而京城的鐘聲也紛紛停下。
“鐺！”
祝賀過後，按道理由內閣、六部、六科等十八名大臣以此按批請朱由校登基，而朱由校需要先拒絕六科，再拒絕六部，最後在內閣請求的時候答應。
“既如此、朕只好從命！”朱由校難得說了一句朕，在旁邊聽着的朱由檢還覺得挺新鮮。
禮畢後、鴻臚寺卿宣讀祝詞，朱由校於靈前受命。
“止步……”
“請千歲登基！”六名內閣大學士站出來開口，而這裡也算再三推辭了。
及冠之後、便是更換通天冠服爲冕服，等待百官到來祝賀。
受命結束後，孝服應該換爲通天冠服，前往承天門後，宗正爲朱由校及冠。
鴻臚寺卿聲音再次傳來，朱由校和朱由檢一前一後，紛紛行五拜三叩頭禮。
站位的時候，朱由檢稍微靠後了些，朱由校則是上前及冠，沒有幾個人注意他。
推金山、倒玉柱，當朱由校穿着冕服來到承天門女牆眺望承天門廣場，三千身着朝服的官員紛紛跪拜在地，手持笏板，高聲唱禮。
大明王朝新的篇章被翻開，而它的主人也更換了名字。
皇帝朱由校登基即位，他日後的所作所爲，都將成爲他在史書上的評價。
大明、這個延續了二百五十二年的王朝，迎來了新的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