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成親是個體力活兒, 從白天累到黑夜,再熬到第二天。

一夜春宵之後,撐起胳膊, 掙扎着準備起牀的賈元春就覺得自己是個廢春了。此時, 再轉頭看看身邊笑得色眯眯的水灝, 元春嬌氣地哼了一聲, 不想理會這個罪魁禍首。而看到新婚娘子愛嬌的小表情, 水灝只覺得心都酥了。好想在牀上呆到地老天荒。

兩個人打鬧了一會兒,天光已經大亮,還要去宗祠, 沒有時間再磨蹭。從牀上起來擦了把臉,水灝便將元春拉到了懷裡, 一邊親親臉蛋, 親親小手, 一邊給無力的娘子將衣服穿上。被水灝這麼一拉,本就疲憊的元春也柔情似水地依偎在水灝的懷裡, 將玉佩荷包這些小件給他扣上。

等兩個人親親熱熱膩膩歪歪地梳理好,出門去給直親王夫婦敬茶,已經晚了很久了。

心中有數的直親王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有些好笑,“這新婚的小夫妻哦。年輕人果然都是忍不住的, 熱情四射。”說着, 還湊到直親王妃的耳邊, “就像, 咱們當初一樣。”

本來已經等到火氣滿格的直親王妃聽到夫君的這話, 一下子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都老夫老妻的了, 說什麼葷話呢。”說完還裝模作樣地瞪了直親王一眼。

“這可不是葷話,是實話。”直親王感受到王妃熱情的眼神,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意動,又湊到王妃身邊,拉着王妃細膩的玉手,低聲撩騷,“就現在,咱們也還年輕着呢,晚上再讓你見識見識你夫君我的熱情。”

被直親王這麼一調笑,本來想着要給元春一個下馬威的直親王妃,心思便被轉走了,又等了一會兒,水灝元春夫妻兩個便出現在了正堂外面。

“是兒子起晚了。”水灝率先認錯,讓長輩久等本就不該。“讓父王母妃久等了。”

“不晚,不晚。爲了孫子,你父王我可以再等一會兒。”老司機直親王大笑着調笑兒子。“到是你,可還撐得住?”

“行了,你個老不修,兒媳婦還在呢。”直親王妃打斷了直親王的話,轉身囑咐水灝,“早些敬完茶,還得去宗祠將你媳婦的名字加上呢。”

元春一步一頓地向前,下跪,敬茶。不是她不想動作連貫流暢,實在是四肢痠疼,動一下都難受的緊。

先是給直親王敬茶,元春結結實實地跪下,給直親王磕了個頭。“父王,請喝茶。”直親王沒有爲難,接過茶盞喝了一口,說了句好孩子,給了紅包,便算完了。

再是給直親王妃敬茶,元春一樣跪下,磕了個頭,“母妃,請喝茶。”直親王妃頓了頓,上下看了一遍,才接過茶盞。“你這家裡,怎麼教的規矩?榮國府已經落魄到連禮儀都不教了嗎?”

說着這話,直親王妃沒有喝茶,看元春沒有反應,更生氣了,“難道,還要你的婆家來教導這基本的禮儀嗎?”

元春沒有預料到直親王妃會突然發難,但是,她的行禮確實不標準,於是便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向直親王夫婦重新行了一次大禮。

直親王看了看王妃的臉色,連忙打圓場,“行了行了,也不是大事。這爲什麼禮儀不對,你還不清楚嗎?這樣就行了。”勸完了王妃,又和氣地對元春告誡,“你既然已經進了直親王府的門,那以後便要與灝兒好生相處。只要你們夫妻恩愛,我與你母妃便會安心了。”

這麼點小事,下馬威也給了,直親王妃也不會不給夫君面子,於是,便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既然你父王已經將話說了,我也不重複,娶你進門,你就安心做好世子妃,早日爲我直親王府誕下後代。”

水灝一直被直親王用眼色攔住了,沒有開口。聽到這裡,水灝連忙上前,“母妃,兒子昨日才成親的呢。沒準兒明年您就能抱上大孫子了。兒子定能讓您三年抱倆。”

“我是因爲什麼到現在纔有兒媳婦?你已經十九了,外面跟你一樣大的,兒子都會跑了。”聽到水灝的話,直親王妃瞬間爆炸。

“行了,這茶也喝了,你們先去歇歇,等一下要去宗祠上香。我派人通知你們。”直親王將兒子夫妻兩個打發走了,轉身便安撫直親王妃。

“好了,知道你是爲賈元春的身份低,配不上灝兒心裡難過。但是,兒子不是喜歡嗎?你這麼着爲難他,不是讓灝兒也難做嘛。”直親王覺得王妃就是心裡爲了身份的事情過不去,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直親王妃的打算遠遠不止爲難這麼點程度。只是直親王妃還沒下定主意,時機也還不成熟。

知道直親王只是有話要與王妃說,水灝元春二人在主院門口等了一會兒,便看到有人來帶領他們去上名字了。京城之中皇族管理此事的,是一個老恭親王,追溯起來可以算是直親王的叔父。恭親王府與直親王府不過一牆之隔,元春撐着難受的身體,拜見了祖宗,上了名字,便回去休息了。

皇帝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宮中也沒有高位統領後宮的妃子,廢皇后在冷宮裡面。因此二人也不需要進宮謝恩。

元春回房休息,水灝想了想,自己沒有什麼事情,便一起跟着回去了。水灝精神還比較好,一個人拿着劍去練武堂舞劍去了。也許是因爲比較累,元春的這一覺很沉很香,一覺醒來都已經到了午飯的時辰。

看到時間,元春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新媳婦第一天總是得下廚的,現在時間這麼緊,那些大菜都來不及了。於是,元春急急忙忙地召喚抱琴過來換衣服,兩人向着府裡的大廚房走去。來不及做大菜,便只能做些輕便快捷的小甜點了,比如說雙皮奶。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元春便準備好了新媳婦給公婆的菜式,又急急忙忙地回去換衣服。碰上了回來換衣服的水灝,夫妻二人一起去吃飯去了。

元春老老實實地站在桌邊,伺候直親王夫婦用膳。直親王看了看兒子眼巴巴的樣子,又看了看王妃的神情,便讓元春坐下一起吃,“咱們府上就這幾個主子,沒有非得讓兒媳伺候的規矩。行了,你就坐下吃吧,仔細照顧好灝兒便可以。”

直親王妃原先還想說什麼,聽到最後一句,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等到元春準備的雙皮奶上了桌,意外的對了桌上所有人的口味,這一餐便平平靜靜的完成了。

用過午膳之後,水灝帶着已經恢復精神的元春去看他的狗舍,從小時候第一天養狗,一直到現在。有些狗老去了,他便會找新的狗加入進來,總數量維持在十條不變。也許是馴化的久了,這羣本該狂躁的狗變得懂事聽話,還很能幹。他將這些狗帶到京郊大營裡面去,跟着那些士兵找人,查物,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水灝說到自己的狗狗大軍,便是滔滔不絕,將它們從小的功績一一講給元春聽。元春也很是感興趣,她曾經也養過狗,只是後來那狗老死了,便再也沒有養過別的狗。長大之後的心事比較多,也就這些通人性的小東西才最能讓人毫無顧慮的憐惜。

成親之後的時間過得很快,因爲新婚,兩個人總想着無時無刻不黏在一起。作爲學渣,兩個人都不是喜愛吟詩作對的,水灝也曾聽賈珠哀嘆過元春這個妹妹沒有絲毫詩情,他自己也不喜歡沒事做就念些詩詞什麼的。因此,夫妻二人算是湊一塊兒了。

元春剛剛進門,不用管家做事。水灝在園子裡舞劍,元春就在一邊欣賞,爲他擦汗。待水灝放下手中的劍,便會迎接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撲進懷裡,元春抱着這一身腱子肉,年輕啊,兩個人你儂我儂,親親熱熱地更衣梳洗。

自從被直親王打發了,中午時分,夫妻二人就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開火,元春再下廚做個小菜,水灝很賞臉的全部吃完,一邊吃還一邊稱讚自己的眼光好,一眼便看上了這麼能幹的娘子。元春笑眯眯地接受讚揚,再獎勵回一個香吻給水灝。

到了下午,元春便讓抱琴將古琴放入亭子裡,隨心而彈,只是因着心情好,彈出來的曲子也是甜甜蜜蜜的,水灝在一邊看着娘子的側臉發癡。

嫁入直親王府的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元春要回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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