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爲大師頓了頓,又說,“龍氣蘊含天道之力,貧僧不敢妄言。只這位女施主,一身仙力幾乎盡失,又身纏孽力,怕是天道反噬。”
面上已經冷靜下來的皇帝帶着殺氣看了一眼依然在昏迷中警幻,剋制住自己,“龍氣還能取回來嗎?”
“貧僧無能。”無爲大師唸了句佛號,欲言又止。
此時,快要氣急攻心的皇帝腦子轉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看到大師的樣子,連忙追問,“大師可是還有什麼方法?可是有什麼爲難之處,朕定全力辦到。”
“皇上,爲難的不是貧僧,是您。”無爲大師眼帶惋惜,“龍氣失了大半,您執掌龍印的時間也將縮短。到了時間,您只有兩條路,一條路是退位。”
“另一條路呢?”憤怒中的皇帝根本不考慮退位的事情,直接問另一條路。
無爲沉默了一下,“重歸紫薇宮。”
聽到這話,皇帝腦中繃緊的弦一下子就斷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怒氣支撐着皇帝清醒,“若是朕不退位,還能活多久?”
“最多兩年。”
得知了事情真相,皇帝開始處理警幻。在皇帝看來,淑妃當初就是不知羞恥地勾引他,纔會成功進宮。淑妃是罪魁禍首。進宮後,也是皇后不識大體,不斷排擠自己的侄女,纔會讓矛盾激發,讓淑妃爲了除掉她才利用了自己的龍氣。皇后也是罪無可恕的。太子是皇后生的,也是個孽障。至於說榮國府,到是被淑妃給利用了。但那也是個蠢的,爲什麼別的人沒被利用。敬國公府教養出這麼個女兒,真是罪大惡極。
皇帝在心裡一一給所有人算賬。自己的命都被後宮之爭給玩兒沒了,爲什麼不多拉些人陪葬。逐漸失去理智的皇帝並不想講道理。
昏迷中的警幻直接就被皇帝命人用精鐵綁了手腳囚禁在宮中的水牢裡。另外又派人去將敬國公府上下全部打入死牢。
在榮國府被禁足,皇后太子被關天牢五天之後,直親王最終還是禁不住水灝的哀求,前來詢問皇帝哥哥,榮國府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出於疑心,皇帝並沒有說實話,只說是,敬國公府出身的淑妃對自己行詛咒之事,誅三族,至於說榮國府,是懷疑與太子有勾結。“皇后太讓朕失望了,朕難道對她不好嗎?”皇帝的話裡帶着悲傷恐懼與憤怒。
直親王有些聽不明白,但是這不耽誤他知道,皇后與太子的事情不是他能問的。便繞過敬國公的事情,“那榮國府也有謀逆之心?”
“這到不曾。”皇帝不願意將自己的軟弱展示在弟弟面前,“之前,是有人誣告,朕已查清此事。只是忙着太子的事情,沒有時間處置榮國府。”
“既然你來了,便代朕將旨意搬下去吧。”皇帝大方地開了金口。
皇帝也知道對外,處置榮國府的說法站不住腳,再加上榮國府並沒有犯錯。面對不少詢問的皇室宗親,便就坡下驢。
“臣弟到是不在乎榮國府是否有罪,只臣弟那不成器的獨生子,灝哥兒對那府上的大姐兒一見鍾情。”直親王笑了笑,“若是皇兄還有別的計策,只將那小姑娘放出來,臣弟也能對那孽子有個交代。”
“無妨,榮國府的事情本就可有可無。”皇帝在乎的是,皇后太子以及敬國公府,罪無可恕必須廢除。
被關了五天的榮國府衆人聽到直親王派人傳來的聖上口諭,臉上均是慶幸與茫然交錯。這麼多天沒有休息好,衆人各自回到自己房裡修整。至於說其他事情,休息好再提。
回到房中,知道真相的元春則是一臉懵逼,這口諭背後有貓膩啊,自家並沒有犯錯,肯定是查清了才釋放的。但是,警幻除了迷惑皇帝還做了什麼,皇后和太子沒有被放出來,怎麼連敬國公府在內的三族都連累了。
很快,皇帝敷衍宗親的說法被傳了出來,太子一系就這麼毫無掙扎之力地敗落了。甚至悲慘到,這輩子,廢太子府中所有人等,除非皇帝口諭,不得寬恕,不得出府。而敬國公府,男子流放,女子入教坊司,算是真的全部散了。
太子倒了,原先的人馬也都樹倒猢猻散。一直以來,被太子死死壓制的各個皇子開始嶄露頭角。榮國府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