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th.

惡魔!看!那半個泥潭的腳印!

2024年10月1日下午15:00

穆夙昕從午後的陽光中甦醒,她大聲嘆了口氣,“這夢,太真實了,我一定要找她聊一聊”。她拾起掉在草地上的一本書,這時天色突然轉變,下起了暴雨,她急忙躲避雨水的侵擾。可是竟然發覺自己怎麼都動不了,穆夙昕慌了神,一陣風吹過,一股聲音拂面而來“你以爲你逃得掉嗎?”

她大叫“不!”

“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不!不!”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被白色的紗布包裹着,一個神秘古怪的女人向她走來,“誒”那女人哀嘆了一聲,嘴脣微微一閉嘴角向右上揚,眼睛眯眯着,做出十分詭異的笑容“你又是一個惡魔的恩賜”

穆夙昕正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竟然開不了口,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樣被牽制在死人的懷抱中‘你,真的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2024年10月2日凌晨00:00

這極具暗黑的空間再次迴盪起午夜哀鳴的鐘聲,羅玥從書房的書桌上趴了起來,她環顧周遭,自語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說呢?”一抹富有妖嬈的女人聲在羅玥的耳邊響起。

她轉過身看到了一名穿着紅色連衣裙披着黑色絲髮皮膚慘白的女人,她尖叫着摔在了地板上。女人拽住了她的腳踝。羅玥瘋狂地撲打着女人,她大叫,沿着地板死命地爬着,緊接着,她的手指似乎觸碰到了隔空的阻礙。周圍的一切變換着扭曲着,漸漸地,她看見了血紅色的燈光和一張熟悉的面孔。

“羅玥,你沒事吧?”她的視線裡冒出了一位右邊眼睛被紗布纏住的男人。

“幸遠,你的眼睛?”

男人低着頭輕聲說道“我感覺我…右邊眼睛可…能再也…看不見了”

羅玥起身靠在玻璃牆壁上,她注意到他們被關在一個巨大的形狀酷似鳥籠的玻璃罩裡頭。這裡的氣氛又一次讓她陷入絕望和窒息的深淵。

血紅色的燈光像是地獄的血囊要把一切都吞噬掉,一種女孩的聲音傳到了每一隻受困的鳥兒那裡“大家好,我是惡魔的追隨者,這次惡魔允許我在此公佈遊戲規則,這次的遊戲要求,你們必須找到每個鳥籠的鑰匙。一會兒,像上次一樣,你們中的一些人將被放逐,至於,誰被淘汰,就看惡魔的意思了,願惡魔愛你們”

“她有幫手,她竟然讓未成年來參與這場遊戲!”王凱的情緒有點失控。

“她就是個瘋子”牛鉦坐在地上說道。

“是瘋子,但現在我們難道要一直到遊戲結束嗎?”羅玥看着血紅色燈光映射的這一大羣白衣或紅衣人。

“我們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但希望越來越渺茫了,好像我們永遠都出不去”幸遠嘆氣。

“她就希望我們陷進這裡面”周怡說道。

“咔嚓”羅玥所在的鳥籠被打開了,她驚恐地看着被開啓的玻璃門,她畏懼,她畏懼自己要參與這場爭奪鑰匙互相殘害的競爭。

怎麼纔是最深層的恐懼,那是一種未知的傷害。怎樣才能逃離這種傷害,答案是恐懼的逃離,因爲逃不掉。

“羅玥,羅玥!”羅玥突然被一陣呼喚聲拉回了現實,她看了看那鳥籠實質上並沒有開啓,她搖了搖頭,什麼纔是事實。

“啊!我要出去!哈哈!”羅玥向着聲音的來源望去,那是已經遍體鱗傷頭髮亂糟糟的女人,經她再次辨認那人竟然是田娜欣,羅玥和其他人跑了過來扶住即將倒地狼狽不堪的女人。那女人的手裡竟然拿着一小塊玻璃片割着自己的皮膚,田娜欣瘋狂地嘶哄“你們會放我出去的,對嗎?啊!不要再吵了!”女人甩開衆人的臂膀獨自蹲了下來。

“她瘋了”幸遠垂下頭看向正蹲在地上的女人。

“我們要怎麼辦?”周怡抱着腦袋看着被血紅色燈光映襯下的黑色地板。

“不,不!我們也會瘋的”一個體型微胖的女生敲打着玻璃鳥籠。

“曹揚,你鎮定些”在微胖女生旁邊的一名體格比較健壯的男士說道。

“李建,我記得你也是其中一員對吧?”

“現在還提當年的事情有意義嗎?你不是也帶過女生的頭嗎?”

羅玥在一旁閉上雙眼,她想回到當初,她想回到事件剛開始的那天,她想挽回這一切。

鳥籠似乎半天也沒有什麼動靜,羅玥望向他們對面的鳥籠,對面一共九個人,而在這邊一共十七個人。她並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安排,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慢慢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當她再次望向被關在同一個玻璃罩裡面的人們時她發覺他們都有同樣的症狀。其中部分人接連叫喊敲打着玻璃罩,王凱也似乎意識到了氧氣正在減少,那傢伙在給他們斷氧。

怪異變聲器的話語再次傳來“是不是感覺要死了,哦,親愛的惡魔給你們提了一個小小的建議,殺掉穿紅衣服的人就好了,看那紅衣服有帽子哦,哈哈哈”

在場的人們都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和周圍人的衣服,有人開始打顫,有人開始慶幸,有人流淚,也有人大喊大叫。

“嗚嗚,我不是給你道過歉了嗎?求求你!求求你了!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嗚嗚,不能沒有媽媽”一位個子比較高的恰巧穿着紅衣服的女人苦苦哀求地跪在黑暗的地板上敲打着鳥籠的玻璃籠罩。

“你就是個瘋子,你還有沒有人性?哈哈,你活該”那皮膚黝黑的白衣男子對着玻璃鳥籠的上方喊道。

話音剛落空氣中就飄散來一種如同鬼魅一般的笑聲,“人性,人性”似乎是咒語禱告一般地狂野的絮叨聲“人性,不!你們纔沒有人性!這世界根本不存在人性!”

“魔鬼!你就是個魔鬼!”那皮膚黝黑的男子停止喊叫,對着高個子的紅衣女人安慰道“我是不會再傷害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楊雪,我們會逃出這裡”

‘可是,我們真的逃不出去了,真的,沒人會發現這個煉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你們經歷了那麼多,抱團是肯定的,可是呢!哈哈,氧氣要玩完了”古怪的音質放蕩在雙色鳥兒們的中間。

“不!對不起!”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白衣和紅衣飄起了生死的舞姿,那血紅的光影爲之喝彩,那瘋女人也爲之嬉笑。白魔鬼和紅魔鬼在邪性地鳥兒之間穿梭,隱秘的惡魔在歡樂地婆娑。不管怎樣沉穩的天平總是公正的,那多數的純淨總會戰勝這血腥的活力。

“不!”某隻沉默的白鳥已經從鳥籠衝了出去。

2024年10月2日凌晨03:09

夢鄉不是所有人都會進入,無論那是噩夢還美夢。就像眼前的這位母親,她在贖罪,她抱着沙發上的一隻軟綿的靠墊頹廢地睜着一雙佈滿血絲無神的眼睛盯着客廳內的影視屏幕,一位可愛的女孩在銀幕裡喊着“媽媽,媽媽,你看,我會騎自行車了”。之後她便大哭起來“菲菲,給媽媽一個機會吧!菲菲!給媽媽一個機會吧!媽媽好想給你過一場溫馨的生日,你想要生日party,媽媽會陪伴你的,菲菲!菲菲”劉佳蓉根本無法入睡,她在等待她的女兒,等待哪怕直到自己死掉。

2024年10月2日早上10:11

“您好,一壺普洱,謝謝”幾位身着休閒服飾的年輕人來到一家人文茶館。

“請問您需要了解什麼,我和我的朋友會盡量如實回答”米色休閒衣的女人向白娟微笑道。

“我們知道你們和楊是高中同窗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們必須向警方保證,下面你們所說的一切都句句屬實”

“我們保證”米色休閒裝的女人和坐在她旁邊的短髮女人同時回答道。

“請問你們知道26號時楊在哪裡嗎?”

“楊那晚就在我們身邊”

“她之後走時是幾點?”

“大概午夜十二點半多吧”

“那時你們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好像沒有”“嗯,沒注意有什麼可疑的人”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回答道。

“之後你們去哪了?”

“回家了”“都回家了”

“那你們都是獨自回家的嗎?”

“是啊”

“你能確定楊也回到家裡了嗎?”

“我確定,是她其中的兩個朋友送她回家的,因爲那會兒她喝醉了”

“喝醉了?”

“是的”“對啊”

“送她回家的朋友是誰?”

“是林夕和許薦馨”

“你知道楊最近在做什麼嗎?”

“額,不知道啊”米色休閒衣的女人摸了摸後頸。白娟注意到了這個細小的動作,她微微一笑。

“那你知道楊是做什麼的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啊?她不就是才女董事嗎?”短頭髮的女人迴應道。而米色休閒裝的女人並沒有說話。

“說錯了,那你們知道她平時都和什麼類型的人接觸嗎?”

“商業界的,藝術界的,影視界的,文學界的,都有啊!”“嗯嗯”

白娟挑了挑眉毛“她的身邊有沒有什麼性格很不好的人?”

“這個,沒太注意”“的確沒注意過”

“莫德酒吧你們聽說過嗎?”

“沒有”面前的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2024年10月2日早上10:00

完全空白的一切籠罩在楊雪的周圍,她轉過身看向一個大概兩歲孩童的背影。一聲“媽媽”涌入她的耳膜,她上前試圖抱住那孩子,但轉眼間卻突然沉浸在了黑暗之中。那孩童的聲音再次遊蕩“媽媽”“媽媽”“媽媽!是你害死了我!”

“不!”楊雪尖叫“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啊!”楊雪跪在了暗色之巔。

“是你害死了他而已”女人憤恨的語言讓她徹底絕望。瞬時一抹光亮透入,楊雪看向她的世界,被永遠遏制的世界。

‘我已經道過歉了’

‘可那能挽回事實嗎?’

2024年10月2日下午13:40

似乎是上天也覺得這人世間太過煩躁,一場陰雨又隨風襲來。咖啡廳內的林夕雙手握住溫暖的棕色咖啡杯和許薦馨共同看向坐在她們對面的女警察。

“26日晚上楊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應該在半夜十二點以後”“是的”

“是你們送她回家的嗎?”

“是的,她喝醉了”林夕說道,許薦馨也微微點頭。

“你們送完她之後去哪了?”

“回家了”

“在這之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過”

“沒在意”“喝酒喝的太興奮了,我們都沒在意”

“那你們最近再見到過她嗎?”

“沒見過”許薦馨說道。林夕下意識地點頭皺了皺眉尖“我見過,我和季斯哲跟蹤了她,有一個記者從中冒了出來,她還和兩個女孩發生了爭執”

“什麼樣的記者,你認識嗎?”白娟募地覺得出現了轉機。

“我不認識,但我原先在每日娛樂的專欄裡見過她播報過的東西”

白娟拿起內部資料器查了一會兒後把顯示屏給林夕看“是她嗎?”

林夕點頭。

“那女孩是這位嗎?”白娟翻轉屏幕,一位清秀的女孩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林夕看了看“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