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五

過了半天，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四周的燈還是熄滅的，不過空中懸浮着一團團鬼火似的藍色幽光，看起來很慎人。

廁所門外站着兩個歲數不大的小妮子，一個拿着一把造型古樸的劍，另一個舉起右手伸出食指，周圍的藍色光團邊快速的聚集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人。”拿劍的小妮子說出一句差點沒把我氣死的話。

“那你當我是鬼啊？”我沒好氣地問。

“剛纔這廁所裡鬼氣沖天，肯定有髒東西，你是哪個部分的？”用藍色光團照亮的小妮子問。

“什麼哪個部分？”我不太明白她問話的意思。

“我們是通玄脈悟真閣的見習弟子。”她說。

“看來他什麼都不懂，估計是新手。”拿劍的小妮子在一邊符合。

“哦，那個……我是探異派的。”我心想這麼回答應該可以吧。

“哦，我說麼……”她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臣月、芙妮快來幫忙。”倆小妮子的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倆人立刻跑了過去，還不忘衝我招手讓我跟着。

在暗淡的藍光下，我能看出自己還是在火車上，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下。從剛纔開始身上殘龍紋的刺痛就沒有停止過，看來這火車上現在真的有邪門說道，估計所有的燈都滅了也是這個原因。我也沒什麼辦法，就先跟着兩個叫臣月和芙妮通玄弟子吧。

很快我們三個走到了七車廂，車廂門口站着一個格子很高的人，藍光太暗看不起他什麼容貌。這個人站得筆直，左手背在身後，右手舉在胸口，手上抓着一大把黃色的符紙，一聲不吭但是可以看出他抖的很厲害。

“幫忙，驅屍！”臣月大喊一聲，雙臂高舉過頭頂，幽藍色的光驟然變強。叫芙妮的拿劍小妮子也揮劍向前虛刺，口中唸唸有詞。說實話他們三個這樣很像電影裡的情節，我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芙妮回頭怒視了我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空中的藍光越來越亮，四周的情景也變得清晰起來，我看到車廂裡的情況，再也笑不出來了。車廂裡原本不多的乘客此事都擠在一起，往我們四人所在的車廂口涌來，他們明顯都不是正常人的樣子，面白如紙，雙目盡赤，嘴裡發出獸類的低吼。不過他們始終走不過來，似乎很畏懼那個高個子和倆妮子。

但是我能感受到，車廂裡除了這些奇怪的乘客，還有另一些更讓人心悸的東西，但是我看不到。我忽然想起當初老王頭交給我的辦法，咬破指頭把血塗在太陽穴上，閉氣三十秒再呼吸。很快，視線裡的一切都開始變動緩慢粘稠，一種淡紅色取代了幽幽的藍光，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許多霧氣一般的人形東西飄在空中，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幽靈。不過他們沒有我想象中那樣披頭散髮腸穿肚爛，基本都是正常人的摸樣，只是眼神空洞沒有一點人類的情感。

我看見了它們，它們似乎也看到了我，四周忽然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安靜，那些怪異的乘客不再向前涌來，剛纔四處浮動的幽靈也懸在空中，甚至那個高個子、臣月和芙妮在停止了動作，這車廂所有的人和鬼都把視線轉向一處——我！

我覺得自己現在的造型和表情加在一起肯定很精彩，我的嘴巴微張着，雙手十指虛指着太陽穴，兩條腿不由自主的擺出馬步的姿態。我對這種尷尬的安靜和四周的注目禮很不適應，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好看的。

“你瘋了？現在用引煞！”芙妮顫巍巍地小聲說。

芙妮的話打破了安靜，一瞬間，幾乎所有空中浮動的幽靈都尖叫着向我衝了過來！那是一種無聲的尖叫，直接刺進了我的大腦。不僅是車廂內的，車廂黑漆漆的玻璃外，也忽然出現一張張神情空洞的人臉，都是衝着我來的！

高個子手中的符紙瞬間自燃變成了灰燼，那些怪異的旅客瞬間推開了他們三人，和空中的幽靈一起衝向了我。

我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一隻冰冷的手就扼住了我的脖子，竟然是我對面座位的那個母親！

“脫衣服，咬破舌尖。”這時候一個細小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

現在能解圍，讓我脫褲子我都敢，估計這又是哪位高人在暗中指點我吧，管他三七二十一，嚇破膽了的我只能照做。不再管那隻掐着我脖子不放的手和盤旋在我腦袋周圍的一大堆人臉，一口咬碎了舌尖，雙手把衣服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