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讓我們住四樓?”我問一臉娘炮相的小詩。

“你們東北,不是把術者叫做跳大神麼。這座樓的第四層就是給跳大神的你們準備的。”小詩笑着說。

聽他說出這種話,我差點忍不住一拳頭砸過去,什麼他媽的叫跳大神?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羞辱我。我晃了晃腦袋,咬着下嘴脣沒出聲,對着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人,簡單說,神院不會養任何閒人,你們是否能留下來完全取決於你們的價值。這座樓可以說是一個試煉場,除了你們其餘的人就是你們的籌碼,解決了問題之後,剩下的籌碼還有多少就說明你們的實力有多少。”小詩笑着說,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在原地,冷不丁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這座鬧邪的舊樓,是我們的試煉場,樓裡的其他用戶都是普通人,是我們的籌碼!他們把這些活生生人的當做衡量我們實力的試驗品,這究竟是對誰的殘酷?不知道這是不是思佳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她的意思,我寧可不接受她的庇護。

我深呼了一口氣,想拿電話給思佳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情況。在我的印象裡思佳是個善良的女孩,雖然很喜歡以讓我尷尬來取樂,但是絕對不會幹出讓普通人做試驗品的事。

我把全身摸了個遍,卻發現手機沒有在任何一個口袋裡。奇怪,我明明揣到有褲子的口袋裡了啊,該死的丟散落四。我拍了拍腦袋,還是先回房間吧。可是在走出第一步的剎那,我忽然感覺到褲子右邊的口袋忽然往下墜了一下,很熟悉的感覺,就是把手機放進去的感覺……

一股寒流爬上我的後背,我停住腳步有些不知所措。咬了咬牙,我還是把手伸進了口袋,我的動作很慢,我生怕自己的手伸進去之後摸到的不是手機,而是握到了另一隻冰涼的手上。

不過還好,最後我還是摸到了那個熟悉的東西,我的手機。我把手機拿出來放到眼前仔仔細細看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它剛纔爲什麼不在呢?而且又是怎麼出現的呢。我狐疑地動了動手指,手機屏幕亮起來的時候,我差點把它摔了出去,原本該顯示時間的屏幕,似乎變成了一面鏡子,赫然顯示的是我的面孔!而且我的面孔旁邊,還有一張蒼白的沒有五官的臉。

與此同時,我看到一雙蒼白消瘦的手爬上了我的脖子,冰冷的窒息感從脖子根處,蔓延開來。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爲什麼殘龍紋沒有一點反應,難道是幻術麼?我想閉上眼睛念醒心明目決,可是脖子上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呼吸已經開始困難了。

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但是那一聲輕響並沒有打破我想象中的所謂幻術,不僅脖子上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而且我分明感覺到有一個人在我的耳邊吹氣,就是那張沒有五官的臉!

既然沒有五官,它用哪裡吹氣呢?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裡竟然閃過這麼一個古怪可笑的念頭。我伸出雙手想拉開那雙看不見的手,可是我的手卻毫無阻礙的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卡着我的脖子的,竟然是一雙看不到摸不到的手。

已經無法呼吸了,我拼命的用雙手抓着自己的脖子,試圖拉開那雙看不到的手。可是無濟於事,很快雙手都用不上力氣了,視野變得模糊思維也開始遲鈍了,我心裡想着完了,就昏死了過去。

事實證明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牀上,雷暮雨守在我的身邊,看我醒了過來急忙叫來了冷澤天和羅辰。

“醒了啊,你自己呆在四樓幹什麼啊,還嫌事不夠多啊!”冷澤天抱着肩膀說。

“滾犢子,你別在這裝人,我他媽的在那碰到小詩那個人妖了。”我反駁道,嗓子還是有些不舒服,說話的聲音完全沙啞了。

“什麼情況,是他害你的!”雷暮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親媽,我求求你讓我把話說完。”我對這個女人的智商表示無語。

“滾犢子!有屁快放!”和我們混了一段時間的雷暮雨學了一口地地道道的東北粗話,罵起來那叫一個順溜。

我順了一口氣,就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事和他們三個說了,一直說到我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襲擊直到昏死過去。聽他們說我才知道,原來是樓裡的其他住戶發現我沒有跟着回來纔回去找我的,發現我就昏死在四樓的樓梯口處。如果不是他們敢回去找我,恐怕我今天真的凶多吉少了。

聽到這裡我十分感動,這些可憐的被當成試驗品的普通人,竟然在危急時刻沒有放棄我,還回頭救我,我怎麼能甩手不幹放任他們的生死呢!他們救了我的命,我就得救他們的命。

事已至此,那麼我們只能留在這舊樓和裡邊的東西死磕到底了。但是這事說起來還得從長計議,擺在眼前的問題實在太多了,第一我們連這個樓裡到底鬧的是什麼邪都不知道,我的殘龍紋感受不到絲毫陰氣鬼氣,帶着假臉兒入陰之後也探知不到任何東西,如果是鬼物的話,那麼這個東西的道行可就高的可怕了!那如果是人呢?這一場試煉,不排除是神院中的某個人在對我們進行考察,那這樣一來我們所要面對的挑戰就更嚴峻了。鬼物這種東西無論多厲害,只要沒有達到太誇張的境界,我們都還是有可能擺平的,可是要是一個在暗中裝神弄鬼的人,那就不好辦了。

怎麼辦呢,我決定從樓裡的其他用戶入手。

我讓羅辰和雷暮雨出去買了一大堆營養品,然後我和雷暮雨拎着去看望老趙頭了,這老頭現在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或許從他這裡可以找到一絲線索。

敲了門進去,老趙頭的老伴正在給他喂水,我們放下東西坐到他身邊,開始聊起來。

老趙頭雖然差點死掉,但是身上沒受什麼傷,而且甚至已經基本恢復正常,除了還有點風聲鶴唳之後,和一個普通的病號沒什麼區別了。

“趙爺爺,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來了就是想問你點事。”我開門見山地說。

“你們要問什麼啊,是我昨天晚上的事麼?”老趙頭的興致不高,但是我們畢竟是訪客,還拎了那麼多東西,不好意思一口回絕。

“不是,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就是撞鬼了,我只是好奇,你們究竟是爲什麼要住在這裡?你們都不是病人,也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的家屬,這座破樓雖然廢棄了但是也屬於醫院啊,你們這些用戶到底是以什麼名義住在這裡的?”我看出老趙頭現在的精神處於很薄弱的狀態,直接下狠藥,一口氣問到底。

“哎呀你問這些幹什麼啊,我們都是些窮苦人,來這裡對付活着,不礙着別人的事啊。”老趙頭雖然已經嚇破了膽,但是還在堅持守護着某個秘密。

“呵呵,大爺你這麼嘮嗑就沒意思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們幾個和你們所有人都不一樣,但是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不一樣,只有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們才能幫你,說句不好聽的,以您老這體格,下次再遇到髒東西,就危險了啊。”我俯下身,貼着老趙頭的耳朵輕輕說,我發現他的老伴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看起來像是忙乎着做家務,實際上一直盯着我的和雷暮雨。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啊。”老趙頭一聽我這話也慌了。

“你是不敢說還是不能說,嘴巴是你的,肯定不是不會說吧。”我笑着說,點了一根菸。

“嗨,既然你逼問到這個地步,老頭子我再咬着不鬆就是真當王八了,我就少給你透漏一些吧。”老趙頭似乎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

“您說。”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這些人,都是生活不下去的窮苦人,是花家收留了我們讓我們住在這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些特殊的人住進來,一旦有人住進來之後,樓裡就會開始鬧邪,鬧的東西會傷人!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要麼等待住進來的特殊人收拾掉那鬧邪的東西,要麼就等到特殊的人死乾淨,樓裡纔會恢復平靜。”老趙頭很小聲地說。

我和雷暮雨的臉上都變了一變,我知道花家指的就是思佳所在的家族,是隻屬於神院的一個大族。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試煉是花家的規矩,還是神院的什麼鬼主意,竟然殘忍至此,我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根據老趙頭的話我可以這麼理解,全樓人的生死都掌握在我們手裡,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搞定鬧邪的東西,否則會死傷更多人,而一旦我們真的搞不定那東西的時候,樓裡的人很可能對我們下手,因爲一旦我們死亡,樓裡就會重新恢復平靜!如果不是這些住戶對我們的特殊身份有所忌諱,恐怕早就動手殺死我們了吧!

一時間我有種四面環敵的感覺,我既要拯救這些住戶,又要提防着他們,這事有點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