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老闆,他叫蕭納言,前些日子上咱們這裡討活做,我看他一身破爛,實在可憐,正巧咱們也缺人手,就把他留下來了。”
扈思葵點點頭,看着蕭納言的目光卻有些怪異,“他不對勁。”
宋城和也點了點頭。
蘇水墨一臉疑惑,“你們怎麼看出來的?”
“正常人被訓斥了,臉上或多或少都得有點表情,要麼是愧疚,要麼是不滿,可他沒有絲毫反應,這面無表情的樣子,未免也太隱忍了。”
老趙說,“老闆,蕭納言這人比較木訥,基本就是埋頭苦幹,也不跟人來往,不管誰跟他說話都這樣,我想他只是性格如此。”
“行,你去吧。”
打發走了老趙,三人離開書坊,在扈思葵的新書房裡坐下,繼續剛纔的話題。
“宋公子,你方纔所言,書坊裡有內鬼,可是有了什麼線索?”扈思葵直奔主題地問。
“線索倒是沒有,我只是結合實際情況得出了這個結論。”宋城和老實回答。
“既然對方印盜版的速度能追上你換印章的速度,那隻能證明,書坊裡有人伺機待發着,將你的印章偷出去悄悄仿製,刻成了再送回來。”
“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東西!”扈思葵憤憤道。
“你和胖……那名護衛的身手,我是相信的,外人想進來偷東西不太可能,所以只能證明是這裡的人乾的,否則不可能降低你們的警惕。”
扈思葵擺擺手,隨意道,“我那護衛姓龐,確實有個外號叫胖冬瓜,我都喊他大胖,你這麼喊不礙事,他不會生氣的。”
蘇水墨哭笑不得,“現在不是糾結稱呼的問題,咱們得趕緊找出內鬼,不然書籍就要一直被盜版了。”
“這兩天可有什麼人接近過印章?”宋城和問。
扈思葵撓撓頭,“那可多了,我們是輪流看守的,我,管家,巧姐……哦,就是我身邊那名婦人。還有典藏的周師傅和江師傅,他們都來過。”
“他們怎麼來了?”蘇水墨不解。
“他們說店鋪裡的生意很清閒,就來幫幫忙,我琢磨着又不是外人,來就來唄。”
蘇水墨和宋城和迅速對視一眼,同時認定這兩人有問題。
“把周師傅和江師傅叫來吧,目前來看他們的嫌疑最大。”蘇水墨說。“畢竟他們也是我僱來的,是否忠心,難說。”
扈思葵一臉驚訝,“我還以爲他倆是你府上好多年的人了呢,你要早這麼說,我早審問他們了。”
“那個蕭納言也有些不對勁。”宋城和幽幽地開口。“他那副木訥,很明顯是裝的。”
“那我把他也喊過來。”扈思葵道。
“不,雖然他不對勁,可不知怎的,我覺得他不會是內鬼。”宋城和悶悶地說。
蘇水墨點頭,“也是,他纔來多少天啊,怎麼可能有機會呢。”
老周最先來到書房,“見過小姐。”
“周師傅,您看守印章的時候,可曾見過什麼可疑人物啊?”
蘇水墨單刀直入,觀察着他的表情。
老周的表情十分自然,“可疑人物?那倒沒有,不過我倒是經常見那個叫蕭什麼的孩子,大晚上的還出來溜達,被我撞見好幾次了。”
“那他可有特殊舉動?”
“這倒沒有,無非就是四處看看,每個角落裡都去,孩子嘛,肯定是好奇的。”
見老周沒有可疑的地方,蘇水墨讓他退下,把老江喊進來,問了同樣的問題。
老江撓了撓頭,顯得十分費解,“可疑的……”
突然,他彷彿想起了什麼,渾身一震,眼中透露着驚慌,壓低了聲音說,“小姐,您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過您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你說就罷了,我一定替你保密。”
見有了情況,蘇水墨趕忙催促。
“那天是我當差,扈老闆身邊的管家來找我聊天,後來書坊那邊有人找,我倆就分開忙事情去了。
“我回來的時候,管家還沒到,結果我正好看到那個姓蕭的孩子從放印章的屋裡出來,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
“我趕緊上去問他,他說他一時好奇進去了,但是他神色很驚慌,彷彿被我抓到了什麼一樣,解釋完了以後立刻跑了。
“我記得,走之前我是把門鎖好的,可是蕭小子走了以後,我才發現屋門的鎖是打開的!當時我還以爲自己記錯了,現在您說,會不會是……”
蘇水墨揮揮手,示意老江停下,“除了他以外,還有人嗎?”
“有,有個叫若水的姑娘經過屋子,我還跟她聊了一會兒。”
蘇水墨點頭,讓老江退下,隨後喊來管家問話,發現他們供詞一致,只不過離開放印章的屋子後,管家處理事情,就沒再回去,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他也不知情。
“現在看來,蕭納言的嫌疑最大!”扈思葵堅定道。“我這就去興師問罪!”
宋城和持相反意見,“此事必有蹊蹺,你把老趙叫來,我有話要問。”
老趙告訴他們,蕭納言是半個月前來的,從時間上推算,正好是扈思葵換第三次印章的時候。
屏退老趙,宋城和說出自己的觀點,“倘若真的是蕭納言,那時間是對不上的,畢竟他還沒來的時候就有盜版書了。”
扈思葵堅持己見,“那也只能證明前兩次他是清白的,可是後來這幾次就不一定了,他的嫌疑還沒洗刷。”
“我想你能看出來,這少年有一股獨特的氣質,我不相信一個賊人會有如此特殊之處。”
“我一個造假的還能扮小孩兒呢,萬事萬物皆有可能。”
見兩人爭執不下,空氣中充斥着濃濃的**味兒,蘇水墨趕忙找了個藉口開溜,“你倆先討論着,我肚子不太舒服,先走了!”
說罷她推門就跑。
其實,蘇水墨是準備去找蕭納言了。
她覺得,與其在這裡爭論耽誤功夫,還不如親自去問問。
見蘇水墨離開,兩人瞬間停止了爭論。
宋城和臉色一沉,扈思葵也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兩人周身的氣場都變得不同,空氣中瀰漫着壓抑的氣息。
“那些黑衣人到底怎麼回事?”宋城和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