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堂從海外歸來,有大功於國,實爲勞苦功高!卑職等人再此守候已久,並早已備下酒宴……還請徐中堂……”被洋人搶了先,那些官員哪裡還按捺得住?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擠了過來,打千的打千、拱手的拱手,碼頭上頓時亂成一圈。
“徐中堂?”聽到這稱呼,徐乙不由得愣了愣,他覺得十分奇怪,因爲他出國前道光雖然給了一個入軍機大臣上行走的頭銜,但這只不過是個虛名而已,更別說他現在又無大學生之銜,哪裡能稱得上什麼“中堂”?
何桂清穿着四品補子,在這些人裡是官銜最高的,他站着最靠近徐乙的地方,見徐乙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在想些什麼。由於他歷來與徐潤交好,再加上當年與徐乙還有着一面之緣,何桂清馬上就察覺到了徐乙的心思,連忙悄聲地在旁說了一句。
“徐大人身爲帝師,當年又受先帝所託出使各國,如今聖上即位,徐大人順利歸來,回京後必然會有重用,下官們就……”
何桂清話雖然不多,卻點出了這些小官們打的主意。攀大枝、抱大腿,這些都是官場上歷來的習慣,徐乙也是見之爲常了。
徐乙搖頭一笑,也沒去追究什麼,只把何桂清招到一旁,讓他先把這些官員全帶走,免得在碼頭上鬧得招搖。當然什麼酒宴等等,徐乙自然也不會去參加的,另外再讓何桂清告訴他們,由於自己長途跋涉,舟馬勞累,需要先休息幾日,等安歇好了,再一一見面不遲。
不過對於何桂清,徐乙還是給了他一份面子,讓他把這些事辦好後,第二天直接來徐潤處找他,並有事要問。
徐乙這一交代,何桂清那敢不從?何況徐乙還讓自己單獨去見他,更讓有官迷之稱的何桂清喜出望外,樂得屁顛顛地馬上就走了。
等人羣散開後,徐乙告別各人,這才坐上了徐潤等人早就爲他準備好的官轎,帶着詹天佑離開。
徐潤等人被徐乙派往淞滬經營這麼多年,商行的規模早就不是當日之樣了。徐乙的眼光加上徐潤的商業天才,再有美國公使庫欣的幫助,還有商會老大,李澤凱李家的財力爲後盾,這幾年來是風聲水起,興旺發達。
說句不好聽的話,徐乙的商行從當日的簡單對外貿易開始,到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跨行業、擁有各種產業的龐然大物,每年所獲得的利潤數字比當年商會加起來還要多出幾分,再加上有徐乙在美國簽定的商業協議輔助,商行這兩年依靠洋人關係與徐乙的地位,幾乎壟斷了江南絲綢、茶葉、瓷器等物出口渠道,牢牢捏住了淞滬的商脈。
商行做大了,徐乙當然也不會虧待手下。不僅兌現了當年離開淞滬前答應給徐潤、張巖的股份,還從獲利中撥出一部分作爲獎勵。所以,徐潤、張巖靠着徐乙已經成了當地首屈一指的鉅富,並買地置業,風光異常。
徐乙下榻之處,是奕彤專門給他新建的宅子,這座模仿蘇州園林建造的大宅,絲毫不比京城裡那些王公府第來得差,而且因爲建在淞滬,結構上又參考了許多西洋的建築裝飾,看上去顯得既宏偉又舒適。
徐乙到宅院的時候,奕彤已在大門口相迎,兩人四目相對,真情流露,特別是徐乙這廝目光裡滿是炙熱。
“奕彤姐,這些年辛苦你了!”
“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辛苦的是你!”顯然奕彤的修爲增強了不少,並沒有情緒失控,“咱們快進屋吧,你來參觀一下你的宅子吧!”
“這就是兩年前,你在書信裡提起的宅院嗎?和奕彤姐你描述的一模一樣哈!”徐乙等人進入了宅子。
他把詹天佑介紹給了徐潤和張巖陪同,而他自己自然是在奕彤的陪同下,去轉園子了。
徐潤和張巖自是明眼人,兩人樂呵呵地去招呼詹天佑了。
“這個花園建的不錯,我喜歡這種園林的風格。”徐乙讚賞道。
奕彤笑着跟上去,柔聲道:“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路上那麼顛簸,一定很累了。”
“我哪有那麼嬌氣,怎麼,要不現在就試試我的堅挺?”徐乙調笑道。
“你還是那麼愛胡說!”奕彤嗔道。
見四處無人,徐乙就忍不住捉住了奕彤的左手,輕輕搖盪,誰知奕彤低頭嘻嘻笑了幾聲,就掙脫他的掌握,徐乙老實了一會兒,就又心裡癢癢地,悄悄勾住她的一根柔嫩的尾指,這回奕彤倒沒有反對,兩人就這樣勾着手指一路走下去,不知不覺中,就到了花園的一座石拱橋處。
“景色好美。”站在橋頭,一陣微風拂過,奕彤的黑髮就在風中揚起,徐乙笑了笑,輕聲道:“人更美。”
“嘻嘻,在拍姐姐的馬屁嗎?”奕彤眸光流轉,俏臉上泛着一絲紅暈,美豔不可方物。
“拍就拍!”徐乙一時心頭火起,忍不住擡手向她豐盈的翹臀上輕輕拍去,奕彤咯咯笑着閃開,把着橋上的鎖鏈嘆道:“現在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你回來了估計還有更多的事務等着你幹。”
“讓我拍下,我就好好幹。”見徐乙撲了過來,奕彤擡腳就在他屁股上來了一下:“討厭,大白天的不許耍流氓!”
徐乙就嘿嘿笑着,捏着下巴嘆氣道:“看來還得再等上幾個時辰了。”
奕彤卻張開臂膀,仰頭沉醉在風裡,閉上眼睛道:“看在好久不見的份上,就獎勵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