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制墨全部採用手工製作,主要有五道工序:煉煙、和料、製作、晾乾、描金。最後一道描金的工序尤爲關鍵,待墨乾燥後,要將墨面上的款識紋樣作描金添彩處理,一般以上金色和銀色爲主,故名描金。描金層要求光亮、整潔、色層均勻。描金的作用,不僅是好看,而且有密封作用,使墨保持一定的溼潤度。
“掌櫃的,再來三塊墨碇!”徐乙對掌櫃道。
三塊松煙墨和一塊硯臺共三兩銀子,本來眼鏡要結賬的,徐乙嫌他囉嗦,直接就把銀子付了。
眼鏡也就沒再說什麼,因爲徐乙、胖子他們三個,在錢財方面從來也沒分的那麼清過。以前徐乙只要銀子花沒了,直接就讓胖子和他結賬,也是從來不客氣的。這次來省城參加鄉試,雖然有點驚訝大哥出手過於闊綽、灑脫,但是想到大哥已經得了“草元”,“舉人”的功名也只差放榜而已,所以眼鏡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咦……這袋子裡的硯臺,居然有靈氣!”徐乙和眼鏡正要轉身離開,卻發現硯臺架旁邊有個敞着口的破舊麻袋,裡面有五六塊滿是灰土的硯臺。
“老闆你這些硯臺賣嗎?”徐乙問道。
“小哥,這些硯臺是我們店裡從鄉下收上來的,可都是老物件了!”掌櫃的心眼很活,一看徐乙有興趣,就連忙擡高這些硯臺的身價了。
“我看都是破爛吧?”眼鏡心想要是寶貝,你還用破袋子裝着扔在一邊啊。
“小哥嘿,這些硯臺收上來後,我忙的還沒來得及護理呢……”掌櫃連忙解釋道。
徐乙也不嫌髒,從那麻布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硯臺,很入神的把玩一會。開口道:“掌櫃的,開個價吧!”
“五兩銀子。”掌櫃的稍微一頓道。
“半兩銀子,要是行,我就買了,不行就算了!”徐乙說完轉身,就和眼鏡準備離開。
“大哥,要我說半兩銀子,也不值啊!要那些破爛幹什麼啊?”眼鏡附和道。
“兩位小哥,別走啊,要是你們真想買,怎麼也給添點吧?”看見兩人要走,掌櫃連忙叫住倆人道。
“最多一兩了!”徐乙停下腳步道。
“好,好吧,這次就算是咱們交個朋友,真不掙你錢!”掌櫃嘴上說着,其實心裡挺高興的,那麻袋裡的硯臺確實是從鄉下一百文一個收上來的,這賣出去一個,利潤可就翻倍了!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眼鏡躺在牀上,無聊的吟唱道。
“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徐乙邊用手絹擦拭着硯臺,邊接着眼鏡的詩詞。
從古玩市場回來,徐乙就沒閒着,用了好幾盆水才把蟋蟀罐擦乾淨了,只見那罐子外壁以五彩作畫,每一棱面繪海水雲龍紋,龍體或藍或紅,鬚髮上揚,龍嘴大張,盤旋於海天之間,棱間以青花單線爲隔,與口沿外的雙青花絃線構成畫面的外框。底雙圈內書“大明萬曆年制”六字二行楷書款,也清清楚楚了。
雖然看到蟋蟀罐如此的雅緻精美,但是眼鏡仍然認爲這罐子又不能吃,不能喝,不值那麼多銀子。
徐乙哪顧得上搭理他啊,一直忙着清洗硯臺呢。
但是聽到眼鏡吟唱范仲淹的詩詞,自然是應接如流。
“兩位哥哥,這首《蘇幕遮》你們吟唱的太過淒涼,看來我不在你們就沒有人生樂趣了啊!”胖子滿面紅光的推門進來,自以爲是道。
“重色輕友的胖子,還知道回來啊?”眼鏡首先發“難”道。
“和小辣椒約會的怎麼樣啊?”徐乙瞟了胖子一眼道。
“兩位哥哥,別取笑小弟了!”胖子居然有些臉紅。
www ⊕Tтká n ⊕co
原來胖子中午在徐家吃完飯就要告辭了,但徐寶寶非要徐蕾蕾帶着胖子去開封城遊玩一下,徐蕾蕾倒也沒推辭。就這樣馬道街上出現了這樣的情景----有兩個美少女在前面大肆選購,一個胖子跟在後面拿東西,兩隻手拿不住了,最後連脖子上也掛了袋子。
“對了,大哥、眼鏡,今天昌叔可說了,明天中午要請你們倆去家裡做客的,說你們不去就是看不起他!”後面這一句,是胖子自己加的。
“去徐家做客合適嗎?”徐乙想起上次敬酒,已經打擾了昌萬泉的家眷了。人家昌萬泉給徐乙他們敬酒,最主要的還是看有胖子在,還有因爲昌萬泉是生意人做事滴水不漏而已,未必有多看重自己這幫生員。
“是啊,胖子你說,你是不是打着我們的旗號,想去見徐蕾蕾啊!”眼鏡可是眼睛裡不揉沙子。
“我和蕾蕾真的沒什麼……”胖子往牀上一躺,拍着鋪蓋喊冤道。
“嘿……蕾蕾都叫上了,還沒什麼呢!我早說了,你就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眼鏡把手裡的書,砸向了胖子。
其實,胖子真的是喜歡徐蕾蕾這樣的性格——性格爽朗,不矯揉造作,好像沒有任何事能難倒她似的。
“唧唧吱……唧唧吱……”玩過蟋蟀的人,都知道蟋蟀不是一直叫的,從買回來爲止,加上這一次,徐乙也就聽到過五次而已。
“咦,蟋蟀……”胖子這才發現徐乙的牀鋪上放着個蟋蟀罐,起身走過去,拿在手裡打量着蟋蟀罐子。
“大哥,這可是好東西啊!這底款和我爹的那個萬曆年間的花瓶很像啊,你再看色釉多麼的均勻豔麗,這每條龍更是畫工精細、栩栩如生啊!”
看到徐乙手裡剛剛擦拭好的古硯,胖子更是眼睛一亮,拿在手裡又是敲,又是撫摸,胖子一副很懂行的神情。
“行了胖子,還好意思提你爹那一屋子的贗品呢?!”眼鏡戲謔道。
原來,胖子的爹張富貴雖然是做玉器加工生意的,但也很愛收藏,據說爲了收藏花了過萬兩的銀子,經常還邀請縣裡的文人雅士前去參觀他收藏的盆盆罐罐。
話說有一次,胖子想要錢去買吃的,張富貴不給,胖子就偷了張富貴一個元青花瓷瓶,去當鋪裡換錢,結果被判定是贗品,當鋪不收;胖子不死心,又偷出了兩個瓷瓶,依然被認定是假的。結果這件糗事,被徐乙和眼鏡嘲笑了好幾年。
被眼鏡這麼一舊事重提,胖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倒牀上要睡覺了。
徐乙和眼鏡想起張富貴家裡的收藏,又看着胖子可愛的樣子,倆人都捧腹大笑。
但是,玩笑歸玩笑,徐乙這段時間一直想找個機會,交給自己這兩個兄弟一些功夫防身的,而且要把太一教發揚光大,也不是徐乙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是需要得力的朋友相助的。
前一段時間大家都忙着鄉試,而且會館裡人多嘴雜,也不方便,現在好多生員都走了,就連隔壁的嚴章、關曉軍他們也都不在這裡住了,目前徐乙他們住的這個院子就他們三個人,很是清靜。
“兄弟們,你們和我出來,有事和你們說!”徐乙把蟋蟀罐和硯臺都收好,對兩人道。
院子裡葡萄架下有個石桌子,配有四個石墩當座凳,徐乙他們仨也來坐過,知道那石墩一個至少有二百多斤,胖子和眼鏡一道院子裡,就看到了一場奇觀——只見大哥徐乙,兩手一手一個,將兩個石墩提到了院子當中。
頓時,兩人就目瞪口呆了:“這是我大哥嗎?”
徐乙縱身一躍,兩隻腳就站在了兩個石墩上,對胖子說道:“胖子,你來推我,看能不能把我推下去!”
看到這一切眼鏡和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幾乎同時問道:“大哥,你這是玩的哪出啊?”
“別廢話,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徐乙白了兩人一眼。
胖子也就不再猶豫,雙手用力推向了徐乙的大腿,只見徐乙紋絲不動。胖子也很狡猾,圍着徐乙轉了一圈,轉到到徐乙後背的時候,猛然間,用全力撞向了徐乙的屁股,心想:“大哥這下,你該掉下去了吧!”
“哎呦……”徐乙堅如磐石,胖子用力過猛,結果自己一屁股後栽倒了地上。
“眼鏡你和胖子,一起來推我試試!”徐乙喝道。
結果眼鏡和胖子用盡了全力也沒推動徐乙,看着氣喘噓噓的倆人,都帶着驚異的表情,徐乙對兩人說道:“半年前,我在我爹爹留下的書籍裡找到了一本叫《五元引氣訣》的書,沒事的時候,我就琢磨其中的內容,後來我才知道是本武功秘籍!”
“大哥,我們也想學。”眼鏡迫不及待的說道。
“大哥,你可不能藏私,一定要教教我,我學會了蕾蕾一定會佩服我的……”胖子高興的恨不得在徐乙的臉上親一口。
徐乙和眼鏡兩人同時都鄙視了一眼胖子。
“我現在把《五元引氣訣》的序篇口訣傳授給你們!你們一定要謹記:‘氣着,玄氣也,人體極限發出來的無形之力,可開碑裂石,可移山倒海,可逆天改命,可延年益壽,可無中生有……以玄氣煉化奇經八脈,煉化經脈之中的穴竅,方可產生無上威力,是武道之根本也……”
眼鏡和胖子背誦記憶的能力自是很強,一會兩人便把《五元引氣訣》的序篇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