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詩曰:

經天緯地有雄才,明珠豈能土中埋,拔去黃土見青天,

運籌帷幄羣鬼駭。

話說崔玉香凡血流盡,神力付體,甦醒過來,一聲笑道:“罪過,罪過,我也沾染了人間的紅塵,天上金星,人間我兒,好一本顛顛倒倒的糊塗帳。”

侯元朱儀急步前來見禮:“伯母受驚了…….”

崔玉香道:“大聖,八戒,不,侯元朱儀,我等還不是天上神,依然是地上人,我照舊還是你們的老伯母。”

侯元道:“正是,正是。”

崔玉香道:“我兒牛皕雖然凡血流盡,他的心卻裝在玉石匣內,神力不能付體,況且,冬去春來,那屍體必定腐爛,壞了人殼,一切都毀了,必須找到我那兒妻黃河女取心還腔。”

朱儀道:“伯母所言極是。”三人說罷駕起腳面風離開了石屋寺。

花開兩朵,且表一枝,再說京城黃府,黃子澄正從院庭走過,擡頭看見牛皕的棺材,憤然道:“來人。”

兩名家奴跑至面前道:“老爺有何吩咐?”

黃子澄道:“這畜牲爲何還不掩埋?”

家奴道:“姑娘臨行前有所吩咐,待她救了侯元便運棺回奔牛皕的祖籍下邳蛟龍崗。”

黃子澄道:“她若是三年五載不回來,這棺材豈不就長期停放於院庭之中,其屍腐爛,臭不可聞,那又如何是好?”

家奴道:“姑娘乃朝廷所封,一品誥命夫人,若有違背,那就吃罪不起。”

黃子澄吼道:“我終究還是她的爹,我每人賞你十兩銀子,今夜將屍體拋到荒郊野外。”

家奴道:“姑娘要是回來了,開棺不見屍體,豈能答應?”

黃子澄道:“天熱了人死三天就變了模樣,到時候再去尋一具屍體來,荒郊野外,亂墳崗中,餓死的討飯人隨處可覓,這又有何難?”

二家奴諾諾稱是,天到夜晚,那兩名家人領了賞銀,拿來一條蘆蓆,打開了牛皕的棺材,取出牛皕的屍體,用蘆蓆裹好,兩個惡奴便將牛皕的屍體擡出了黃府。星光燦爛,月光明亮,二家奴擡着一個蘆蓆卷兒來到了河邊。“老哥,十兩銀子到手了,就把這個小子扔到河裡,讓他順水而去。”

“也好,我弟兄二人吃酒去。”

於是兩名家奴便將裹着牛皕的蘆蓆扔下河去,黑花花的河水流淌着,蘆蓆在水面上飄飄蕩蕩,順流而下。下游河邊有一座道觀,道觀裡百日前主持老道病逝,當天來了一個雲遊的道士,仙風道骨,還帶來一個徒兒,他便做了主持。若問他是何人?乃西天佛祖,自從太白金星,孫大聖惹了這場大禍,十萬惡鬼被忤宮,轉輪王貪贓枉法放生下界,天下必定大亂。因此佛祖保舉太白金星和孫大聖戴罪立功,又有豬八戒毛遂自薦,前來幫助,太白金星,孫大聖豬八戒人間尋母投胎,觀世音菩薩差七世善人崔玉香爲替身生了太白金星轉世的牛皕,孫大聖,豬八戒也在其附近出了世。可是佛祖還是放心不下,所以也帶着一個童子打扮成道士的模樣來到了人間。

一老兩少三名道人走出道觀,門前便是一條河,老道長向河裡看去,水邊飄着一具屍體,老道長雙手合併在胸前,痛心地說:“罪過,罪過。”

小道人道:“師父,水裡有具屍體。”

老道長道:“出家人以慈悲爲懷,速速將他打撈上來,入土爲安,將他掩埋了吧。”

小道人將牛皕打撈出水,老道長向這具屍體看去,衣服破碎,半裸半露,慘不忍睹,令他甚是惻隱而不忍,便道:“李長庚,李長庚,缺衣少冠,如此狼狽,這乃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小道人道:“他太可憐了。”

陪同佛祖來的仙童知道這死人乃太白金星,那個凡間的小道童那裡知曉呢?

老道長道:“童兒,回觀去取些衣服來。”

小道童說:“觀裡沒有俗人的衣服,只有道服。”

老道長道:“行些善良之事乃出家人的本色,拿去吧,拿去吧。”

小道童一溜煙地跑回觀去,片刻抱來衣物,又來了兩名道人,扛來鐵鍬之類的工具,老道長親自爲牛皕穿上,僧人們一起動手,在河旁將牛皕草草而掩埋。

這且不說,再說腥雲山下,幾名小強盜將哭哭啼啼的黃河女推進腥雲洞,那洞乃天然一石窟,又經人工裝修,真可說是堅不可摧,牢不可破。九頭蛇隨後而至,一揮手,小強盜們退出洞去,九頭蛇便撲向黃河女,黃河女哭喊撕打,怎奈一個苗條弱女難敵這個賊惡成性的彪形大漢,九頭蛇撕碎了黃河女身上的羅裙和衣裳……

黃河女一聲絕望大哭:“牛郎,我的牛郎,爲妻就有辱了九泉下您的亡靈……”

九頭蛇**地大笑道:“美人兒,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九頭蛇的壓寨夫人了。”

突然洞中有人高詠道:

“ 香閨豔直甚奇葩,冰清玉潔世人誇。怎同豬狗情夙靚,

危在咫尺誰救她?”

一聲雷響,九頭蛇滾在地上一命而亡,黃河女坐起身來,見一婦人站在面前,急忙倒身下跪,連聲道謝:“謝謝您救命之恩,小女永世難忘。”

崔玉香珠淚滾滾道:“我的好兒媳。”

黃河女驚訝而又詫異道:”老人家,您是何人?”

崔玉香道:“老身乃牛皕生身之母,名叫崔玉香。”

黃河女:“您是?……”

崔玉香道:“我是你婆母,特來搭救於你,還有我那侄媳劉香兒。”

黃河女一聲哭叫:“娘……”

婆媳二人哭抱在一起……

“嫂嫂…….”劉香兒也撲進洞來,她們痛不欲生在一起抱頭大哭……

侯元,朱儀也撲上了賊寨 ,二人剿殺向這衆惡鬼,二人作起法來,雷鳴電閃,打向這羣惡鬼,一片鬼哭狼嚎,頃刻間屍骸遍地。這時崔玉香保護着黃河女與劉香兒走出腥雲洞。正在這時空中有人高聲吶喊:“大聖,八戒接寶。”

從雲空中落下一條烏金棍和一把九耳八環寶刀,兩般兵器上寫下姓名,那棍名降鬼杖,侯元使用,那刀斬鬼刀,朱儀使用。侯元撿出一條烏金棒,不勝歡喜,在一片開闊地耍了起來,朱儀拍手叫好:“猴哥,猴哥,有了這條棒才真象個大鬧天宮的孫大聖。”

侯元搖搖頭道:“這條棒比起我那如意金箍棒,判若雲泥,難能相比,有了它勝過赤手空拳。”

朱儀也撿起刀來道:“刀是好刀,卻是美中不足,還是沒有我那耙子好。”

崔玉香道:“侯元,降鬼大任在肩,不可貪玩。”

侯元:“是。”

朱儀道:“伯母,您與二位嫂嫂先行,我與二哥燒了這個鬼窩。”

於是,崔玉香帶着黃河女,劉香兒向山下走去,侯元,朱儀放起火來,濃煙滾滾,大火沖天,整個賊寨一片通紅。

侯元駕馭着一輛馬車,崔玉香,黃河女,劉香兒坐在車內,朱儀坐在車幫上,那車在大山中的古道上行駛着,他觸景生情,真乃心曠神怡,於是放聲高歌:

“大山峰,車行中,山頭白雲飛,山中紫霧生。

山後橫北郊,山前連東城。山中鬆成林,

百鳥林中鳴。猿啼林深處,雄鷹擊長空。

龍咆蛟哮在山潭,雲青欲雨澶水騰。洞天有石扉,

又有虎生風。奇花異草看不盡,千徑萬轉路不定……”

車馬奔行不一日到了京城的城郊。崔玉香一行人來到河邊牛皕的墳前,小小的墳包已經萌發出許多青青的小草,崔玉香和黃河女撲在墳前大放悲聲。崔玉香觸景生情,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失聲哭道:“兒哇,痛殺死爲娘了……”

黃河女痛哭流涕道:“我的牛郎哇……”

侯元也止不住淚流滿面,哭道:“大哥哇.”

正是:

玉鍾金鼓哀長空,黃土之下所錯躬,有圓有缺一輪月,

花在敗時也凋零。”

朱儀道:“伯母,您們如此痛哭也哭不活我家哥哥。”

崔玉香這才豁然大悟,立即吩咐:“兒媳速速回你府取來我兒的那顆心。”

侯元道:“我同嫂嫂一同前往。”

崔玉香道:“朱儀,你同你二位嫂嫂前往,記着我的話,不可殺人。”

朱儀道:“請伯母放心,侄兒記住了。”

崔玉香道:“快去快回,錯過了時辰,你大哥的性命就難保了。”

朱儀問:“幾時爲限?”

崔玉香道:“你大哥午時三刻必須復活。”

朱儀道:“午時,現在是辰時剛過,誤不了事,誤不了事。”

三人答應立即上車,朱儀揚鞭打馬匆匆而去。他們來到了南京城 ,朱儀揚鞭打馬,那車風馳電掣在大街上行駛,如入無人之境。

黃河女道:“三弟,人有父母,已有父母,人有兄弟姐妹,己有兄弟姐妹,你這般瘋狂行駛,若是肇事傷人,如同你在故意殺人。”

朱儀道:“救我大哥心切。”

黃河女道:“救一人傷一人如同不救,救自己傷他人如同作了一次大惡,欠下血債而終生難安,他人死兒缺女,你也好不了,天必報應,你今天不死蒼天瞎眼,明日你必死,也許死得更慘,他人死得越慘烈,你的罪惡便油然加倍,即使你逃了,良心難逃,即使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天網恢恢,難洗心頭的罪惡。他人死一子,也許你會斷子絕孫,這是天理。”

朱儀道:“大嫂,我的好大嫂您別說了,你的話真比五雷貫頂。”

黃河女語重心長地說:“心有他人路則長,目中無人路則短。”

朱儀連聲道:“嫂嫂的教誨我記住了,記住了。”於是朱儀只好讓車馬緩緩而行。

說說講講,朱儀駕車來到黃府的府門前,被門軍攔住,道:“什麼人站住。”

黃河女從車上站立起來道:“是我。”

“是姑娘。”那門軍立即變了臉譜,喜笑顏開前來見禮。黃河女道:“三弟進府。”朱儀驅車進了府門。

朱儀驅車進了黃府,來到院內,黃河內,劉香兒下了車。“姑娘回來了,姑娘回來了…….”

一衆僕人奔走相告,紛紛前來見禮。黃河女問:“你們老爺,太太可在府上?”

僕人回答道:“老爺,太太都在客廳。”

黃河女對朱儀道:“我來就來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我的父母,還得去於他們問安。”

朱儀道:“理所當然。”

於是黃河女,劉香兒,朱儀三人向客廳走去。黃子澄與夫人在客廳裡說些家常,有僕人來報:“老爺,太太,姑娘回來了。”

黃子澄面有怒色道:“我還沒有死,她回來做甚?”

夫人道:“她爹,鼻子臭了也不能拿刀割下來,你我一生唯有這麼一個女兒。”

黃子澄憤然道:“和尚無兒也入土,尼姑無兒也下坑,我靠不着她,也就不靠了,全作無兒無女是了。”

夫人勸道:“事事留個有餘不盡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神鬼不能損我。若業必求滿,功必求盈者,不生內變,必招外憂。”

黃子澄大怒道:“少要囉嗦,閨女大了不可留,留來留去是個仇,她是家賊,來人給我亂棍打出去。”

“是。”兩名僕人隨聲答應。

黃子澄吼道:“多喚人去。”

“慢。”朱儀已堵住了客廳的門口。

黃子澄向朱儀看去,如此相貌堂皇,便問:“你是何人?”

朱儀道:“看在嫂嫂的份上,晚生就認下你這位伯父,在下姓朱名儀,牛皕乃我大兄長,侯元是我二哥。”

黃子澄勃然大怒,咆哮道:“來人於我拿下。”

只見朱儀向客廳一揮手,客廳裡的人個個如木雕泥塑,人人啞口無言。

朱儀道:“嫂嫂,不可遲疑,速速去取大哥的裝心的玉石匣。”

黃河女和劉香兒抽身退出客廳……. 黃河女不敢怠慢跑上繡樓取了玉石匣,跑下樓上了車,朱儀揚鞭打馬,黃河女懷抱玉石匣和劉香兒坐在車上,衝出了黃府。

再說泰山之下,漫漫的古道,塵土飛揚,數匹戰馬在古道上奔騰。朱棣身披孝服催馬當先,馬後一員護將道:“燕王千歲,我們已經進入山東地帶,這乃泰山,多有土匪出沒,還有一夥邪教,教主名叫佘禮,聚教徒十餘萬,盤踞於泰山,興風作浪,成爲國家的大患,現在已經投靠黃子澄,齊泰,劉三吾,我等須當小心。”

朱棣道:“我們小心便了。”

他們繼續前行,進入一條山道,兩邊乃懸崖峭壁,居高臨下,十分險惡,突然朱棣連人帶馬陷落陷坑之中,山崖上箭如飛蝗射向朱棣的隨從的將官,紛紛落馬。佘禮立於崖上哈哈大笑道:“將燕王朱棣給我拿下。”

一羣所謂的信徒撲下崖來,來到陷坑旁將朱棣鉤擒出坑來,捆綁成一團押上山去。

再表侯元,黃河女已經取來了玉石匣,朱儀破墳取屍,只見牛皕如沉睡一般,崔玉香親手將他的心放入了腹腔,一口法氣吹去,牛皕哭出聲來:“我不見黃河心不死……”

黃河女又驚又喜撲上前來,連聲呼喚:“牛郎,牛郎,我的郎君啊……”

崔玉香揮掌向牛皕的天靈穴打去,怒斥道:“都是你與猴頭作得孽,十萬惡鬼亂天下,你卻貪戀女色,罪不可赦。”

牛皕如夢初醒,一骨碌站起身來,向崔玉香雙膝跪下,道:“娘,兒錯了。”

朱儀卻笑嘻嘻地說:“死了又活了,何必傷心流淚?”

侯元說:“哥哥哇,要知有今日,何必有當初。”

朱儀道:“二哥呀,要知火燒猴屁股,不該去闖火焰山。”

崔玉香笑了笑道:“天下的藥房千千萬萬,就沒有賣後悔藥的,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爲了使命,你們好自爲知吧。”

牛皕向水中看了看,大驚道:“我爲何這份模樣?”

侯元道:“你頭戴道帽,身穿道袍,足登蔴檾草鞋,十足的雜毛老道,我們就喊你是牛皕,皕,鼻,你便是牛鼻老道。”

衆人一陣哈哈大笑。只見牛皕站起身來撒腿向不遠的道觀跑去。

侯元道:“哥哥死了百日,怕是埋在地下時間久了,又患上了瘋癲病不成?”

崔玉香道:“他是謝師去了。”

老道長正在大殿焚香,牛鼻一口氣跑進大殿向道長跪下,高聲道:“師父在上,弟子牛皕爲師父磕頭叩拜了。”

那道長迴轉身來,雙手合併胸前,道:“無量佛天尊,善哉,善哉。”

牛皕道:“請師父收下我爲徒吧。”

道長道:“百日前爲師便收下你了。”

牛皕向道長鄭重地行了認師之禮。道長道:“徒兒,你任重道遠,十萬惡鬼禍害人間,待你兄弟三人前去收伏,刀光劍影,血染道袍,多災多難,不容易,不容易哇。”

牛皕道:“請師傅授我道號。”

道長道:“那大聖已經替爲師授過了,你就是牛鼻老道。”

牛鼻道:“謝謝師父。”

道長道:“不用謝了,你去吧,去吧。”

牛鼻問:“師父:弟子能有幾多災難?”

道長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攀登山,休問虎狼兇,自古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牛鼻問:“師父,你我師徒何時再相見?”

道長道:“當你聽到爲師第二次唱起這支歌的時候,你我師徒再相縫。”

牛鼻道:“師父那第一次何時唱於我聽?”

那道長微笑道:“自然你要聽,不妨爲師便唱於你聽一聽。”

牛鼻道:“師父您就唱吧。”

那道長道:“徒兒,你便聽爲師唱吧。”於是那道長高聲唱道:

“水遠山遙,足下紅塵道,見得乾坤新,風順雨調,

誰人把天下腥羶洗?誰人把惡孽奸佞掃?

****都走到,降了十萬邪妖。我卻觀中只一覺,

一覺醒來鼾聲消,爾在世間名聲高。百姓口中姓名標,詭畫不用彩筆描,疾風方能知勁草。萑苻澤上賊寇少,太平盛世萬民笑。寒苦本是你本性,人間名利一概拋,獻給百姓一腔血,走時不帶半根草,留下佳話民口傳,牛鼻老道涵義高。”

牛鼻再次磕頭道:“師父,弟子記住了,弟子記住了。”

牛鼻與道長告辭。那道長道:“慢,我問你,猴頭與八戒手中的兵器,他可知道是何人所送?”

牛鼻搖搖頭道:“不知道。”

道長道:“兩個不知理教的東西,我不惜辛苦爲他們打造兵器,又不辭勞苦爲他們送去,連個謝謝也不會說。”

牛鼻道:“師父,我替兩位賢弟謝謝師父了。”

道長道:“你三人任重道遠,精誠團結,齊心合力,功成業就,我再渡你三人上天爲神,去吧,去吧。”

牛鼻向道長磕頭告辭。牛鼻心神不定,恍恍惚惚,回到河邊。

侯元問:“你師父又饋送你何禮物?”

牛鼻搖搖頭道:“師父在腥雲山送給你二人的兵器,你二人連個謝謝也不說。”

侯元道:“你師父,他是何人?”

牛鼻道:“我豈敢問他的姓名?”

崔玉香道:“他乃西天佛祖。”

侯元道:“這個老兒也來了?”

崔玉香道:“還不是你二人惹得禍,弄得人,神,鬼不安。”

侯元怒道:“都是他出的餿主意,戴罪立功,戴罪立功,要我兄弟三人吃了這麼多的苦,真是苦不堪言。”

牛皕痛心疾首地道:“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崔玉香冷笑道:“佛祖本來對你們有恩,卻反目爲仇。”

牛皕問:“娘,他恩在哪裡?”

崔玉香道:“戴罪立功纔能有機會再回天庭爲神。”

牛皕道:“他也不該把我折磨的這等程度,真是生不如死。”

崔玉香道:“這纔是罪有應得。”

朱儀道:“大丈夫報仇時來不晚。”

侯元道:“三弟說得對,說得對,等待時間,定報此仇。”

後來之事莫雲,再說河邊。

侯元又道:“大哥,親講近,房講寸,那老道是你的師父一定會有奇珍異寶饋送於你,不妨拿來於我等看看。”

朱儀的:“師父多認幾個,寶貝就多,我與二哥?”

侯元道:“蛇咬一口怕井繩三年,我道再也不敢認師父,上輩子拜唐僧爲師,送我一頂花帽子,其實是緊箍咒,有事無事他念幾遍,今日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衆人哈哈大笑。朱儀道:“大哥究竟你這個師父給了你什麼法寶?”

牛鼻道:“這個師父是個小氣鬼,一針一線都沒有給我,只是讓我爲你們傳句話。”

侯元問:“什麼話?”

牛皕道:“你們的兩件兵器,這條烏金棍名爲降鬼杖,爲二弟侯元所用,這口刀名爲斬鬼刀三弟朱儀使用。是他老人家所饋送,說你們不懂個人情道德,連個謝字也不會說。”

侯元道:“看來那雜毛老道不是隻鐵公雞,我二人還要謝謝他了。”

崔玉香斥道:“少要胡說八道,說正經的。”

朱儀道:“是啊,哥哥和嫂嫂百日相別,二哥也是?也該讓個機會給他們……”

牛鼻與黃河女向水邊走去,清清的河水映出二人的身影。黃河女道:“郎君,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當今皇上御筆欽點你爲頭名狀元。”

牛皕煞有介事地道:“我與大聖玩世不恭,犯下了彌天大罪,至使十萬惡鬼禍亂天下,今日豈敢再貪戀紅塵,娘子,你就原諒和理解我吧。”

牛皕說到此處,珠淚滾滾……衆人正在敍話,崔玉香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大驚道:“不好,大明二代真龍天子朱棣有難,我等需去搭救,不得有誤。”

牛皕問:“娘,我在地穴中所得的寶貝可從失落?”

崔玉香道:“斬鬼劍,三部法書,通信神蜂,信香,還有那部惡鬼錄全部帶來。”

崔玉香從車上取過一個包袱,牛皕萬分歡喜而接過,當他剛剛拿過惡鬼錄,一陣風吹來,自行展開,牛皕看去道:“第一頁上的惡鬼已被剿殺,第二頁上有三千名惡鬼,佘禮乃轉輪王轉世,手下三千盤踞在泰山,暫誅數鬼,擇日而斬殺,隨機而動,下頁勿看。”

崔玉香道:“天意不可違,動身吧。”

黃河女與劉香兒撲向侯元和牛皕,放聲大哭:“郎君哇……”

牛皕和侯元皆有留戀不捨之情,只見崔玉香一口法氣吹去,黃河女與劉香兒身不由己落身車上,飄然而去。

“郎君哇……”

“娘子……”

一縷日光透過一個小小的出氣石縫射進洞來,朱棣半躺半臥在石壁前,唏噓地喘籲着,神情非常沮喪,一聲長吁短嘆道:“蒼天吶,我朱棣身陷此洞,何時能見天日?黃子澄,齊泰,劉三吾一幫奸黨,如此害我。朱允炆爲奪皇位,竟禍起蕭牆,不惜我與你父乃一母同胞,而這般狠毒,趕盡殺絕……”

朱棣想到此處不禁潸然淚下,他閉起二目想了許多……朱元璋與馬皇后對面而坐,和風細雨地交談着。

朱元璋道:“皇妻,看你身上穿的,如此破舊,爲何不肯換件新的?”

馬皇后微笑道:“謝謝皇上的關懷,我已經知足了,比起我當年當奴作僕,衣不遮寒,食不飽腹,可說是天地相比。一切要仰體民艱,以仁德爲懷,不可好逸惡勞。若心存驕奢,這乃是自取滅亡的原因,你我要永遠銘記纔好。”

朱元璋放聲大笑道:“我朱元璋有此良妻,乃我福,天下人之福也。”

馬皇后道:“萬歲,江北有三省連年乾旱,莊稼欠收,那裡的百姓度過着災荒的日月。”

朱元璋道:“你天天食蔬,數月不肯服用帶腥的美食,我已經發送糧食去濟那裡的災民,皇后不必過於憂心。”

馬皇后由衷地說:“皇帝是天下之父,我作爲皇后,便是天下之母,民子們若不能安生,我們作爲父母的,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

朱元璋深深地點頭道:“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馬皇后問:“江貴妃要去開封?”

朱元璋道:“代朕詢察民情,明日便行。”

馬皇后道:“將她喚來,我有話要吩咐於她。”

朱元璋道:“來人去傳江貴妃,**詔見。”。

從屏風後走過一名宮女,應道:“是。”

那宮女走後,朱元璋不解地問:“馬皇后,你喚江貴妃有何吩咐?”

馬皇后道:“我那四兒朱棣過於寵愛於他,生性放蕩不羈,有恐他於藩地開封,爲非作歹,禍害百姓。”

這時江貴妃進見皇上與馬皇后,禮道:“吾皇萬歲,**千歲,傳小妃有何交代?”

馬皇后笑而顏悅道:“免禮,免禮。”

江貴妃禮畢,宮女看座,馬皇后立身取來一身破舊的衣服,還有一條打狗木杖,道:“江貴妃你去開封,倘若周王(朱棣初封周王,後又封爲燕王)朱棣有了過錯,你就穿上我的這身討飯時的衣服,還有這條打狗棒,狠狠地杖擊於他,如其倔強不聽話,就派人飛馬送報京都於我,絕不輕饒。”

江貴妃:“是,遵旨。”

洪武十五年,馬皇后病逝,時年五十一歲。

鳳陽府的大街上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生意買賣十分興隆,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熱鬧非凡。朱棣催民長街甚爲放縱,馬踏瓜果攤市,闖倒許多平民,衆百姓大爲恐慌,流露出恐懼之色,紛紛躲避,怨聲載道,恨罵連天:“土匪來了,土匪來了……”

“什麼太子,就是土匪,活土匪……”

幾名隨同的護駕人等也是狐假虎威,飛揚跋扈在馬前開道:“閃開,閃開,快閃開……”

突然一聲怒吼:“朱棣,作孽的朱棣見我還不下馬,等待何時?”

朱棣馬上舉目看去,江貴妃身穿母后當年討飯的衣裳,手中拿着母后的打狗棒,幾名宮女及校衛,怒形於色攔住了馬頭。朱棣大驚失色,十分害怕,心中輾轉,朱棣的心中害怕:江貴妃身穿母后的衣裳,如同生身之母來到馬前,我平生常常遭其打狗棒的杖擊,看來這頓苦打難逃了。朱棣戰戰兢兢滾下馬來,跪在江貴妃的面前,道:“母后在上,兒向母后告罪,兒錯了。”

江貴妃問:“你父皇做何人的皇帝?”

朱棣道:“天下人的皇帝。”

江貴妃又問:“如果沒有天下百姓,你父皇這個皇帝就做不成了,水能浮舟,依然也能覆舟,你這麼做,涼了天下人之心,江山必定不穩,社稷豈能永牢?我再問你,你吃飯穿衣靠得是何人?”

朱棣:“黎民百姓。”

江貴妃道:“說得好,老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欺壓百姓乃不孝,而大逆不道。”

朱棣道:“兒明白了,兒明白了。”

江貴妃語重心長地說:“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必定要失天下,這是一條永恆的真理,誰也無法改變。”

正是;

人心生一念,自知人也知,善惡必有報,乾坤定無私。

第八章第十四章第八章第十八章第十六章第三十三章第十二章第三十一章第十二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二十章第十八章第二十八章第十八章第十章第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五章第九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一章第二十八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十三章第三十五章第六章第六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四章第三十六章第七章第三十五章第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一章第九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二章第十八章第十三章第三十四章第十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五章第十五章第十章第十七章第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第十二章第十五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一章第十九章第五章第十五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三章第二十二章第六章第十四章第十三章第九章第二十一章第一章第二十二章第十二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一章第四十一章第一章第二十三章第十章第十三章第四十一章第三十六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一章第十七章
第八章第十四章第八章第十八章第十六章第三十三章第十二章第三十一章第十二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二十章第十八章第二十八章第十八章第十章第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五章第九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一章第二十八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十三章第三十五章第六章第六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四章第三十六章第七章第三十五章第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一章第九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二章第十八章第十三章第三十四章第十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五章第十五章第十章第十七章第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第十二章第十五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一章第十九章第五章第十五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三章第二十二章第六章第十四章第十三章第九章第二十一章第一章第二十二章第十二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一章第四十一章第一章第二十三章第十章第十三章第四十一章第三十六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一章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