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覓有些詫異,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知道。”
窮奇簡短而有力的回答道。
沈覓剛想開罵,卻聽他又說道:“不過我能感覺到,這小丫頭有種我十分厭惡的氣息。”
“據我遊歷世間三千年的經驗之談,每次遇到這種氣息的人,都非常厲害。”
沈覓皺眉道:“你這個判斷也未免太過武斷了吧?”
窮奇無所謂地說道:“本來我就是隨便感嘆一句,誰知道你會這麼認真。”
這個畜生……沈覓暗罵了一句,不再理會他。
沈覓分析着窮奇的說法,考慮要不要將修塵術教給顏兒。
如果她真的天賦異稟,那學習修塵術自然是好事。
不過即便天賦不行,好像也沒什麼損失。
想到這,沈覓衝顏兒笑了笑,溫和地問道:“乖顏兒,剛纔哥哥給你治病的手法厲不厲害呀?”
顏兒使勁地呼吸着空氣,歡呼道:“厲害厲害,之前不能用鼻孔呼吸好難受,哥哥一來我就好啦。”
沈覓眯起眼睛,循循善誘道:“那你想不想也學一學哥哥的手法,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鼻孔堵住?”
顏兒一聽到“學”這個字,興致頓時減了大半,敷衍道:“有哥哥在嘛,我等哥哥幫我治就好了,幹嘛要自己學?”
“可是哥哥也有不在的時候呀。”
“可是顏兒也不是經常生病呀。”
沈覓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
“愚蠢。”窮奇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鄙夷道。
沈覓窩火:“你一個畜生懂什麼?”
窮奇冷哼一聲,傲然道:“小子,我遊歷世間三千年,見過的人,比你祖孫三輩見過的都多,我會不懂?”
沈覓嗤笑道:“真不知道用好吃來形容美女的畜生哪來的自信。”
窮奇嘿嘿一笑,道:“那咱們不如來打個賭如何?”
沈覓皺眉道:“賭什麼?”
窮奇像是早就預謀好了,張口便說道:“如果我贏了,我要看女人光屁股。”
沈覓鄙夷道:“你遊歷世間三千年,難道連女人光屁股的樣子都沒見過?”
窮奇嘆道:“倒是見過不少,但那時人族還未進化的完善,難看得要死,根本不像現在皮膚光滑滑的。”
沈覓問道:“那要是你輸了呢?”
窮奇無所謂道:“你說了算?”反正他現在是孤魂野鬼一個,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沈覓想了想,說道:“你若是輸了,以後再也不許提什麼遊歷三千年的話,而且必須要尊重我,別老小子小子的叫,我爲你提供住所,你要叫我主人。”
窮奇沉默了下來。
他自詡上古兇獸,眼高於頂,藐視萬物生靈,要他叫一個人族主人,未免太過丟面。
不過,他沒有糾結太久,只想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算逑,主人就主人,不過你輸了可別耍賴。”
沈覓聳聳肩表示同意,但轉念一想,窮奇又看不到,只好說道:“放心,我向來說話算話。”
窮奇嘿嘿一笑,道:“那好,今天我就交給你一個道理。”
“要想讓別人聽你的話,一定要抓住對方的好奇心,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保證能那小丫頭求着你學修塵術。”
沈覓聽完他的話,狐疑道:“你說得這個,靠譜嗎?”
窮奇自信滿滿:“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覓猶豫了一下,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大叫道:“哎呀!”
顏兒正自顧自地玩着手指頭,聽他大叫,連忙擡起頭,問道:“怎麼啦?”
沈覓眉頭緊鎖,輕輕搖頭道:“沒什麼。”
說着,又神色慌張地看了看門口,見沒有人進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道:“顏兒,剛纔哥哥說得話,你可千萬別和小桑說。”
顏兒好奇地眨了眨眼,問道:“爲什麼呀?”
沈覓緊張兮兮地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小桑特意叮囑過我,千萬不能傳授你修塵術。”
聽他這麼一說,顏兒頓時被勾起了興致,也學着沈覓的樣子,小聲說道:“小桑爲什麼不讓你傳授我什麼吸塵術?”
“是修塵術。”沈覓神秘一笑,道:“這是一門極其厲害的法術,她害怕你學會以後,就再也打不過你了。”
“真的?”顏兒眼前一亮,連忙搖晃着沈覓的胳膊,嬌聲道:“哥哥,哥哥,我要學,我要學嘛。”
沈覓正色道:“不行,修塵術太過辛苦,我不想讓我的寶貝妹妹吃那麼多苦頭。”
顏兒卻不信,“能有多苦嘛。”
沈覓道:“比吃青菜還苦。”
顏兒聽到青菜,不由有些退縮,但很快便又堅定下來,道:“那顏兒也要學,顏兒不怕吃青菜。”
沈覓又故作猶豫道:“可小桑若是知道了……”
顏兒連忙一臉嚴肅地說道:“哥哥你放心,顏兒保證不會告訴小桑一個字,嗯,在我打得過她之前。”
沈覓這才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教給你吧,誰讓我最心疼你了呢。”
“好耶!”顏兒不禁歡呼,但一想到小桑隨時會來,又連忙捂住了嘴巴。
沈覓看得好笑,回憶着以前自己剛開始修塵時的方法。
可原主的記憶太過零碎,自己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只好問窮奇道:“你知道修塵術最開始要幹什麼嗎?”
窮奇沒有搭理他,只幽怨地重複着兩個字:“屁股,屁股,屁股……”
沈覓沒好氣地說道:“你總得給我時間找個願意露屁股的女人吧?”
窮奇道:“這個小丫頭……”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窮奇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慌忙說道:“我是想說這小丫頭天賦異稟,不適合普通的修煉方式。”
沈覓這才平靜下來,道:“下次說話說快點,要不然被誤殺了也怨不得別人。”
窮奇寄人籬下,被如此威脅,也只得哀嘆一聲,道:“你到底還想不想教她。”
沈覓問道:“你真的懂修塵術嗎?”
窮奇沉吟了一聲,說道:“你學的修塵術我不太懂,但是上古時期的修塵術倒是見過不少。”
“上古時期的修塵術?修塵術不是先祖開創的嗎?”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他改良的。”
“呆在你身體裡這些日子,我回憶起了不少有關千年之前的記憶。也就是扶余明顓摘走聖果不久後的事情。”
沈覓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說,摘走了聖果後,古樹凋零,你們沒有了庇佑,便成了孤魂野鬼嗎?”
窮奇道:“我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古樹凋零之後,還是還是保存靈智有一段時間。”
“所以,我知道扶余明顓摘走聖果之後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些我也都是聽說而來,至於真假也未可知。”
沈覓心生好奇,問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窮奇道:“扶余明顓將聖果一分爲九,自己私藏了一塊,然後將其餘八塊分給了扶余氏中的八位勇士。”
“八個勇士吃了聖果之後,擁有了媲美古樹的力量,很快,扶余部落便依靠這八個人成爲了最爲強大的部落。”
“但因爲吃了聖果,這八個人也因此被天神所遺棄,成了徹頭徹尾的妖,那時我們都習慣管他們叫八位源初之妖。”
沈覓感覺胸膛處,那顆妖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
“等等,你是說,我身體裡的這個妖心,就是那八個源初之妖的心臟?”
窮奇卻說道:“我不清楚,但想想不太可能,畢竟源初之妖可是繼承了古樹的實力,他的心臟放在你身上,不可能會這麼弱吧?”
“很弱嗎?”沈覓撓了撓頭,道:“我怎麼感覺已經很強了。”
畢竟他可是利用這顆心臟打敗過六難塵師。
窮奇哼道:“你覺得你現在可以抵擋天雷嗎?古樹初生之時,天雷可是比雨滴還要密集的,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能夠在那種環境生存下來嗎?”
這麼一想,好像確實很弱。
沈覓想了想,沒有繼續反駁他,道:“那之後呢?”
“之後我就不清楚了。”窮奇答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妖族曾統治大陸很長一段時間。”
沈覓正聽到興頭,他卻戛然而止,不禁有些掃興地說道:“你說了半天,也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嘛。”
“不,”窮奇嘿嘿一笑,說道:“有了這個前提,我便可以斷定,你嘴裡的那個先祖,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改良了天神之力,這纔將妖族驅逐到地隙之下,成爲了這片大陸的主人。”
沈覓皺眉道:“那又如何?”
“其實我一直在你身體裡研究你說得這個無心觀塵術。”
“它雖然很契合現在人族的身體,但相比於天神之力,威力卻大大減弱。”
“而正好,眼前這個小丫頭天賦卓越,修煉無心觀塵術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屈才。”
“所以我不打算傳授這小丫頭無心觀塵術,而是打算直接傳授她未經修改過的天神之力。”
說到這,窮奇不由興奮起來,“如果能夠成功的話,她很可能是這片大陸上唯一一個重新掌握天神之力的人。”
先祖率領一衆部落曾與妖族大戰了足足兩百年之久,所以建立行衍朝沒有多長時間,便已仙逝。
——《浮世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