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玻璃的技藝很簡單,文家作坊裡的工匠很快就把這門技術掌握了。佛朗西斯科驚訝於這些東方人的聰慧。
喬翠知道這些玻璃製品會給這個朝代帶來一次大的變革,因此她在家裡想着前世裡高腳酒杯、花瓶、魚缸等的樣子畫出來,讓文旺帶到作坊裡讓那些工匠來燒製。
佛朗西斯科看到了這些樣式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在佛朗西的故鄉時只是在一個貴族的宴會上見過這些精緻的玻璃酒杯,怎麼一位養在深閨裡的貴婦能懂得這麼多呢?他不懂,覺得詫異,誰知道那個夥計覺得理所當然,笑道:“我們侯爺夫人自從侯爺微賤時就能出主意的,如今大漢流行的衣裳款式大多是仿製的我們文家衣裳鋪子裡的款式,這一點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們侯爺夫人就是一個奇女子!”
佛朗西斯科這才明白敢情人家鋪子裡的夥計早就習以爲常了,他也就沒有驚訝下去的必要了,可是大漢的女子不是都大門不出二門不到嗎?這個侯爺夫人也着實太能幹了些,他心裡還疑惑着。
轉眼他就不疑惑了,他被侯爺帶着領進了皇宮裡。
漢人的皇宮果然富麗堂皇,滿眼都是黃澄澄的顏色,怪不得那些海盜說起東方來時是黃金鋪地呢,看來的確是奢華。
黃書玉召見了他,是在什麼御書房。他進去了。自己磕磕巴巴的漢話說的令這個皇帝只蹙眉。沒辦法,黃書太不懂這個洋鬼子的法式漢話。
文旺很後悔沒把喬翠帶進來,不過他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女婿極有野心,將來不知道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自家的媳婦其實很不待見這個皇帝女婿,老覺得他是一個腹黑男,不如她的大女兒的夫君秦穹陽光,更何況這是公事,他沒必要帶着內眷進來,免得有女人干政的嫌疑。
黃書太急得抓頭,此時,小芒果來回稟:“陛下,皇后娘娘過來了。”
果然皇后雪靜也來瞧熱鬧。她對這個佛朗西來的紅毛鬼子其實也蠻好奇的,許久沒有說法語了,自己還能說出來嗎?像當初自己在那個金光大廈可是一個高級的涉外經理呢,不敢說會八國語言,英語、法語的可不在話下,因爲在現代她的公司做的可是高級奢侈品的生意,進口的都是外國的高端品牌。如今來到了這一世,看看這個古代的法語和她掌握的有什麼不同吧,她可記得法語好像自成是最純粹的語言,絕對排外的,其他的語言很難同化它。
那個佛朗西斯科磕磕巴巴說着漢話,頭上都冒汗了,可是當他描述起那河西走廊的位置以及怎麼樣通過時,加上僵硬的手勢也把大漢的皇帝弄得頭大了。此時,皇后進來了。聽到佛朗西斯科那蹩腳的漢話,她熟練地嘰裡咕嚕幾句,正在冒汗的紅毛鬼子一聽的自己熟悉的法語,幾乎淚奔。
他禁不住擡頭看去,卻是一個極其華貴的東方女子笑意盎然,有些像他們教堂裡的聖母的笑。哈利路亞,他在胸前禁不住劃了一個十字,上帝看他太辛苦,派天使來
拯救他了。
雪靜嘰裡咕嚕和佛朗西斯科聊了起來,文旺和黃書太的眼睛都瞪圓了,怎麼,自己的幺女竟然會說番邦的話?文旺大吃一驚,後來釋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母親喬翠就會嘰裡咕嚕幾句,女兒會說幾句也不足爲奇。黃書太可不知道文家的私事,他半條才醒悟過來,自己的親親皇后竟然會和這個紅毛鬼子說話?!不是做夢吧,他狠勁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的一聲抽氣,他一咧嘴,那邊嘰裡咕嚕的二人組停了下來,齊齊看向一臉怪相的皇帝陛下。
黃書太有些尷尬,清咳了一聲,道:“皇后懂得番邦的話?”
“嗯,會一點,不多。”雪靜點點頭。簡直是太好了,溝通無阻礙啊。
“這?”黃書太問詢地看向自己的岳父大人。
文旺笑道:“我家夫人會一點番邦話,應該是在揚州時學了一點,小女自幼長在揚州,學會了一點也不奇怪。”
“哦!”黃書太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岳母大人會啊,難怪自己的皇后也懂,不錯,以後自己的開疆擴土看來少不得皇后幫忙了。
於是他綻開了笑容,雪靜繼續和佛朗西斯科聊天,還怕自己的父親和夫君不懂,在中間做翻譯。佛朗西斯科眉飛色舞,看着這個天使般的皇后,心花怒放,不過他這次可牢牢記住了,不可造次,唐突了皇后可是要被皇帝砍腦袋的,真砍腦袋死了也就罷了,據說要是皇帝看你不順眼,對着你的襠下“咔嚓”一刀,你可就做不成男人了,那怎麼能成呢?他還惦念着佛朗西的那個黑寡婦呢,也不知這幾年他漂泊在外,那個騷娘們嫁人了沒有。要是真給“咔嚓”了下邊,可不就廢了?因此此次進宮佛朗西斯科小心謹慎,雖是不習慣跪拜,可是還是老老實實給這個東方的皇帝磕了頭,因爲進宮拜見皇帝必須的禮節,要是不磕頭,也要把頭給“咔嚓”了。唉!東方的確富饒,卻是太恐怖了些,動不動就要人的腦袋,或者咔嚓人家的傳宗接代的玩意,這一點不好。佛朗西斯科心裡腹誹着,卻認真地回答着這個皇后娘娘的問題,嚴格來講應該是皇帝陛下的問題。
黃書太在御書房大約問詢了佛朗西斯科兩個時辰,看看已經到了午時,黃書太看看沙漏,笑道:“今天一起在宮內吃飯吧,安安,你安排御膳房給準備些精緻的飯菜。”
雪靜一笑,問佛朗西斯科:“你想吃法式菜嗎?”
佛朗西斯科立馬眼睛亮了:“這裡有佛朗西的廚師?”、
雪靜一笑,也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去御膳房安排了。
在飯廳,熱氣騰騰的烤雞,西湖醋魚端上來時,佛朗西斯科有些失望,並不是這些菜不好,而是,故鄉的菜啊令人懷念,他現在特別懷念那個黑寡婦給熬的胡蘿蔔湯。
一些清粥小菜上齊,黃書太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雪靜笑道:“稍等,佛朗西斯科的菜還沒上來。”
話音未落,那個醜女廚娘端着一個熱氣
騰騰的湯鍋過來了。
雪靜吩咐:“把那個菜給佛朗西斯科先生。”
醜女端着湯鍋放到了那個紅毛鬼子的面前。
佛朗西斯科一聞熟悉的胡蘿蔔味兒,大喜過望,向着廚娘一鞠躬:“謝謝你,美麗的廚娘!”
醜女廚娘大吃一驚,緋紅了臉,還是第一次被人誇讚爲美麗,她有些發窘,連忙慌慌張張逃走了。
雪靜呵呵笑,看來紅毛鬼子的審美異於東方人,她可記得在現代,一個大紅大紫的國際名模被外國人認爲是東方美女,但在中國確實不折不扣的小眼睛,厚眼皮。離着中國人的審美明眸善睞差遠了,可是外國人就覺得她美麗,有東方人的韻味,可見這個審美的確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呀。
雪靜道:“你誇獎了美麗的廚娘,可知道這些菜品都是我教給廚娘做的呢!還有幾個呢,你待會兒一塊兒謝我吧。”
雪靜說的落落大方,沒有民間女子的羞澀,這一點,佛朗西斯科老早就在她孃親的身上領教了,所以當三分熟的牛扒,小烤餅,一一呈上來時,佛朗西斯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當高高的細腳玻璃杯裡盛了半杯紅豔豔的葡萄酒時,他幾乎忍不住下箸了。來到東方,他學會了用箸,也就是筷子,也沒什麼,流浪時,他都是用手抓呢!
雪靜卻笑道:“你的餐具來了。”小芒果呈上了一副刀叉。
佛朗西斯科大大意外。
黃書太看着那些飯食也就罷了,左右不過是一些半熟的牛排,和胡蘿蔔湯,不明白這個紅毛鬼子怎麼喜歡吃這些粗食,而不吃精緻的皇家飯菜。可是那些小刀子小叉子能吃飯?他有些不解。文旺也不解,不過他自家的媳婦也稀奇古怪的,所以自己的女兒有些古怪的事情也正常,女兒肖母嘛!
雪靜給他們解惑:“這是他們西方吃飯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小時候孃親告訴我的。”她把這個贓栽到孃親身上了。
文旺和黃書太都點點頭,於是開始吃飯。那個佛朗西斯科開始狼吞虎嚥,瞧着他吃的香,黃書太也高興,這頓飯吃了不少。
等四人吃罷午飯。佛朗西斯科拍拍鼓鼓的肚皮,真誠地向雪靜致謝:“尊敬的皇后,你的午飯實在是太好吃了,我能以後常來吃嗎?”
“啊?”文旺嚇了一跳,這個佛朗西斯科酒足飯飽還不趕緊撤,誰給他的膽子,想來皇宮蹭飯吃?瞥瞥皇上,皇上卻一臉的算計:“好啊,只要你能打通了我們大漢通往西方的道路,幾頓飯食算什麼?就是把那個美麗的廚娘賞給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黃書太又拋出了誘餌。
雪靜嘰裡咕嚕給他翻譯了一通,佛朗西斯科果然高興,飽暖思淫慾呢,才吃上了幾頓飽飯,他就開始惦記自己的美人了,那個黑寡婦這一會兒估計給他丟到爪哇國了。
他笑道:“太好了,我一定效犬馬之勞!”這句話說的字正腔圓,估計是在文家作坊裡跟夥計們學的,雪靜三人都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