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普現頤自然明白穆曉歌這夥是在找茬,心底想着好戲開始的同時,卻還是裝作一副不解的樣子,滿是疑惑的出聲問道:“穆小姐,這沈二小姐這夥表演,是爲了參選太子妃。而你現在卻說要與她一起表演?這是何意?莫不是穆小姐也有參選我皇普國太子妃之意?”
“回皇上的話,曉歌這顆芳心早年便已鍾情他人,並無參選太子妃之意,只是曉歌自幼便喜歡這首蝶舞曲子,經過這些年學習,也學習了兩分皮毛,今日得見大家都對蝶舞讚不絕口,特別是方纔看完陳大小姐和賈大小姐的表演,興趣已然被勾起,這也耐不住性子想要表演一番,想讓大家爲我這舞蹈點評兩句,也想借此機會學習一下皇普國的人文風情。”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
“什麼一起表演,依我看這穆小姐擺明了就是在攪局?”
“可不就是,我看這穆小姐完全不是想找沈二小姐的茬,只不過是因爲這沈大小姐一直不上臺表演。估計讓她無茬可找,所以這才借了沈二小姐這塊跳板。”
“我看也是這樣,不得不說這沈二小姐也真是夠倒黴的,參選太子妃的節目被人搶先一步表演,這換了個表演的節目,卻不想又被人找人,要是我攤上這事,準得氣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些談論聲越來越大,皇普現頤卻完全沒有出聲阻止的意思。
穆曉歌一臉淡然,半點不着急皇普現頤遲遲不下決定,而與她並排站在大殿中央的沈心言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聽到那些話的瞬間,簡直是殺死沈謹言的心都有了。
昨天沈謹言害她燙傷了胸口。和肩膀位置,害得她今日好看的衣服不能穿就算了,這夥她還想着待會兒整治沈謹言,卻不想自己的辦法還沒有想出來,這邊就還得先被人利用。
低低細語的聲音還在持續響起,蘇婉見局面越來越亂,一時間揣摩透帝心的她當下笑着道:“穆小姐,皇上這會沉思着久久不作決定,大抵也是因爲有些爲難這畢竟是參選太子妃的表演,不過見穆小姐誠心誠意想要學習,如此,本宮便大膽替皇上做了這個主,準了!”
“謝皇后娘娘!”穆曉歌笑着道。卻是挑釁的看了一眼沈謹言的方向。
正在喝茶的沈謹言收到這個眼神,卻是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半點不在意。
想她來宴會後,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對方出手。
眼見沈謹言怡然自得的喝茶,滿臉的從容之色,穆曉歌冷哼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蘇婉將這一幕收進眼底,不着很激動斂眸,掩去眸間的深思,這才笑着看向了沈心。
“沈二小姐。這穆小姐說要你共舞一曲,本宮方纔糊塗,已然代你應下,你看這事——”
蘇婉的話點到即止,心底跟明鏡似的沈心言福了福身子,恭敬出聲,“臣女領旨。”
不是她真的有想要和穆曉歌一起共舞,而是她很明白,自己已然沒有拒絕的權利,怪只怪她倒黴,不下心深入了這棋局,成爲了棋子。
見沈心言直接答應,蘇婉笑着點點頭,想了想說道:“今日你們即是比舞,我看在場的也就陳大小姐將蝶舞這首曲子彈得最好,如此,本宮便讓這陳大小姐爲你們彈奏此曲,也算是爲你們比舞錦上添花了!”
“謝皇后娘娘!”
異口同聲的齊聲說完,沈心言和穆曉歌再次衝着高臺上方福了福身子後,這才相繼退到一旁面對面的站立着,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沈心言滿眼憤怒,恨不得將攪局的穆曉歌生吞活剝,而穆曉歌對她的憤怒,則是滿臉不屑。
見狀,想到自己被鄙視,沈心言心底的怒意再次飆升。
彼時,被點到名字的陳瑩瑩已然落座在桌前。
“沈二小姐,穆小姐,我這便開始彈琴,兩位可是準備好了?”
見二人紛紛朝着自己的方向點了點頭,陳瑩瑩回以一笑,雙手放在琴絃上開始來回撥動,悠揚的琴聲也跟着響起,而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沈心言和穆曉歌也相繼紛紛起舞。
蝶舞相識部分屬於歡暢,沈心言和穆曉歌的舞姿也是各有千秋。
然而,就在蝶舞這首曲子轉入相知部分時,隨着穆曉歌突然奔向沈心言的方向。
看着朝自己迎面衝來的穆曉歌,沈心言擔心她對自己使絆子,想着不求最好,只求不犯錯誤,抱着這種態度,當下也邁步舞步繞開兩分。
只是,她想要避開,穆曉歌卻是不打算輕易放開她,接着舞步再次靠近,沈心言恨極,卻爲了不想自己犯錯誤,而再次避開。
兩人一追一躲間,再也不是剛纔那般各跳各的。
“這哪裡是在跳舞,簡直就是在故意玩鬧,浪費宴會的時間罷了。”
“我看也是,一直聽聞這沈二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皇城內少有敵手,只是,今日從她跳舞這凌亂的步伐來看,這人很明顯就是個半袋子,這樣子還上臺表演,簡直就是丟了我皇普國的臉。”
人羣中的討論聲還在響起,彼時,琴聲已然漸入相戀部分。
聽着議論聲,沈心言的臉色難看至極。
她本就是想要技壓羣芳,成爲這第一人,如此,當皇普子瑞向皇上請旨娶她爲妃時,她的名聲也會因此大噪一時,卻不想,全部被人給攪和了。
就在她微微走神間,穆曉歌直接撞了過來,肩膀被撞得一痛,沈心言跳舞的動作也跟着一頓,也因此不小心踩着了衣裳裙襬,差點直接摔倒在地。
沈心言本就在氣頭上,在加上穆曉歌這一撞,怒意再度上竄。
爲了不落人笑柄,她便直接正面迎上了穆曉歌,藉着舞步,在旋轉的時候,也故意撞了幾下穆曉歌,彼時,兩人藉着舞步再度分開。
沈心言見穆曉歌也不過如此,當下便想着要她出糗,整個人再度靠近了過去。
就在沈心言伸出腳想要絆倒穆曉歌的時候,穆曉歌卻是直接伸手一把捉住了她的腳,往前用力一拉,沈心言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啊——”
雙腿被拉直跌坐在地,痛意席遍全身,沈心言痛得驚呼出聲。
“這沈家二小姐是傻了嗎?這跳個舞都還能夠摔成這樣?”
“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人人都說這沈家大小姐癡傻,要我看這沈二小姐纔是傻子,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人打了臉,還不知道打回去麼?”
沈心言本就痛得半死,聽到這些話更是氣得不行。
“沈二小姐,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臉上掛着明媚笑意的穆曉歌,覺得自己被羞辱,想着爭一口氣的沈心言直接伸手拽住了穆曉歌的手用力往前一拉。
她有意直接將穆曉歌拉倒在地的意思,卻不想,穆曉歌另一隻手撐在對面,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空翻,而她的手卻是因爲這麼用力拉扯,直接脫臼。
撕心裂肺的痛意再度襲來,沈心言簡直忍無可忍,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另一隻完好的手拎起拳頭就朝穆曉歌的臉上扇過去。
眼看着巴掌在近前,覺得遊戲玩夠了的穆曉歌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個下腰避開了這道攻擊,直接擡腳一腳踢了出去。
沈心言只覺得腹部一疼,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她便感覺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
“小心哪,快避開——”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以沈謹言爲中心的周圍幾個人見沈心言朝着自己這個方位飛來,生怕遭受池魚之殃,都紛紛起身快步離開。
看着朝自己飛過來的身形,沈謹言很是明白這是穆曉歌故意而爲。
形勢危急,她卻是不急不躁,直接將遞到嘴邊的茶水一飲而盡。
下一秒,將茶杯放到桌上,整個人直接起身,一腳踩在桌子上,一個跳躍,穩穩的落到了前排,疾步上前扶住了剛好落地,出於慣性疾步倒退的沈心言。
時間仿若就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衆人都屏住了呼吸,顯然都沒有想到如此情況下,竟然還有人能夠輕易接得住一個人。
軒轅錦輝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頭,心道沈謹言到底是有些招搖了!不過他的心底卻是很明白,也只有這樣才能夠驚得住全場,引起別人的注意,從而以獲取最好的效益。
與此同時,端坐在第二臺階的皇普熙澤看到這一幕,垂了垂眸掩去眸間的深思。
如若以往,他幾乎是在宴會開始片刻之後,便離席,這次一直呆坐在這裡,也不過是爲了看看沈謹言這個女人到底會如何表現,會給他帶來如何驚豔的表演?
此時,見沈謹言這個時候出場,心下釋然,這女人的確很會挑時機。
方纔皇普子瑞還因爲沈心言當着衆人丟臉而氣得臉色鐵青,這夥看到沈謹言突然出手,他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感覺面前的沈謹言不再是當初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仔細回想手下人前段時間傳來的相關情報,當下覺得面前的沈謹言似乎真的變得與傳聞不一樣了!
皇普子瑞面露沉思的模樣被坐在他身旁的皇普子蕭盡收眼底,脣角勾起一抹雅笑。
他就說嘛,好戲都沒有真正的開始,他都還沒有看夠好戲,這宴會怎麼就快要散了!
“沈大小姐這招很是漂亮——”
穆曉歌誇讚的話語劃破大殿的寂靜,耳邊熙熙攘攘的議論聲紛紛響起,沈謹言卻是不理,垂眸看了一眼倒在自己懷中,卻完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沈心言,微微蹙眉。
“心言妹妹,你無事吧?”
面對沈謹言的追問,沈心言這纔跟着回神,雖然有些詫異沈謹言這個時候會出手救她,可到底是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她丟不起這個人。
“姐姐,我——”
話到最後,索性沒有了聲音。
看着昏倒在自己懷中的沈心言,沈謹言心底冷笑,算這女人愚蠢得還有三分腦子。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的妹妹心言已然昏了過去,還請皇上下旨,讓太醫馬上爲她救治,不然臣女的妹妹心言性命危矣!”沈謹言哽咽着聲音道。
她的話剛剛落下,前一秒直接被嚇住的江心蓉也跟着回過神來,直接快步上前撲到了前面來,眼見沈心言昏過去,怒意蹭蹭上竄。
“你這個賤人,不要你碰我的言兒!”
江心蓉謾罵一句,直接一把推開了沈謹言,將沈心言抱在了懷中。
被一掌推得倒退兩步的沈謹言揉了揉胸口位置,如果不是因爲人太多,她也想要留幾分面子,不然就剛纔那一下,江心蓉的手鐵定斷在她手裡。
“言兒,言兒,你想想,我是孃親啊,言兒——”
江心蓉大哭出聲,也連忙看向了高臺上方的皇普現頤等人,直接哭喊着哀求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婦就這一個女兒啊,沒了她我可怎麼活,還請皇上,皇后娘娘下旨,傳太醫救救我的言兒!”
“救人要緊,馬上傳太醫!”
皇普現頤一句話落,當下幾個宮女更是疾步上前,幫着江心蓉將沈心言給扶了下去。
所謂關心則亂,江心蓉一門心思撲在沈心言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細節,也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沈心言是裝暈,但是這一幕沈天成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這麼一鬧,沈府的臉再次丟了,可是如此對於皇普國來說卻是一件好事,興許,皇普現頤想要看到的便是這種結果。
想法間,沈天成人也已經跪到了大殿中央。
“沈愛卿這是何意?”
“回皇上的話,臣就這謹言和心言這兩個孩子,從小便疼愛有加,捨不得罵,更是捨不得打,可是今日穆小姐卻是直接對小女心言下此毒手,還請皇上爲臣做主。”
穆曉歌不傻,一聽這話便知道沈天成這是想要把此事擴大,然後趁機讓皇普國從他們穆城得到好處,只是,早前在實施這一步計劃時,她便已然想好了應對之策。
“沈相爺,這對沈二小姐下毒手的話可不能亂說。”
“亂說?穆小姐你這話的意思莫不是說本相在誣陷你不成?”沈天成滿是怒意的質問出聲,一國相爺的氣勢盡顯十足。
“沈相爺,你這是不是誣陷,不是我說了算,與之相反,我這對沈二小姐有沒有下毒手,也不是你說了算。”
見穆曉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皇普現頤到底是想撈好處,當下冷聲道:“穆小姐這般說來,那你倒是說說,這在場的衆人,誰說了纔算?”
面對皇普現頤的追問,穆曉歌衝着他福了福身子,這才施施然說道:“回皇上的話,方纔之事在場衆人都有看見,如此,倒是讓大家來評說,到底是我對沈二小姐下毒手,還是沈二小姐先打我在先,我只不過是出於正常防備,所以這才誤傷了沈二小姐。”
聞言,沈天成便知道此事已無贏的希望,卻還是不依不饒。
“穆小姐休要狡辯,以此混淆視聽。”
“沈相爺口口聲聲說我混淆視聽,如此,又爲何不聽聽大家的意見?”
穆曉歌的話剛剛落下,座位上的花月容便笑着出聲,“方纔月容坐在這裡,正巧能夠看見是沈二小姐動手在先,我記得當時的情況是這樣,沈二小姐有意出腳絆倒穆小姐,穆小姐出於本能拉了她的腿順勢往前一帶,沈二小姐這才跌落在地,穆小姐本意有意好心去拉她一把,卻不想這沈二小姐記仇在先,眼睛裡閃過一抹怨毒,當下用力拉扯穆小姐的手,想要致其摔倒,還是穆小姐反應靈敏,憑藉自身功夫這才僥倖過關,卻不想這沈二小姐卻因爲嫉妒,再次衝穆小姐出手,這纔會出現剛纔沈二小姐倒飛出去的那一幕。”
“這一幕我也正巧看見了!”一直未曾言語的雲中帆附和道,話落,他那滿是愛慕的眼神便落到了花月容身上,好似在邀功一般。
兩人身份舉輕若重,隨着他們的話聲落下,人羣中也相繼響起數道聲音。
“方纔我也看見了,是這沈家二小姐先動的手,穆小姐這才只不過是出手防備罷了!”
“沈家二小姐這一昏過去,直接成了受害者,這還真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啊!”
“沈相爺,我知道這沈二小姐是爲了參選太子妃而表演,這好好的表演也因爲我的加入,而徹底的毀了,所謂這小女兒心性,會心生計較也是常事,說起來,這不過是我們小女兒間的爭鬥罷了,贏了便是贏了,輸了便是輸了,莫不是沈二小姐輸不起?”
面對穆曉歌咄咄逼人的話語,沈天成氣得臉色難看。
現在自家女兒的名聲被毀,他這一時間如果說輸得起,就是變相承認自家女兒動手在先,這樣說不對,如果說輸不起,便是否認自家女兒動手一事,可明眼人早已經看透一切,這樣說也不對。
周圍的議論聲還在不斷響起,眼見人羣中偏向穆曉歌的話語越來越多,知道想要撈點好處的機會沒了,臉色不是很好看的皇普現頤這纔開口打圓場。
“沈愛卿,穆小姐,今日之事事出有因,朕便說句公道話吧,這沈二小姐因爲穆小姐攪局懷恨在心,這才動手打人,穆小姐出手防備在後,這才傷人,兩人這一來二去的,都是因爲爭強好勝,這才導致最後的結果變成這樣,再者,方纔宮人傳話來,這沈二小姐已然甦醒,並無大礙,如此,此事不過是虛驚一場,大家也切莫爲了此事而傷了和氣。”宏在團圾。
“謝皇上爲曉歌做主。”
穆曉歌此話一落,沈天成也知道事已成定局,雖然心底惋惜自己的女兒受了傷,卻還是未佔到半點好處,面上卻是不顯。
“皇上所言極是,方纔是臣愛女心切,這才失了禮數。”
話到這裡,沈天成看向了穆曉歌,幾乎是咬牙切的開口,“方纔本相因爲着急小女心言的傷勢,這才誤會了穆小姐,言語間帶刺,還望穆小姐別把剛纔的事放在心上。”
“沈相爺多心了,曉歌從不記仇的。”
看着笑意盈盈的穆曉歌,沈天成臉色再度難看兩分,顯然對自己在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手裡栽了個跟頭,有些介懷。
“皇上,臣心憂小女心言,想離席去看看小女心言的傷勢,還請皇上准許。”
皇普現頤知道這是沈天成因爲在衆大臣面前落了面子,想要趁機離席,點點頭道:“沈愛卿心憂愛女,朕便不多留你了,去吧!”
“謝皇上!”沈天成躬了躬身抱拳行禮,這才直接轉身離去。
沈謹言也快步跟上想要離去,卻不想,這纔剛走出兩步,就被穆曉歌出聲叫住。
“沈大小姐請留步——”
此話一出,沈天成前進的步伐頓了頓,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沈謹言,隨即衝她投去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快步離開。
看到這裡,沈謹言無奈搖頭,果然,她這個爹半點指望不上,滿腦子只知道忠誠二字。
她方纔本就是做做樣子要走人,聽得這話,當下轉身,凝眸看向了穆曉歌,似笑非笑的開口,“不知穆小姐喚我何事?”
“我初來皇城不久,便對沈大小姐的名字和事蹟如雷貫耳,今日有幸得見沈大小姐,也想要與沈大小姐你比試幾場如何?”
面對穆曉歌的挑釁,沈謹言明知道這前面是個大坑,可爲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卻不得不冒險。
“我天生癡傻醜顏,不知道穆小姐你想與我比試什麼?比誰傻?還是誰更醜?”
“文人四友,君子六藝,我雖然不知道沈大小姐你到底會幾樣,但是早前來皇城前便聽聞沈大小姐你騎術一絕,便想與你比騎馬,而剛好,此次我們穆城送給皇后娘娘的生辰禮物是近期內剛剛尋得的兩匹未被馴化過的紅鬃烈馬,我便想與沈大小姐你比這馴馬,然後在比騎術,當然,我早前便練習騎術多年,爲了公平起見,我也可以讓你一局,你可以在挑一個人與我對戰,如何?”
沈謹言笑着搖了搖頭,“穆小姐你說了這麼多,可曾問過我要和你比試?”
“怎麼?沈大小姐這是不想與我比,還是不敢與我比?”
面對這模棱兩可的問話,沈謹言忍不住在心底稱讚穆曉歌將激將法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方,此時,她若說不想比,不是實力不濟,便是瞧不起穆曉歌。
若說不敢比,便間接說明皇普國無能人?這便是丟國家的臉,也得罪這在場的不少人,特別是還得罪了一心把她當棋子的皇普現頤,到時候,她沒可用的人在身邊,勢必會處處受限,指不定哪天倒黴,就被暗殺了也不一定。
“穆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沈謹言笑着道:“要我比你比試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若這比試沒點彩頭,便沒有多大意思,如此,也不會盡全力,穆小姐你說是不是?”
“沈大小姐說的是,不知沈大小姐你想要什麼彩頭?”
“所謂來者是客,穆小姐你先說說你若是贏了,你想要什麼?”
穆曉歌挑了挑眉,笑問道:“沈大小姐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要和我比試咯?”
“想要我和你比試,可以,但是我得看你的彩頭是什麼,值不值得我比試。”
聞言,穆曉歌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轉身衝着高臺上方的皇普現頤福了福身子。
“皇上,曉歌早前來皇城前,便聽聞今日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一是爲了慶祝皇后娘娘的生辰,二也有爲太子選妃之意,這第三也是皇上有意將沈大小姐指婚給九王爺!不知曉歌所說之事可否屬實?”
“穆小姐此話不假,朕的確是有此意。”
話到這裡,皇普現頤故意停頓了幾秒,這纔開口繼續往下說:“只不過,我這九弟和沈大小姐之間的婚事也只是羣臣曾在朝堂之上提過,羣臣都紛紛說此婚事門當戶對,只是早前一直忙着給太子選妃一事,今日朕也還未尋得時間問他們二人的意思,不知穆小姐提起此事,這是何意?”
見皇普現頤明着用話暗諷皇普熙澤身患缺陷,穆曉歌心底的怒意多了兩分,盤算着有朝一日,待得她成爲九王府的女主人,真正的接觸到皇普國的核心,一定要把今日之事找回場子來。
“回皇上的話,曉歌方纔便說並無參選太子妃之意,只因芳心早已按許他人,實不相瞞,曉歌心意所屬之人便是九王爺,曉歌心底明白九王爺未必看得起我這人,但是我卻不滿自己喜歡的男人娶一個癡傻醜女爲妃,因此,我想要所有做夢想要嫁給九王爺的女子明白,想要嫁給九王爺,就得先要過我這一關,所以,沈大小姐若是想要嫁給九王爺爲妃,就得先讓我穆曉歌輸得心服口服,如此才能夠讓天下同樣芳心暗許九王爺的女子也都服氣。”
穆曉歌的話剛剛落下,一道冰冷徹骨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穆小姐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會罵你不知廉恥。”
衆人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之後,確定這話是從皇普熙澤嘴裡發出來時,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不知廉恥四個字在腦海中反覆作響,穆曉歌直接被這句話給氣得臉色鐵青。
就在她開口想要說的什麼,站在她旁邊的沈謹言卻是先她一步開了口。
“九王爺,方纔皇上還說陳大小姐巾幗不讓鬚眉,有大將之風範,待得明年她打贏武鬥場上其他人,成爲第一人,皇上便會考慮廢除女子不能入朝堂的祖訓,既是如此,自古以來,男子便是風流得處處留情,可以和多個女子玩曖昧,如此,穆小姐這大膽一次又何妨?再者,經世流傳的神曲蝶舞便以歌頌愛情爲由,愛情即是偉大高尚,穆小姐以此爲追求,怎的又不知廉恥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如同見了鬼般看着沈謹言,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被炸開。
沈謹言剛剛那席話是在幫穆曉歌說情的節奏?
這一下,就是很多認爲沈謹言不傻的人也都紛紛說她傻了!
要知道這穆曉歌可是來跟她搶男人的?這夥居然還出口幫忙?簡直就是白癡!更別提還是明着在言語上得罪九王爺。
今日之事要是稍微有所變故,一旦被九王爺給盯上,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有得熬。
穆曉歌也詫異的看了一眼沈謹言,顯然沒有想到沈謹言會在這種時候出口幫她說情。
只是,在她看來,就算此時沈謹言會出言幫她,也必定是有所圖謀。
皇普熙澤的視線落到沈謹言身上,想到那些個賭注,臉上的表情再度冷了兩分。
“伶牙利嘴,你還真是有理了!”
雖然皇普熙澤的視線冰冷,空洞,但是沈謹言只要一想到這男人是裝的瞎子,還能夠把大家耍的團團轉時,她就不爽了!
特別是被這種審視的眼神盯着,簡直就讓她頭皮發麻。
可想到兩人同一條船上,她又歇菜了,當下強忍住心底的不爽,這纔不含一絲情緒的開口,“九王爺此時沒用其他的話辯駁,不就正也是承認了我剛纔那席話說得很有道理嗎?”
“道理?你認爲本王會和你講道理?”
冷峻的聲音再度傳來,不等沈謹言開口,看戲看夠了的皇普現頤也適時的出聲救場。
“九弟,你早已及冠多年,爲了皇普國多年奔波,現如今變成這般,皇兄自知有愧於你,此事攸關你的終身大事,皇兄知道你有些排斥,可你年紀到底是不小了,就別再任性了!”
任性?
聽到這兩個字,沈謹言想,如果她現在喝水的話,準能被嗆個半死。
皇普熙澤這男人城府極深,簡直就是隻明面上的豺狼,背地裡的毒蛇,不爽誰咬誰。
這皇普現頤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弱弱的在心底吐槽,這到底是誰在任性?
“皇上說得是,我這的確是早就到了娶親的年紀。”皇普熙澤面無表情的說道。
“九弟啊,早前就與你說過,這朝堂之下和朝堂之上要分開,別走到哪裡都一口一個皇上的叫着朕,朕聽着怪便扭的,總感覺有種在處理朝堂之事的感覺。”
皇普現頤隨口說道,眼見皇普熙澤依舊是冷着臉,忙又說道:“隨你吧,你怎麼叫都無所謂,反正不管你怎麼叫,也都改不掉我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液。”
“皇上說得是。”皇普熙澤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
想讓他改口叫皇兄?自稱臣弟?
呵呵,如果是兩年前的他興許會,現在麼,這一切都不可能!
低低的恩了一聲,皇普現頤的視線這才落到了沈謹言的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面色從容,一副毫不驚慌的樣子,當下覺得自己似乎看走了眼。
見沈謹言面不改色,皇普現頤的視線轉而落到穆曉歌身上,“穆小姐,你方纔那席話的意思就是如若你贏了這場比賽,便要朕不把沈大小姐指給我九弟爲妃,是這樣嗎?”
“回皇上的話,曉歌正是此意,當然,若是九王爺不嫌棄,願意娶曉歌爲妃,到時,整個穆城便會是曉歌的嫁妝,定會雙手——”
話到這裡,便聽得皇普熙澤低低的冷哼了一聲,穆曉歌識趣的沒在繼續往下說。
聽到穆城二字爲嫁妝,皇普現頤的心不由得動了動。
穆曉歌鐘情皇普熙澤之事,兩年前他便有所耳聞,此時,如果用男人就可以得到整座穆城,他會毫不猶豫的想辦法犧牲皇普熙澤這個殘廢,以換取最大的利益。
“沈大小姐,方纔穆小姐已然說了這贏了的彩頭,你呢?你若贏了,想要什麼?”
面對皇普現頤的追問,沈謹言心知他心底有了決定,當下笑着道:“皇上,方纔這穆小姐只說她贏了的彩頭,卻是沒說,她輸了要怎麼辦?”
“怎麼?莫不是沈大小姐以爲我會輸給你不成?”
穆曉歌滿是怒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沈謹言搖了搖頭,別開臉不去看她,直接衝着端坐在上方的皇普現頤福了福身子,說出了自己最想要的。
“皇上,方纔穆小姐問我是敢與她比?還是不敢與她比?我便知道,我是非比不可,既然方纔穆小姐已然公開說出來,想要嫁給九王爺便要贏她,臣女雖無這個把握,但還是想要一試,如若臣女贏了穆小姐,贏了的彩頭可以由皇上你來向穆小姐提,不過以此爲交換,臣女也希望皇上許我一件事。”
“沈大小姐你倒是說說你想要朕許你什麼事?”皇普現頤好奇的追問道。
“皇上,臣女出生相府,可謂吃穿不愁,先前與太子殿下婚事被有心人攪和,臣女名聲盡毀,與太子殿下的婚事也就此作罷,然而,這才過多久,就又被有心人在皇上你面前搬弄是非,想要將臣女指婚給九王爺,臣女自知出生卑微,玷污了九王爺的名聲,從不敢想自己會嫁給九王爺爲妃,而臣女自幼一個人生活,早已然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想請皇上許臣女婚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