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謹言也沒有閒着,在流淵他們過去時,也跟着跳下了馬車,快步靠了過去。
她遠遠的就看到玉晴穎渾身是血,護着她的老者也已經筋疲力盡。
那邊,圍攻玉晴穎他們的人本來就不多。而流淵幾人武功底子紮實,在加上人多,很快就將那羣人給殺了,也將玉晴穎二人解救了下來。
被解救的玉晴穎在看到沈謹言後,就快步跑了過來,直接撲進了她的懷中。
見她步伐虛浮無力,沈謹言一把扶住她,滿是關心的問道:“玉晴穎,你怎麼樣?”
“沈謹言,我總算是遇到你了,求求你快派人去救救我哥,我哥就在前面,我剛纔走的時候,他被好多暗衛圍殺,現在這麼久過去。他——”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玉晴穎便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往旁邊栽倒而去。
沈謹言擡手探了探她的?息,發現她是暫時性昏過去,衝着流淵吩咐了一句讓他們前去前面解救玉舒皓,這才讓人將玉晴穎抱到了馬車上,自己跟了過去,給玉晴穎處理傷口,但是礙於把脈什麼的她不在行。便把蘇宇清和樊家承二人叫過去幫忙。
馬車繼續前行,沈謹言他們又行了一段距離,趕到前方時,玉舒皓也已經被救了下來。一行人正坐在路邊休息,流淵也用他身上僅帶着的藥爲玉舒皓簡單的將傷口處理了一番。
遠遠的看着玉舒皓渾身是傷,卻依舊是不失身上那份風采,沈謹言脣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些人每一次遇見時,就會多一份信任和親切,遇見玉舒皓,她便有這種感覺。
距離上次一別,也有短短數月時間,雖然離別時曾說好會寫信,也一直未曾寫過信,但是這次見面,卻並不影響彼此間的感情。
當一行人在官道中央停下,看到沈謹言和皇普熙澤下了馬車後,朝他的方向緩步走來的時候。玉舒皓連忙從地上起身,衝着他們的方向抱了抱拳,態度謙和,彬彬有禮的叫了句九王爺和九王妃。
“古人云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用來形容舒皓你一點不差。”沈謹言笑着道,想了想又追問道:“數月不見,沒想到再見面時,竟然是以這樣的場合,當真是事實多變,舒皓你回玉城後,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怎的會被這麼多人追殺?”
玉舒皓本來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在看到皇普熙澤板着臉後,又搖了搖頭。
玉城被毀,家破城亡,他是個男人。沒有必要將這等事情和一個小女人說,何況在他看來,沈謹言與他們並無多大交情,今日肯這般出手幫他,也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又怎可以此厚臉皮的開口要求更多。
見他不想多說,沈謹言也不再多加追問,笑着道:“舒皓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就不多加追究了,此處不宜久留,你隨我們上馬車,一起回皇城去,當然,你妹妹晴穎也在馬車裡,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惦記着你,你上去看看她吧,別讓她擔心。”
“多謝九王妃。”玉舒皓抱拳道,從流淵剛纔的話中得知他妹妹是獲救了,但是生死如何他不知,這一刻聽得沈謹言說她醒了,就是表示她沒事,心底不由得放心,也劃過一抹感動。
僅是幾面之緣,沈謹言這個女人就如此出手幫他,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玉舒皓跟着沈謹言他們上了馬車,皇普熙澤雖然不怎麼喜歡,考慮到情勢不一樣,再加上他也知道當初沈謹言去行宮抓雲中帆時,後來衝出來的黑衣人中,這其中就有玉家兄妹,也更是照顧沈謹言的情緒,儘管不悅,他還是強忍了下來。
好在玉舒皓也是個機靈的,上馬車後,就和自家妹子簡單的慰問了幾句後,也都沒有在多說,只是蜷縮在馬車另一邊,閉目養神休息。
此時,沈謹言他們距離皇城的距離並不遠,一行人本來是想在夜裡休息的,但是玉舒皓在休息了一夜後,還是將玉城發生的點點滴滴說了出來,用他的話說,不求報仇,只求歷史不要重演。
玉城與凌城、花城和連城三城交界,呈現三城包圍之勢。
玉城在六城中雖然是排名最後,卻是因爲其人口少,但是玉城地段富饒,其內部在生產力方面完全可以達到自給自足,可以說是一方人間天堂。
而此次被花城和連城兩大城池同時圍困,也是因爲玉城內部發現了一座礦脈,此礦脈挖出後,如果鍛鍊得好,那些礦完全可以用來製造兵器和作戰的鎧甲,這才引得其他城池眼紅。
雖然面臨兩大城池的圍攻,玉城很難突然,但是玉城卻是可以靠着玉城那易守難攻的地勢穩住,以及那自給自足的生產力達到閉關鎖國的效用。
卻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玉城卻被內部的一個知情人出賣,那人趁機叛城,與敵人同氣連枝,將玉城攪了個底朝天。
當身處後方的凌城得到這個消息來支援時,也已經是爲時已晚,那時的玉城已經覆滅,除了投降者,玉城的人死傷無數,土地更是被花城和連城所瓜分。
玉舒皓的話讓沈謹言他們唏噓不已,沒有想到在他們回皇普國的路上,他們的後方卻是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是他們的心底也很是明白四國六城自打雲城覆滅,現在就已經開始亂套了,想到皇普國的局勢,沈謹言他們怕夜長夢多,就連夜趕路。
連夜趕路,埋伏也遇到不少,但所幸,他們一行人武功都好,在加上接他們回城的暗衛也到了,有一大批人突圍,一路上暢通無阻。
在又趕了一天的路後,沈謹言一行人也終於是抵達了皇普國皇城。
馬車在九王府門口停下,沈謹言剛剛走出馬車,便傳來初晴低喚的聲音。
“王爺,王妃——”
沈謹言低低的恩了一聲算是回答,衝着初晴吩咐道:“馬上去將西廂房收拾出來當作客房,這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舒皓和晴穎都要住在府裡。”
初晴微微愣了一下,直至看到抱着玉晴穎的玉舒皓從馬車裡走出,想到前兩天收到的消息,她便明白怎麼回事,低低的應了一聲。
轉身和玉舒皓說了幾句客套話,沈謹言便讓初晴帶他們去西廂房那邊。
待得他們進去,沈謹言這纔看了一眼這兩天一直板着臉的皇普熙澤,笑眯眯的討好道:“王爺,我們這一走,就出去那麼久,現在也總算是回家了,走吧,我們進府去,吃頓飯,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起來後就開始戰鬥。”
有些時候人就是這樣,當被忽視的時候,你在乎的人卻沒有時間關心你的時候,你就會在心底胡思亂想,一直覺得這人不在乎你,心底沒有你。
皇普熙澤對這種感覺便是深有體會,沈謹言這兩天的重心一直在玉家兄妹身上,都未好好的和他說過一句話,此時聽得她說回家,這簡單的兩個字眼卻是讓他不由得一暖。
“我以爲你把我給拋到腦後了,算你還有點良心,現在還知道是回家。”皇普熙澤沉聲道,天曉得剛剛聽到這個女人一下馬車安排的是玉舒皓他們的事情裡,他心底有多吃味,還記得當初這女人可還是親自爲玉家兄妹下廚過呢。
想他和沈謹言在一起那麼久,都沒有嚐到過這種好的福利。
最後還是他各種甩冷臉,各種不待見沈謹言這個女人,這女人在丫鬟的點撥下,這纔開竅親自下廚來討好他,算起來,玉舒皓他們吃的是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他只是吃了一碗麪條,想來都還是挺虧的。
“王爺,別不開心了,我這個人就是有那麼點毛病,你不要在意了。”
“想要我不在意也行,只要你親自下廚給我做一大桌子當作是補償,我就不計較了。”
“王爺,我這還受着傷呢。”沈謹言撇嘴道。土農溝技。
皇普熙澤得意一笑,“剛剛我說的是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沈謹言不滿的輕聲低喃道:“那我希望我這傷一輩子都不要好。”
雖然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但是她怕自己的廚藝太好,會把這男人的胃抓得太死,到時候估計她就得化身成爲這男人的御用廚娘了。
“你剛剛說什麼?”
質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知道某個男人生氣了,沈謹言忙擺擺手道:“我說好。”
“這還差不多。”皇普熙澤笑着道,他纔不管這女人是不是答應得太勉強呢!
“王爺,我們進府吧,外面風大不說,還有不少人圍觀呢!”
低低的恩了一聲,皇普熙澤手上微微一動,直接掙開了沈謹言緊緊抱住他的手,變成了他主動拉住了她的手,且是十指相扣,兩人相視一笑,往府裡走去。
九王府外的人羣中,無數羨慕和讚美的話語紛紛響起。
某巷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在馬車內的喬錦凌看着他們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腦海中一遍遍的劃過剛纔兩人彼此對笑,十指緊緊扣在一起的畫面,而看到這個畫面的還有與他同行的凌子航。
眼見喬錦凌臉上的失落神情越來越重,凌子航無奈道:“錦凌,這樣宛如神仙眷侶般的畫面看一次傷一次,你又何苦這般折騰你自己。”
勸解的話在耳邊響起,喬錦凌伸回手,放下了馬車簾子。
“如果我可以早點醒悟,早點明白做替身的是不可能取代原主的,視線就不會變成這樣。”
滿是不甘的說道,卻是因爲怒極攻心,喬錦凌一口鮮血吐出,血水順着脣角滴落在純白的衣袍上,宛如一朵妖豔的血花,卻讓他看得意外的諷刺。
見狀,凌子航忙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脈。
“錦凌,你的傷又嚴重了。”
“我沒事,別擔心。”喬錦凌滿是虛弱的說道,藉着巧力,一把推開了凌子航的手。
凌子航知他心事太重,衝着前面趕馬的車伕吩咐道:“回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