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偷靈柩的計劃還繼續嗎?”君無邪拿不定主意的問道。
曾經偷靈柩是因爲覺得他的母后委曲求全,不應該被葬在皇陵那種污濁地方,而現在,他都被騙了,他的母后壓根就沒有死。一切也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取消吧!”皇普熙澤沉聲道:“現在雲城被瓜分,穆城在沈謹言手中掌控着,宇文國因爲沈謹言的關係也變得似敵非友,在加上他們一直對於天下統一不統一沒有太大的追究,將那些人撤回來,去其他地方收集情報。”
他以前奮鬥,爲的是連城,這一次,他奮鬥,只爲自己。
他會把天下統一,一次性免去所有戰爭所帶來的災難,但是誰也休想將他當成傀儡操控。
君無邪低低的應了一聲,快步退出了房間去,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和穆鳴離一行人商量好解決方案回院子來的沈謹言就剛好看到皇普熙澤滿臉悲傷之情的站在窗臺前,渾身上下流露而出都是一種落寞。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晚上。皇普熙澤抱着她睡時,所說起的那些事情,越發的覺得皇普熙澤這個身居高位的男人身世其實也很可悲。
“王爺——”
聽到喊聲,皇普熙澤擡起頭來就看到沈謹言衝着他的方向緩步走來。
“去了那麼久,可是商談了作戰計劃?”
沈謹言點點頭,“已經確定好了,剛剛當着大家的面,我讓白玉以及這次帶來的暗衛留在穆城,扶持穆曉楠上位。然後正面攻打花城,我們則從密道現在火速趕回去,參與此次作戰。”
“我還以爲你會解決不了此次戰鬥,前來找我幫忙呢。”皇普熙澤戲謔道。溫和的笑了笑,“你既然決定了,我們現在就啓程趕路。”
“王爺,就算再急,但是也得吃了飯再走吧,我現在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沈謹言嬌笑着道,頓了頓,又打趣出聲,“王爺,不知道爲什麼,發現你和我說話時,不自稱本王二字時,我突然發現好像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
“恩,比如說王爺你變得親和了不少。身上的冷冽氣息也收攏,總之就是感覺挺好的。”
“以後在你面前,我都不會在自稱本王,這樣你可是滿意了嗎?”
點點頭表示滿意,沈謹言想了想又說,“其實我也不在意的。”
“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
被皇普熙澤那雙能夠洞穿一切想法的眼睛盯着,沈謹言嘿嘿的笑了兩聲。
“當然是假的不在意了,走吧,我們去吃飯。”
話落,沈謹言拉過皇普熙澤的手就往前走,走出兩步,就走不動了,回過頭去,才發現皇普熙澤立在原地不爲所動,視線卻緊緊的盯着他們拉在一起的手看,她不由得滿頭黑線。
晃了晃他們拉在一起的手。沈謹言沒好氣道:“不就是兩隻手嗎?有什麼好看的?”
皇普熙澤搖搖頭表示不贊同,“在我的印象中,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拉我的手。”
“呃,王爺,這有什麼不對勁嗎?”沈謹言不解的問。
“有,這種感覺和我主動拉你的手是不一樣的,就好像是我一直在朝着你的方向去靠近,而你一直在忽視,這一刻,你主動拉我的手,就好像是在給我回應,讓我不由得覺得心裡暖暖的,讓我覺得有一種那麼久的努力沒有白費。”
看着說得一臉正經的皇普熙澤,沈謹言不由自主的響起這段時間來的事情,下意識的說道:“王爺你的努力一直沒有白費,雖然你每次對我好的時候,都是太過強勢的行爲,不過我都記在心裡的。”
眼見皇普熙澤脣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沈謹言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說得太多了。
“王爺,你放心,你對我的好我記得,但是隻要有機會,我總有一天會全部還給你的。”
咬牙切的說完,臉色也跟着變得難看的沈謹言直接甩開了皇普熙澤的手,冷臉道:“我餓了,我去吃飯,至於你,你愛吃不吃。”
果然,這男人就不能夠慣縱,如若不然,就像現在這般得意忘形,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她就覺得自己不該同情心氾濫,不然早晚得坑在這男人手中。
剛剛走出兩步,沈謹言就感覺手上一暖,回過頭去,就迎上皇普熙澤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不等她開口說話,俯身而下的皇普熙澤就在她的脣上淺淺的啄了一下。
“沈謹言,雖然你我相遇得不美好,包括很多事情都不美好,但是在我看來,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是你打亂了我原本命定該走的生活,是你不知在何時就那樣攪亂了我那如止水的心,是你——”
“王爺,你有沒有聞到空氣中有股怪味?”
到了嘴邊的話被打斷,皇普熙澤卻是沒有生氣,吸了吸鼻子後,不由得蹙了蹙眉。
“我怎麼沒有聞到什麼怪味,莫不是我鼻子出問題了。”
“傻瓜,醋味啊,我說的是你的話能不能不要那麼酸不溜秋,不要那麼肉麻,所以你當然是聞不到什麼怪味了!”沈謹言笑着道。
這樣反應遲鈍呆萌呆萌的皇普熙澤真的很可愛捏,雖然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故意裝的,用來逗她開心,可她還是莫名的覺得心底暖暖的。
能夠讓一個身份尊貴,霸道,冷冽的男人放下身段來哄她開心,就算是有所圖謀,這一刻,她也買賬,甘願跌進這個男人的溫柔裡,被他的溫柔給融化。
看着笑得極爲開心的沈謹言,皇普熙澤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雙臂收攏,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帶着幾分眷戀的說道:“沈謹言,這個世界上,敢罵我傻瓜的,估計也只有你了!”
頭頂上響起這麼一句話,沈謹言擡起頭笑看着他,撇撇嘴道:“王爺你這會兒心底估計是在想着,這到底是誰傻還不一定呢!我說的對吧。”
垂眸掩去眸間的想法,皇普熙澤岔開話題道:“我不是說過太聰明的女人死得快。”
“可是王爺,不聰明的女人死得更快,而我不願意被人當槍使,所以我只好聰明點。”
“你這麼聰明,本王可怎麼追上你?”
“王爺你比我更聰明不就好了,我喜歡智商高的男人,只要你智商高,我一定喜歡你。”
玩笑似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皇普熙澤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其實不聰明也不要緊,只要能夠死死的剋制住你就好了。”以司池號。
“王爺你還真是一語戳中要點。”沈謹言扯扯嘴角道。
她現在不就是被這男人壓得死死的麼,明明吃虧的是她,卻還偏偏很喜歡這種互相靠近,從這個男人身上吸取到溫暖的感覺。
“沈謹言,要是我們以後每一天都這樣,不被外界的一切所庸擾,就你和我,說說笑笑,該有多好。”皇普熙澤沙啞着嗓子說道,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中花,總是會在清醒之後,全部消失不見。
“王爺,阿琛以前告訴我說,只要心存希望,總是會實現的。”沈謹言安慰道。
時境變遷,雖然最後也許陪在這個男人身邊的不會是她,但是不妨礙也許真的會實現。
似乎知道沈謹言心中所想一樣,皇普熙澤無奈的笑笑,“可是沈謹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直至永遠,而你心裡面此時壓根就不是想着就這樣留在我身邊,陪着我到永遠,對不對?”
被皇普熙澤眸子裡那抹深情所吸引,也被灼燒到,沈謹言怕自己真的這樣不顧一切的跳下去,會萬劫不復,當下打開了皇普熙澤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笑着打岔道:“王爺,我肚子是真的有些餓了,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吃飯了,我們這就啓程繼續趕路吧。”
說完,沈謹言快步出了房間,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知道沈謹言這是在逃避面對他的問題,皇普熙澤也很是無奈。
他一直都知道那個女人很理智,卻是不想在感情上也這麼理智,拿不住那個女人的心思,他竟也會害怕,害怕一切脫離掌控。
收斂好思緒,他這才快步追出了門去。
避免暴露假山處的秘密通道,皇普熙澤一行三人這次是直接走的大門,因爲中途接到消息說離兒病復發,皇普熙澤直接讓君無邪滾回君府去,這才和沈謹言繼續往回趕。
因爲沈謹言心裡怕夜長夢多,便火速趕路,他們回去後,簡單的做了一番安排,所有的命令也跟着在第一時間傳達下去。
皇普熙澤部署好一切,剛剛走出書房,就在迴廊處看到了正盯着漆黑的夜空發呆的沈謹言,這纔回去找了披風,又才快步到了沈謹言的身邊,將披風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思緒被打斷,沈謹言也被驚醒,回頭看了一眼皇普熙澤,“王爺——”
“明天夜裡就開始圍攻軒轅國,錦太子的仇早晚會報,你也不要太憂心了。”
“我沒有擔心,軒轅錦毓是必死無疑,我只是在想,軒轅國緊接着再度被滅,到時候,四國六城,就只剩下三國五城,局勢也就被打破,到時候皇普子瑞和陳瑩瑩大婚,三國五城皆有人出使皇普國,到時候衆人聚,局面又會如何?到底有多少真心祝福?又有多少人是奔着那塊血玉而去?又或者說這其實本身就是皇普現頤手中的一盤棋?”
“沈謹言,你還真是個愛杞人憂天的大笨蛋,這些是天下間的大事,所謂瞬息千萬變,你想那麼多做什麼,那麼多人你又猜得透幾個人的心思,不過是給你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聞言,沈謹言苦笑出聲,“王爺說的是。”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待得養好精神,也纔有足夠的力氣去戰鬥。”
任由着皇普熙澤扶着她的肩膀帶着她往前走,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後,沈謹言纔出聲問道:“王爺,我剛剛不小心聽到蘇宇清和樊老先生說你的腿還未真正的醫治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