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的話在耳邊響起,將胃裡吐了個一乾二淨的沈謹言喝了兩口水漱口,將水吐掉後,這才皺着眉道:“現在特殊時期,我不能夠因爲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拖累王爺,而且我想要當着王爺的面親口告訴他。所以,這個秘密暫時守住,你和盈餘二人不得告訴任何人,你們可是明白?”
“王妃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其他人發現。”
“你辦事我放心,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出去吧,我休息會兒。”
“王妃,你不吃東西了嗎?”初晴追問道,見沈謹言滿臉疲憊,皺眉似在猶豫,她忙又說道:“王妃,我知道你吐得難受,可是你這樣餓着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要不在試着吃點,如果實在是吃不下去,我讓廚房在做清淡點?”
沈謹言摸了摸小腹,雖然孩子的月份太小,現在還不顯懷,可是當她的手摸到小腹的位置時,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裡育有一個小生命,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早在去尋寶的之前,那一次到時間的時候。卻是意外的沒有來葵水,當時她就覺察到不對勁,卻又診斷不出什麼,而那時候皇普熙澤整天整日在忙。她也就給忽悠過去了。土肝吉劃。
直到後來幾天,她診脈時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一刻,她宛如晴天霹靂,更是百感交集,雖然她和皇普熙澤之間關係還算不錯,可是爲那個男人生孩子,她就真的沒有想過,最起碼她現在沒有想過要爲她生孩子。
當時她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也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皇普熙澤,因爲她不知道該要怎麼樣去開口,更是不知道該要如何和他去深聊孩子這個問題,思來想去之後,考慮到他們即將去尋寶,她也就將孩子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彼時。又是半個多月過去,自打和皇普熙澤在尋寶路上一起經歷很多危險之後,現在的她也完全接受了這個孩子的到來。
雖然他們現在的生活還不夠太平,但是假以時日,只要他們堅持不懈的努力,她相信她和皇普熙澤可以在孩子出生之前,就爲孩子建立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想到這裡,沈謹言的脣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衝着滿臉擔憂的初晴吩咐道:“你去把飯菜端過來,我在試着吃一些看看。”
初晴應了聲好,轉身去拿飯菜過來,也許是因爲沈謹言想着孩子要吸收營養,這一次,她吃進去後卻是奇蹟般的沒有在吐出來。
吃完飯後,沈謹言正打算睡覺,玉晴穎便跑過告訴她說沈心言拿着皇上的聖旨到了九王府。此時正在花廳坐着,還等着她這個九王妃過去接旨。
雖然很明白沈心言來者不善,沈謹言在收拾了一番後還是去了前院花廳接旨。
花廳內,沈心言淺抿了一口白玉剛剛端過來的茶水,卻是故意將杯子摔在地上。
在她把杯子摔在地上的那刻,白玉就看出來她是故意的,目的不外乎是來找茬。
爲了不給自家主子添麻煩,不等沈心言開口,白玉便朝着沈心言的方向福了福身子,主動道歉,“貴妃娘娘,可是奴婢伺候的茶水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
聞言,沈心言拿過手中的錦帕擦了擦手,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喝道:“大膽賤婢,竟然敢拿這麼燙的茶水給本妃喝,你存心的是不是?”
“貴妃娘娘,這茶水是奴婢已經試過的,水溫正常。”白玉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一次,沈心言沒再說話,只是衝着站在她身邊的紫畫遞去了一個眼神,讀懂她眼神的紫畫當下衝着白玉低喝道:“大膽賤婢,貴妃娘娘說你伺候的茶水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你竟然還敢頂嘴,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奴婢並未安什麼不好的心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白玉再次堅決的否認了沈心言他們想要簡單的就給她扣上以下犯上的大帽子。
早前,她家王妃就交代過,王爺不在府裡,一切如常,他們是九王府的人,走到哪裡都頂着九王府的標籤,而同樣的,也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負的。
紫畫想要再說點什麼,卻是聽得有腳步聲靠近,還有人叫九王妃的聲音,當下改口道:“大膽賤婢,你家主子怎麼回事?不是讓你趕緊去請嗎?怎麼現在還不來?要知道貴妃娘娘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久,如今皇上和貴妃娘娘新婚燕爾之際,要是皇上在宮裡等不及的話,到時候怪罪下來,你們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剛進我九王府內片刻,就開始喊打喊殺,貴妃娘娘還當真是好本事呢!”
走到花廳門口的沈謹言冷聲道,凌厲的視線在沈心言身上掃了掃,這才衝着站在沈心言面前不知如何是好的白玉遞了個眼神過去。
白玉看懂氣意思,衝着沈心言的方向福了福身子,當下快步出了花廳去。
看到沈謹言出現在花廳門口那刻,沈心言一時間傻了眼。
她一直覺得自己成爲四妃之首,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可此時看着沈謹言身穿九王妃正服,雖然不是第一次看這套衣服,卻還是覺得這套九王妃正服煞是好看,最爲重要的還是穿在沈謹言的身上,總給人一種霸氣的感覺。
饒是她現在飛黃騰達,在面對沈謹言的時候,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優越感,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切,突然感覺她就跟個小丑似的。
特別是她進宮後,皇上從未碰過她,卻每夜都有叫她侍寢,只不過每次卻也都是看着皇上和其他女人顛鸞倒鳳,她卻還得在旁邊如個下人似的打理一切。
那時候,她心底不是滋味,想着皇上寧願碰宮裡的一個女人,也不願意碰她,哪怕是她從自家孃親那裡學來了不少勾引男人的招數用在了皇上的身上,換來的也只是嫌棄。
那種感覺,和當初她懷着各種美好嫁入皇室的差距甚大。
抱着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只要她肯努力,就一定是可以得到皇上的恩寵,於是,她自我麻痹自己,開始埋頭幹活,可是,她卻低估了事實,好幾次,她遠遠的聽見皇上每次和其他女人玩得正興起的時候,叫着的名字也都是沈謹言的名字。
想這半個月來,她生活在宮中,日日都是煎熬,那個時候她是恨沈謹言,這纔會發生剛剛那一幕想要找茬的想法,可是現在,看着落落大方的沈謹言,想到從去年她被皇上悔婚到現在,她突然很羨慕沈謹言,一夫一妻,還是正妃,不被宮中衆多禮儀所約束。
情到深處人孤獨,想到在宮中的那些日子,沈心言覺得一股子心酸涌上來。
“姐姐——”
沈心言低低的喚了聲,上前兩步去想要拉沈謹言的手,卻是不想,直接被沈謹言給避開了去,她伸出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中,直到沈謹言在花廳首座上坐下,她這才尷尬的收回手來。
“姐姐,本妃今日是替皇上來傳旨——”
不等沈心言後面的話說完,沈謹言便出聲打斷道:“貴妃娘娘,你現如今是皇上的女人,可不能夠在叫我姐姐,萬一被人聽見,還會讓人以爲你是王爺新納的妾呢!到時候要是讓人誤會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一句簡短的話語,卻是裡裡外外的將沈心言給嘲諷了個遍,沈心言也是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嘲諷之意,想到自己放低姿態卻是得不到半分認可,脣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九王妃說的是,本妃倒是不怕外人說閒話,就怕皇上覺得本妃在外吃虧,到時候要是追究起來,把這個罪名怪在九王爺身上,說是九王爺玷污了本妃,到時候鬧起來可就是真的麻煩了。”
“貴妃娘娘說的是,但是你這枕邊風能不能吹得成功,就還得看你在牀上使出多大的本領了,你說是不是?”沈謹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本王妃可是聽說這皇上現如今一夜七次郎,身邊侍寢的女人無數,就是不知道貴妃娘娘你每夜都排在什麼時辰?”
她剛剛所看的那些關於皇室的情報顯示,哪怕是沈心言成爲四妃之首,現在後宮內唯一有名分的也僅此沈心言一人,她卻是知道,皇普子瑞從未碰過沈心言,還經常做一些事情來侮辱沈心言,最要命的還是皇普子瑞竟然將那個本該隨太上皇一起去皇家太廟的東方凝雪給留在了身邊。
雖然她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因爲爲什麼,但是她還是得佩服東方凝雪的本事,竟然能夠讓皇普子瑞把她留下來,甚至是榮寵一分不少。
“沈謹言,你——”
所有的怒意一下子衝上了頭頂,沈心言正欲開口大罵,旁邊的紫畫忙急聲喚了一聲貴妃娘娘,這才附在沈心言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聽得紫畫的話,沈心言深呼吸了兩口氣,整個人的情緒也好了不少,挑釁的看了一眼沈謹言,正色道:“九王妃,本妃今日替皇上傳旨,還請九王妃現在跪下接皇旨。”
正在喝茶的沈謹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的笑了笑,看向沈心言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抹嘲弄,她一直覺得沈心言這女人夠蠢,現在看來還真的是蠢,竟然還想着端着現在的架子讓她下跪,簡直就是笑話。
“貴妃娘娘,王爺曾交代過,他得先帝寵愛,擁有就算是見了聖駕也不需要行跪拜之禮的特權,太上皇在位時,本王妃都不曾行跪拜之禮,而現在雖然換了一代天子掌權,但是本王妃身懷六甲,懷的也算得上是皇室血脈,自然也不會下跪的,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些把聖旨宣讀了,早些回宮去陪皇上吧,如若不然,這宮門要是關了,貴妃娘娘你可是連宮門都進不了了。”
這一次,哪怕是沈謹言這般說,有了紫畫剛剛說的那個辦法,沈心言也沒有生氣,瑩然一笑,“九王妃說的是,倒是本妃剛纔忘記了,既然如此,本妃現在就宣讀皇上的旨意,還希望九王妃認真聽着。”
說話間,沈心言從紫畫手中接過聖旨,開始宣讀。
聖旨讀完,沈謹言大致明白這道聖旨的意思,皇普子瑞在聖旨上說皇普熙澤帶兵,一定會爲皇普國打下勝仗,還說了一些慰問的話語。
最爲重要的一點還是是爲了她的安危着想,已經命令冥夜派了人前來九王府保護她的安全,但是沈謹言明白,這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