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打量的眼神中,花月容盈然一笑,連忙解釋出聲,“九王爺誤會了,方纔不過是我和沈大小姐在這房間相遇。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兩人在比劃武功時,這纔不小心毀掉了醉仙樓內大半東西,不過我可以向九王爺你保證,今日醉仙樓的賠償我會一分不少的送到九王府。”
聞言,皇普熙澤低低的恩了一聲,轉而衝着旁邊的君無邪吩咐道:“你待會兒讓張老把醉仙樓被毀壞的東西做一個名稱統計,還有一共多少錢也給算出來,然後命人把清單直接交到花城城主手裡。我相信花城主看到清單後,會把賠償的銀兩送到九王府來。”
“是,王爺!”君無邪應聲道。
兩人一問一答,卻是把花月容給氣了個半死,她剛剛不過是客套話,以爲皇普熙澤會大方到不和她計較,卻不想。竟然還直接讓人把清單送到她家去。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很是明白那張被送到花城去的清單必定會被謊報不少數目,可此時,她卻也只能是崩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花小姐,不知道你對我的做法有意見嗎?”
面對皇普熙澤的詢問,花月容罵人的心思都有了,可此時卻只能隱忍脾氣而不發。
“九王爺說笑了,月容怎會對你的做法有意見,我現在人雖然身處皇普國,但是身邊所帶的銀兩卻是不多,九王爺你這樣做正合我意。”
“花小姐能夠如此想便好!”皇普熙澤冷聲道,其面部表情卻是比之剛纔柔和了不少。
見狀,心裡一直盤算着早些離開這裡的花月容趁機開口,“九王爺。我這人雖然來了皇城兩日,卻是還沒去皇宮面見聖上呢!如此,我就不多加打擾,這就離去了!”
說完,不等皇普熙澤開口,花月容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就在衆人以爲此事就這樣會被揭過的時候,剛走出兩步的花月容便被突然伸出手來的君無邪給攔住了去路,這一幕生得太快,花月容忍不住蹙眉。
“九王爺。你的人攔住我的去路,不知這是何意?”
面對花月容的反問,皇普熙澤淡然一笑,“很簡單,剛剛跟花小姐你算的是摔壞本王店內東西的錢,而現在要跟你算的,則是打傷本王店內客人的賬!”
不含一絲溫度的話語在房間內反覆迴盪,坐在窗前正在包紮傷口的沈謹言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就說嘛,皇普熙澤這個腹黑的男人豈是那麼好打發的,今天花月容這女人栽在他手裡,也算是倒黴!
想到有人能夠把單場把她今天所受的這口惡氣給出了,心情都跟着好了兩分,這才重新看向了初晴那隻脫臼的手臂,細細查看傷勢。
站在一旁一直未曾言語的軒轅錦輝亦是一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心底發笑。
只能說花月容今日運氣太背,不小心得罪了皇普熙澤,今日要是不被敲詐、打臉一番,就太不符合皇普熙澤一鳴驚人的出場氣勢了。
“九王爺,我知道你的意思,客棧內被打傷的人,他們的醫藥費我全部包了。”
說到這裡,花月容看了一眼攔住她去路,卻是完全沒有讓路打算的君無邪,又扭頭看了一眼端坐在輪椅上,直視着正前方的皇普熙澤朗聲道:“九王爺,該承諾的我也都承諾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花小姐,你想走,隨時都可以!但是你明着帶人前來砸了本王的店,本王現在向你討回利息來,莫還不成?”皇普熙澤似笑非笑的說道,“可別忘了這裡是本王的地盤,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眼見皇普熙澤對自己白般糾纏,任她周旋了這麼久,還是不肯放任她離去,花月容再好的性子也被磨得一乾二淨。
“皇普熙澤,你別太過分了,本小姐方纔讓你三分,不是本小姐怕你,而是不想多生是非,你若是在執意苦苦糾纏下去,別怪我的人對你不客氣!你要是——”
花月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面前的君無邪突然出手給點了兩處穴道,一時間不能動彈,說話也沒有聲音發出。
死死的瞪着君無邪,花月容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一口將面前的男人給咬死。
“花小姐,剛纔聽得本王的人稟報說,樓下那些桌椅並不是你與沈大小姐比試武功時所打碎,而是你的婢女直接動手摔打的,你的婢女不僅是破壞本王店的第一人,也是打傷本王店內客人的人,而不巧,對於處處挑釁本王權威的人,我一般都寬宏大量的不會直接賜死他們,用一句話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皇普熙澤的話剛剛落下,花月容只覺得眼前一道黑色身影閃過,下一秒,便是兵器交接聲,以及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在耳際不斷的響起。
看到這一幕,軒轅錦輝心底的憤怒消散了兩分,卻是不忘痛打落水狗。
“方纔我便說過,要這些人自廢武功或者自斷一臂,不過看在這店是九王爺名下產業的份上,今日我便賣九王爺一個面子,不與這些人多加計較。”
話落,軒轅錦輝的視線落在手持長劍卻宛如雕塑般一直站在他們身前形成保護圈的凌嵐和凌楓兩人吩咐道:“凌嵐,凌楓,方纔九王爺已經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也待會兒下手記得輕重,別把人給我打死了!”
“屬下領命!”
凌嵐和凌楓兄妹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了一句,直接手持長劍加入了戰圈。
眼見他們加入,君無邪也適可而止的直接收手,退回到了皇普熙澤的身邊來。
慘叫聲與長劍劃過肉體的嗤嗤聲交雜着在耳邊不斷響起,看着從小跟着自己一起長大的幾個婢女直接癱軟在地,再無一絲戰鬥力,花月容氣得臉色鐵青。
在花月容恨得咬牙切齒時,緊接着,只覺得後背一疼,她便感覺自己能夠動了,卻也因爲慣性直接往前撲了過去。
眼見自己是朝着皇普熙澤的方向撲了過去,花月容直接將藏在腰間的三枚毒針夾在了指縫間,衝着皇普熙澤的頭頂直直的刺了過去。
她的速度夠快,而一直關注着她動作的君無邪比她的速度更快,在她的攻擊距皇普熙澤頭頂還有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她的手腕便被君無邪死死的鉗制住。
看出花月容指縫間夾有毒針,君無邪的臉色不由得冷了兩分。
“竟敢學人用毒謀害他人,如此,你便自己受了這毒針吧!”
話落,君無邪手上微微用力,花月容便感覺自己的手失去控制。
下一秒,便感覺腹部的位置悠然一疼,垂眸間,就見前一秒被自己緊緊握在指縫間,打算用來暗害皇普熙澤的毒針便插在了自己腹部位置。
因爲毒針被大量毒素浸泡過,藥效很是猛烈,僅是片刻功夫,花月容便感覺自己的意識海變得渾渾噩噩,面前索看到的景色還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皇普熙澤,你欺人太甚!”
咬牙切齒的說完,在劇毒的麻痹下,花月容終是帶着幾分不甘心徹底的昏死過去,而另一邊,花月容那幾個隨身婢女,也被有氣不敢往沈謹言身上撒的凌嵐直直動手全部給劈暈了過去。
“王爺,花小姐以及她的四個婢女全都昏死了過去!”叼長爪劃。
君無邪滿是恭敬的稟報出聲,聽到這話的皇普熙澤想了想,吩咐出聲,“讓人把他們帶下去,找皇城裡最好的大夫盡力醫治,至於搶救後,未來是傷了,死了,跛了,這都與本王無關!”
“是,王爺!”
語畢,君無邪直接扯開嗓子衝着門外喊道,“來人,馬上將這些人給帶下去。”
不多時,便有幾個店小二打扮的人魚貫而入,幾人將花月容他們擡下去後,其中餘下的幾人,則以最快的速度將房間內的東西收拾了一遍。
所有無關的人被清場,室內也一下子陷入了靜謐。
軒轅錦輝的視線直直的落在皇普熙澤的身上,企圖將他看透,然而,皇普熙澤的臉上除了那抹萬年不變的冰冷之外,卻是再也沒有多餘的任何表情。
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肆意打量皇普熙澤的機會。
在很早之前,他就懷疑皇普熙澤那麼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容許自己就跟個殘廢似的坐在輪椅上,容許自己的眼睛看不見?
爲何在得知殘害自己的人是哪些後?卻一點動作也沒有?反而還傳出性子孤僻,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窩在九王府內?
所以,他懷疑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皇普熙澤設的局,目的就是爲了騙住大家,方便他有更多的時間卻實行別的計劃。
但是很多次的試探卻也是讓他沒有得到半點兒線索,這讓他很是納悶。
凌厲的肅殺之氣在房間內暗流涌動,沈謹言看得出來這兩個男人間的比試。
而讓她無語的是,明明皇普熙澤的眼睛看得見,卻是裝個瞎子,哪怕現在她沒有擡頭,也都依稀感覺到皇普熙澤的視線隱約落在自己的身上。
爲了不被這種壓抑的氣氛給逼瘋掉,被盯得心底直發毛的沈謹言強忍着傷口帶來的疼痛,衝着皇普熙澤的方向福了福身子算是見禮,當下出聲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
“謹言多謝九王爺出手相幫!”
“沈大小姐客氣了,何況,本王方纔並不是在幫你。”
皇普熙澤冷聲道,而他的話也是點到即止,但是室內的衆人都是很明白皇普熙澤方纔的確是利用了他們狠狠的敲詐了一番花月容。
沈謹言知道皇普熙澤是不想在人前和她有過多的交集,對此,她也很是識趣的沒再接話。
而隨着她的沉默,室內再度變得靜謐,只不過,這一次卻是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無邪,送我回府!”皇普熙澤冷聲吩咐道。
“是,王爺!”
君無邪應了一聲,直直的將推過了皇普熙澤的輪椅,轉身出了房間去,而沒有人發現,皇普熙澤的嘴角隱約有一絲血線溢出。
“恭送九王爺!”沈謹言朗聲道,餘角視線瞥見那抹身影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依稀還能夠聽見樓下衆人喊恭送九王爺的聲音,她人已經直起身子,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同一時刻,軒轅錦輝也收回視線,看了一眼盯着桌子上已經被搗得七零八散的菜盤子發呆的沈謹言,出聲提醒道:“言兒,你這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出手處理,拖久了容易感染,走吧,我這便送你回府?”
沈謹言也知道在這裡處理傷口不方便,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初晴。
“初晴,你身上的傷勢如何?“
“多謝大小姐關心,初晴的手經過大小姐你剛纔接骨,現如今已經無礙!”
說話間,像是印證自己真的沒事一樣,初晴還揮舞了兩下手臂。
然而,剛剛動了兩下,卻因爲拉動了傷口,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初晴尷尬的笑了兩聲,“大小姐,我的傷真的不礙事,就是還有些小疼。”
見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沈謹言很是無奈,卻也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目光不經意落到了凌嵐的身上,不由的想起這個凌嵐自從進房間來後,就一直冷眼看自己,眉目間滿滿的也全都是厭惡,沈謹言看得出來,這個凌嵐對她的敵意很大。
仔細想了想,沈謹言才反應過來,大抵是因爲軒轅錦輝剛纔在衆人面前出口喊她言兒,還說自己是他的人,還才讓不少有心人給誤會了。
想到這些,沈謹言表示很是苦惱。
這麼久以來,她不想沾惹任何桃花,卻偏偏有各種桃花送上門,最要命的還是帶來一羣又一羣的瘋子,光是想想以後的日子,她就覺得會變得更加難混。
雅然一笑,眉目間流露幾抹暖意,沈謹言笑着道:“錦哥哥,我們這便走吧!”
軒轅錦輝低低的恩了一聲算是回答,自然知道聰明如沈謹言必定是看出什麼來,在沈謹言往房間外走去時,他警告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凌嵐,這才快步跟上。
因爲沈謹言在醉仙樓出事太突然,接到她出事消息的軒轅錦輝剛纔爲了趕時間,幾乎是提着一口氣,用卓越的輕功飛奔趕來,這會兒他們回府,卻是還得去找馬車。
“凌楓,你去找——”
軒轅錦輝到了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前方不遠處,在醉仙樓的掌櫃張老的帶領下,兩輛看上去極爲奢華的馬車便人牽着,幾人快步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張老走到沈謹言幾人面前,衝着沈謹言幾人抱了抱拳算是行禮。
“沈大小姐,錦太子,這是我家王爺爲你們兩位準備的馬車。”
看了一眼那極爲奢華的馬車,沈謹言在心底評價還算皇普熙澤那個男人有點良心,這才衝着張老笑着道:“麻煩張老回稟九王爺,九王爺的心意我們領了。”
“沈大小姐客氣了!”
“張老,我這身上的傷很是嚴重,我需要馬上回府修養,如此,便不打擾了!”
禮貌的說完,沈謹言直接快步上了馬車去,身後的初晴也緊跟着上去,而軒轅錦輝則上了後面一輛馬車,凌嵐和凌楓緊跟而上。
看着逐漸消失在視野範圍內的馬車,醉仙樓內對面某條杳無人跡的巷子中,身穿一席黑衣的玉晴穎撇了撇嘴,不滿道:“真不知道這女人走了什麼狗屎運,那些優秀的男人都被她給吸引走了!還有那些男人也是,一個個又都不是像皇普熙澤那樣是個瞎子,居然還心甘情願的圍着那個女人打轉。”
站在她身旁的玉舒皓聽得這話,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嫌棄,不由輕笑出聲。
“穎兒你還是太不懂得人情世故,這個世上,最忌諱以貌取人,每個人能引得他人關注和重視,必定有她的國人之處,再者,你要是也不驕不躁,變得像沈大小姐那般成熟穩重,遇事不慌,我相信你也可以和她一樣,吸引不少男人,奪得不少男人的喜愛。”
聽到這話,玉晴穎扭頭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眨巴了兩下眼睛,很是無辜的開口,“大哥,你剛剛這句話是在誇讚那女人,然後變相貶低你妹妹我嗎?”
玉舒皓咧嘴輕笑,擡手就在玉晴穎的額頭上輕戳了兩下。
“腦袋這次轉得倒挺快,看來穎兒你最近的學習還是有所作用的。”
“大哥——”玉舒皓委屈的叫了一聲,她不就是從小對讀書不敢興趣,現如今還大字不識幾個嗎?至於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貶低她?
何況,古人云女子無才便是德,她這不是正朝這方面發展嗎?
爲什麼每個人都如此的嫌棄她?出來被大哥嫌棄,在家裡還得被爹孃嫌棄。
哎!她表示真的好憂傷!
看出她心中所想,玉舒皓無奈的搖了搖頭。
“穎兒,古人那句話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是讓你不識字,每天就只知道打打鬧鬧,乾點整人的小壞事,而是讓你多學些後宅生活之道。”
“大哥你就得了吧!你妹妹我這輩子就算嫁不出去,打死我也不去學那什麼琴棋書畫,還有那什麼狗屁針線活!”
聞言,玉舒皓不由得蹙眉,沉聲叫了一句,“穎兒——”
知道這是自家大哥要發火的前兆,玉晴穎忙笑眯眯的抱着玉舒皓的手臂晃了晃,一臉諂媚的開口,“大哥,我錯了,我剛剛就是一時順口,所以就說成那樣了,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無心的,求求你你回去之後別把這事告訴我師傅,不然他真的會打死我的。”
看着一犯錯就拿出自己的招牌辦法來求他原諒的玉晴穎,玉舒皓已經是哭笑不得,攤上這麼個與他性子成極大反差的妹妹,他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還說什麼回去之後別告訴她師傅?這簡直就是在糊弄他!
當初,穎兒的師傅本來是中意他的資質,想要收他爲徒,但是因爲他當時已經拜了別人爲師,便將把此事回絕。
可是穎兒的師傅還是不甘心,便常住在了玉家,天天來磨他,希望他答應。
他那時年輕氣盛,不懂得與人周旋,無奈之下,頭腦一熱,想着惹不起總躲得起。
於是,修書一封告知家人,在半夜偷悄摸出家門,外出歷練去了。
誰知道,他五年之後回家,從父母口中意外得知穎兒的師傅竟然收了穎兒爲徒,還帶着穎兒外出歷練去了,說是一年後,會還他們一個優秀的穎兒。
他當時就有些不放心,覺得穎兒師傅太不靠譜,一次特意和他爹孃談論起穎兒會不會掉溝裡?誰知道他爹孃大手一揮,說沒事,穎兒師傅與他們是深交好友,對穎兒可好了。
第二年,穎兒歸家!穎兒師傅直接銷聲匿跡。
玉家人上上下下在看到穎兒的那刻,全部驚呆了!傻眼了!
與記憶中的穎兒來比,穎兒個子雖然高了,長得越來越水靈動人了,但是人卻黑了,瘦了不少,最爲重要的還是那身打扮,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假小子。
而且,說話言語粗俗,行爲舉止無一絲端莊。
如果不是因爲認得自家孩子,身份得到證實,玉氏夫婦在第一眼看到又黑又瘦的假小子穎兒時笑着喊他們爹孃時,在心底都紛紛有了要把穎兒直接掃地出門的衝動。
事後,一家人從穎兒口中得知,穎兒師傅的確對穎兒很好,只不過穎兒師傅那個大奇葩,完全就是把穎兒當成男孩子養。
如果不是穎兒師傅和自家爹孃熟絡,外加穎兒保證自己從來沒有被穎兒師傅虐待過,穎兒師傅現在估計早已經成了他們玉家追殺的頭號對象。
玉舒皓到現在都還記得當他質問穎兒師傅是怎麼教的穎兒時?穎兒師傅當時是這樣對他說的,說穎兒變成今天這樣,不是他當師傅的教得不好,而是他這個哥哥給害的,誰讓當初不肯答應做他的徒弟。
當時,玉舒皓因爲氣急,還和穎兒師傅打了一架,結果卻是打得不相上下,而現在,穎兒師傅每次見了他,都是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他每次看得火大,卻又拿穎兒師傅無法。
最爲主要的還是穎兒師傅一直對當年他不答應做他徒弟一事耿耿於懷,這些年來可沒少折騰他,總是暗地裡慫恿他這個無良妹子給他搞小破壞,也因爲他還毫無防備,前幾次還一整一箇中。
他記憶中最爲過分的還是一個月那次,他無意中喝了加料的茶水,後又被穎兒師傅點了穴道,更是直接將他丟進了怡春院,讓他飽受了一夜的精神折磨和身體折磨。
這件事他和穎兒師傅都閉口不提,心底對於彼此的戒備卻是又高了兩分。
他一直難忘那晚上的事情,最近都在找機會朝穎兒師傅下手,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此時,穎兒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他倒是不介意利用一次自家妹子。
“穎兒,看在爹孃現在不在這邊的份上,我暫且饒過你一次,但是這次的錯誤我也會記着,如果下次你還再說髒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就把你這次的錯誤一起給回稟給爹和孃親知道,你明白了嗎?”
玉晴穎點點頭,“大哥,我明白了,可是咱們能不能商量一次?”
知道魚已經上鉤,玉舒皓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板着臉道:“商量什麼?”
“就是商量我可不可以做件事來抵消這次的所犯的錯,譬如說我抄寫一遍我的名字。”玉晴穎笑眯眯道,眼見自家大哥的臉色越來越黑,尷尬的笑了兩聲,“我的意思是我會把自己的名字寫得很好,要實在不行,我寫十遍,如何?”
見自家大哥還是不說話,玉晴穎心底如小鹿亂撞,哭喪着臉道:“大哥,我真的錯了,要不我把我的名字寫一百遍?好不好?”
“只要你幫我辦件事,這件事我就可以不和你計較,如何?”
“什麼事?”玉晴穎下意識的脫口而問。
玉舒皓正想說出自己的打算,可想到現在人身在皇普國,還有其他事情等着處理,而穎兒師傅的事情卻是可以先擱置着,頓了頓纔開口說:“暫時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吧!”
玉晴穎低低的哦了一句,卻是聰明的沒再多問,她心底很是明白,自己這個大哥看似笑得一派閒適,宛如鄰家大哥哥,實則狡詐腹黑着呢!指不定她什麼時候就被賣了!
看着自家妹子這幅表情,玉舒皓很是無奈,笑了笑提醒出聲,“穎兒,有些時候,別被自己的雙眼矇蔽了真相,雖然三國六城現下皆是流傳着沈家大小姐癡傻醜顏,但是剛纔從她進醉仙樓的那一刻,我們便一直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你難道就沒有發現,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成爲了衆人的焦點,但是她卻平靜以對,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了她,而且就是在面對皇普子簫那等渾身充斥殺伐之氣的人都能夠泰然處之,顯然,她不畏權勢。”
“再者,她方纔被花月容所圍困時,你看她可曾有一點驚慌,就算身上受傷,也不皺一下眉頭,自己受傷嚴重,卻去關心一個並未受多少傷的丫鬟,還捨命去救,如果換做別人?你覺得這世界可有幾人做到?此人不但待人平和,又重情重義,還是一個看破世態炎涼,卻又是個堅強獨立能夠隱忍的人,無論是誰,都會喜歡上。”
“那大哥你也會喜歡上她嗎?”玉晴穎愣愣的問道。
玉舒皓啞然失笑,“沈大小姐太過優秀,不是我想喜歡就能夠喜歡上的。”
“哦,其實大哥你喜不喜歡沒關係,這種女人是個極爲聰明的,就算沒有感情糾葛,也可以列爲合作對象,或者是利用的對象。”玉晴穎笑眯眯的說道。
眼見她滿臉算計,玉晴穎擡手就在她的腦門上賞了一爆慄,低聲呵斥道:“不準胡鬧!”
“大哥,痛痛痛啦!”玉晴穎捂着被敲打的地方,滿臉哀怨的開口,“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這樣打下去,你妹妹我真的會被你打傻掉的。”
見她這幅樣子,玉舒皓很是無奈,又滿是擔憂,自家妹子現在就是個長不大孩子,也不知道這之後誰能夠寵着她,慣着她的小毛病。
“大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玉晴穎不滿的嘟噥道。
“穎兒,我們現在人身在皇普國,而這皇普國臥虎藏龍,水很深,在加上現在這次皇普國皇后生辰,其他兩國和五城都有派人潛進皇普國內,現在的皇普國的危險度增大,而我們玉城在皇普國境內能調遣的人少之又少,你可千萬給我記着,不能出去到處闖禍,如若不然,我也護不了你。”
“大哥,我知道了!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我心底清明着呢!”
聽着她的回答,玉舒皓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假的聽進去了,當下滿是寵溺的開口,“我們出來的時間很長了,走吧,這就回客棧去,準備一番,明日好進宮面聖。”
玉晴穎恩恩了兩聲,看了一眼四周,這才轉身快步跟上了玉舒皓。
片刻功夫,兩人便徹底的消失在了巷子中。
……
初晴回院子時,從窗戶的地方發現沈謹言已經從牀上坐了起來,這才輕敲了兩下房門,在得到沈謹言讓她進門的允許後,這才推門而進。
初晴快步走到牀前,衝着沈謹言福了福身子算是見禮。
“大小姐,這是喬府差人送來的信,說是喬公子給你的。”
看着遞到面前來的信,沈謹言伸手接過,隨口問道:“送信的人呢?”
“送信的人已經回府了,不過大小姐你放心,我已經讓張管家給打點銀兩了!”
沈謹言低低的恩了一聲,“你出去吧,我有事在叫你。”
房門開了又合,沈謹言的視線這才落到了手中的信封上。
謹言親啓這四個筆鋒凌厲飄逸的大字讓她眼前爲之一亮,忽然有些好奇喬錦凌會在信裡說些什麼,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
拆開後,才發現裡面只寫了一句話。
“白泉寺,後山竹林見。”
自打三日前從醉仙樓回來後,這幾日她便留在院子裡養傷,哪裡也沒去。
只是,讓她詫異的是,沈心言第二天就來了她的院子,說是要教她彈琴,在得知她受傷後,先是慰問了一番她的傷勢,又裝模作樣的說幾句她不能夠繼續學琴真是可惜了,這才離開。
當天下午,宇文昊也來看她,當時與宇文昊前來的還有那個她並不是很熟悉的南疆國公主南伊靜,而他們離去後,其他朝中各大臣家的女兒都有人前來看她,只不過這些人她不熟悉,全部讓張管家設宴款待一番便算是解決了應酬。
事後,她才得知,只因爲那日她和花月容大打出手之時,皇普熙澤曾出現在醉仙樓內,被皇城內的有心人給傳得有?子有眼的,說她他日定是九王妃無疑。
此時距離皇后蘇婉的生辰宴還有三日便在皇宮內舉行,而這兩日,皇城內各大賭坊甚至還有人下注她的命數到底會如何?是嫁進九王府還是不能嫁進九王府?
沈謹言在聽初晴說買她會嫁入九王府的人還挺多時,就忍不住心動,還想着找個合作伙伴來大撈一筆,本來是內定軒轅錦輝的,兩人還商量過,可是他在皇普國沒有大量現銀,沈謹言只得將這個想法壓下。
現在喬錦凌送上門來,她突然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她的福星,居然來給她送錢了!
想法間,心情大好的沈謹言衝着門外喊道:“初晴,你進來幫我梳洗一番,我現在有事出去一趟!”
“是,大小姐!”
初晴進來後,幫沈謹言梳了個簡單的髮飾。
沈謹言本來是打算隨意穿身衣服就去見喬錦凌,可想到自己每次和他見面時的樣子都不是很好,當下讓初晴在相爺吩咐下人給她做的那些衣服堆裡找了件正式點的衣服穿上,這纔出門往白泉寺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