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聞言眼睛都亮了,起身去打聽:“是的,你最近見他回來過嗎?”
“他啊?應該好久沒回來了,他本來也不愛回那個家,說起來也是個可憐孩子,爹不疼娘不愛的,奶奶也是整天罵他要債的,那小孩成績還挺好的,真是可惜了。”
程果問了附近許多人家,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徐言的正面評價,她下意識地多問了一嘴:“那你知道他平時要是不回家的話會去哪裡嗎?”
老闆娘嗑着瓜子,眼裡調笑意味分明:“你們是他同學啊?”
“是的,他好幾天沒去學校了,大家都挺關心他的。”程果含糊其辭,她猜老闆娘也並不是真的想問他們的關係。
“這我倒不清楚,不過他還有個混日子的小舅舅,應該是在送快遞吧,我以前見他們經常在一塊兒吃飯,你要不去他小舅舅那兒找找?”
說着,老闆娘就在抽屜裡扒拉着什麼,半天才終於翻出來一張褶皺的名片,“吶,就這,不過他那個舅舅也是個不定性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在幹快遞。”
今夜實在太晚,就算要聯繫也得等第二天了。
程果又打包了好幾份小吃打算給唐檸帶去。
下着雨的路上行人寥寥,他們小跑着躲進前面的公交車站避雨,突然之間程果那種好像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倏然轉身東張西望,心跳砰砰加速,最近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但她一個高中生有什麼值得被盯上的?
林舒彧在距離她幾步的位置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直到車子停到面前,程果纔跟着他上了車。
翌日,程果撥通了那張名片上的手機號碼,卻發現號碼已經是空號了。
她又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過去,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出租屋,周圍環境很差,送快遞的車還停在門口,看樣子家裡有人。
可她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都沒人應,隔壁有人不耐煩地探出頭來:“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別敲了,這傢伙出去避風頭去了,裡面沒人。”
沒人?可明明剛纔程果還看到窗口好像有影子一閃而過,難道是她的錯覺?
“最近都沒人來住嗎?這裡已經空了?”
“那我哪兒知道?別吵我休息,到別處玩去,現在的學生怎麼連學都不上了,天天在鬼混什麼呢。”
砰的一聲,程果碰了一鼻子的灰,還無緣無故被人埋汰了一頓。
當天傍晚,程果本想等唐檸放學後兩人一起回唐檸家,結果卻迎來了惶恐不安的唐檸。
她站得遠遠地剛要伸手跟唐檸打招呼,立刻被迎面衝上來的唐檸挽住手臂,“快跑。”
沒頭沒腦的,她被唐檸裹挾着跑出老遠,看唐檸氣息不定的樣子,還以爲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程果甩開她的手好笑地問:“出什麼事了?我也沒這麼讓你丟人吧?”
唐檸喘着粗氣搖頭,一張臉漲得通紅:“不、不是,聽說最近有個奇奇怪怪的女人天天在你們學校門口晃,到處攔住你們學校的同學打聽你的事情,林舒彧叫我無論如何都要攔住你,千萬不能被那個女人撞見了。”
程果愣住,“打聽我?”
“是啊,聽林舒彧說,那個女人應該是類似記者之類的,她一開始還進你們學校到處找同學問,被你們學校保安給轟出來了。”
難怪唐檸這麼緊張,能不緊張嗎?那可是記者啊,萬一在她面前說錯了什麼話可是要被追着不放的。
“不過林舒彧真的好關心你,什麼事都替你想在前面,我跟他們約了晚上來我家寫作業,順便說說那個記者的事情。”
唐檸小心着措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程果看出來自己那點小心思,她看程果沒什麼反應,拉着她飛快地鑽進停在路邊的出租車裡。
然而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她們都沒見到林舒彧的身影。
反而是陸修遠打來電話,含糊其辭道:“對不起唐檸,我和阿彧晚上臨時有點事情,我們改天再約個時間吧。”
程果當時也沒想到那麼多,畢竟她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到革命感情那麼深厚,臨時爽約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直到幾天後她回到學校,才聽說原來那晚林舒彧出事了。
據說那天是因爲林舒彧整整曠了一個晚自習,他們班班主任找到林舒彧家裡才知道林舒彧好像是被校外的小混混打了,那晚在醫院裡折騰到大半夜纔算清淨下來,但是坊間傳言,林舒彧被打和倪程有關。
程果也不知道爲什麼林舒彧捱揍都能跟自己扯上關聯。
課間時分,班裡沒什麼人,程果桌邊忽然站定一個人。
是莫晚晚,程果記住她還是因爲她號稱班花,班裡的男生都喜歡屁顛顛跟她身後。
莫晚晚居高臨下地看着程果,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你跟林舒彧怎麼認識的啊?”
“關你屁事?”
程果託着下巴,一點面子也沒給莫晚晚,在這個教室裡想看她笑話的人多的是,也不差莫晚晚這一個。
沒想到會被這麼直接地反嗆,莫晚晚臉色頓時變了變:“林舒彧可真夠倒黴的,因爲你被捱打,他媽媽都急死了,還以爲他在外面招惹什麼事了,他那種好孩子本來應該是根本不需要父母操心的,你能不能不要給他找麻煩?”
聽莫晚晚這語氣,她跟林舒彧應該關係不錯,小女生這點小心思,程果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惜她懶得跟莫晚晚糾纏。
“那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找麻煩?”程果反問,一臉的不耐煩,她可沒時間跟莫晚晚在這裡牽扯不清,林舒彧究竟爲什麼捱打應該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莫晚晚氣急,想不通林舒彧怎麼會跟這種人有關聯,漲紅着臉跺了跺腳,憤憤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