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露沒有從程果那兒得到什麼八卦訊息，看出來程果對這件事不感興趣，甚至還有點排斥，悻悻地閉了嘴。
但是沒想到到了下午，幾乎整個班裡都在討論這件事，這些小屁孩的腦在發生倪芮的事情時程果都已經見識過了。
不負責任的猜想瞎掰，毫無邏輯可言，還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破綻。
“阮珩啊，好像聽認識他的人說，他以前就是個小混混，初中的時候還打過女老師，誰都管不了他，長大後就是社會的渣子。”
“你們沒聽說嗎？說他媽媽是被他活活燒死的，嘖嘖，這種人，爲了過上好日子真是什麼都敢做啊，太可怕了。”
“是啊，沒準是他現在的父母想養育他，他又想擺脫窮日子，所以故意縱火呢？也可能是他父母教唆他放的火？反正不管是哪一種，這都不是正常人能趕出來的事情吧？”
“話說回來，既然他不是林舒彧，那林舒彧去哪兒了啊？”
七嘴八舌的討論裡突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知是誰插了一嘴：“莫晚晚，你不是說你媽跟林舒彧媽媽是閨蜜嗎？連你媽都不知道這事兒啊？你媽還能不知道閨蜜的兒子變了樣？”
破天荒沒有加入她們八卦的莫晚晚顯得很不耐煩，連頭都沒回：“你們煩不煩？我記得開學測試你們幾個都考得很爛吧？還有心情在這兒關心別人的破事？”
那幾個女生吃了癟，不甘心地切了一聲：“氣急敗壞什麼啊，又不是在說你們家的事。”
“就是，莫晚晚你不是喜歡林舒彧嗎？那麼問題來了，你到底喜歡的是這個林舒彧還是那個林舒彧啊？”
聽起來像是繞口令似的，程果無語地搖了搖頭，這些女生的嘴可真碎，不過莫晚晚平時也是不遑多讓，只不過這次玩笑正好開到了自己身上，屬實活該。
莫晚晚瞪了她們一眼，剛想開口時，班主任杜蔚進來了。
聚成一團的八卦團紛紛作鳥獸散，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杜蔚不滿地說道：“你們幾個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是高三了？還有時間浪費？聚在一起聊天是吧？這麼喜歡聊天，要不去辦公室你們乾脆一次性聊得痛快？”
鴉雀無聲，沒人敢擡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程果聳了聳肩，埋頭繼續做卷子。
一連好幾天，林舒彧都沒有來學校報道，程果原以爲他只是因爲腳傷的原因耽擱了，漸漸地才發現了不對勁。
這天的體育課正巧是跟林舒彧他們班同一個時間，解散後程果偷跑過去找了個機會跟陸修遠說話。
“林舒彧什麼情況？你知道嗎？他打算什麼時候來學校上學？”
陸修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開學那天他沒來，我還打過電話去他們家，不過是他媽媽接的，好像是說林舒彧的腳還得休養，所以向學校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我連他的聲音都沒聽着。”
陸修遠的眼神有些閃躲，程果不由得想起開學前唐檸說過的那番話，難道陸修遠真的對林舒彧產生了什麼想法嗎？
“你是不是也信那些謠傳？”
陸修遠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也沒有，就是有點納悶怎麼會有這種謠言傳出來，你不覺得這種事情本身就很離譜嗎？”
是很離譜，但通常聽上去越是離譜的事情越是真的。
“你們是好朋友，我覺得無論如何，好朋友之間應該多少是有一些信任的，是吧？”
“我不是不相信他，但他自己也沒有出來說這事兒，我覺得他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程果一時語塞，那天跟林舒彧說過此事之後，他們就沒再聯繫過，她甚至不知道林舒彧是什麼想法，打算怎麼做，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現身吧？
莫名其妙的，她想起了因爲傳謠不得不離開的倪芮。
希望林舒彧不會是下一個倪芮。
週日那天，程果被唐檸一個電話叫去了時代廣場的麥當勞。
週末麥當勞裡全是玩耍的熊孩子，鬧得程果耳朵疼。
她在角落裡找到唐檸後，不滿道：“你就不能挑個人少的地方？”
“今天是週日，哪兒都人多，這裡有空位可以坐你就知足吧。”
程果無語，直接切入正題：“說吧，什麼事這麼着急忙慌地把我叫出來？”
“再等一會兒，林舒彧應該馬上就到了。”
“林舒彧？”程果呼吸一窒，還以爲自己幻聽了。
唐檸肯定道：“是啊，林舒彧，陸修遠去他家接他去了，這麼久沒見，不得聚一聚嗎？而且不是說林舒彧一直沒去上學嗎？大家都很關心他。”
陸修遠去接林舒彧倒讓程果頗爲意外，她還以爲陸修遠心裡對林舒彧多少已經有些隔閡了，不會這麼主動去找林舒彧。
“誒，這麼快就來了。”
程果循聲望去，林舒彧雙手拄着柺杖，被陸修遠護着慢慢經過整個麥當勞，來到她們身邊。
半個月不見，林舒彧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精神十足，半點沒受那些傳聞的影響。
反倒是陸修遠有些放不開，幫林舒彧坐下後，撓了撓腦袋，問：“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林舒彧笑：“老樣子。”
“好。”
陸修遠急着跑開了，瞧他這樣子，程果都能想象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多尷尬。
程果重新看向林舒彧，他上上下下看上去都很好，她倒是放心了不少。
“陸修遠怎麼把你從你媽手裡騙過來的？”
林舒彧無奈道：“我媽又沒關着我，也沒不准我出門，怎麼被你說的我好像在坐牢似的。”
秦清對兒子的掌控欲肉眼可見，程果可不信秦清沒有限制他的自由。
“那你怎麼不去學校？”
“腳沒好利索，行動不太方便，我爸媽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再養一段時間再去學校比較好，不給學校亂添麻煩。”
“那你落下的課程怎麼辦？”
唐檸噗地笑了：“你以爲林舒彧培訓學校白上的啊？以他的智商，暑假的時候學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