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檸知道程果沒有說實話,但也懶得追問,突然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我看到倪芮被一羣小混混圍住,該不會就是周哲那幫人吧?”
程果看着她沒有說話,等於已經是默認了。
唐檸瞪大眼睛,嘆了聲:“偶買噶,要不要這麼巧?當時我沒有仔細看,我要知道是周哲他們,我就不跟你說了。”
“周哲是個很難纏的人?”
爲什麼不管是莫晚晚還是林舒彧唐檸,好像都很不喜歡周哲這個人,但是程果卻覺得周哲不像是那種不好應付的人。
“難纏倒不至於,但就是儘量不要跟他扯上關係就對了,連我們學校的見到他們那夥人都繞道走,何況你們學校這種資優生?話說回來,他來找你做什麼?”
“大概是覺得倪芮被我欺負了,想來替倪芮找回場子吧。”
程果懶洋洋地說着,但心裡倒覺得周哲並沒有這種意圖,即使有,也在昨晚灰飛煙滅了。
按照周哲自己所說,倪芮上了高中之後就開始和他保持距離,假裝不認識他了,這會兒突然又跑來找他,他心裡應該會很高興纔對。
雖然他極力表現出自己和倪芮只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但是程果直覺他喜歡倪芮,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跑來請自己幫忙,他應該完全無法拒絕。
唐檸無趣地翻了個白眼,沒再多問,兩人又聊了週末去看球賽的事,早早就打道回府了。
自從那天周哲來校門口高調地找過程果之後,程果再次變成了班裡的議論話題。
她甚至開始懷疑到底是她讓倪程變成了班裡的話題中心人物,還是倪程當年本就是這樣度過的?
俞思露偷偷過來安慰她:“你別聽她們瞎說,當她們放屁就行了。”
程果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怎麼難道我以前是會在乎別人怎麼說我的人嗎?”
以她瞭解到的倪程人設來說,倪程獨來獨往且性格孤僻,壓根就不可能會在意別人在背後怎麼議論自己。
倪程不在意,程果就更不在意了,她雖然討要倪程,也覺得兩個人從來就不是同一種人,但是在這方面,程果覺得兩個人倒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別人說管別人說,自己該幹嘛還幹嘛,且絕對不改。
俞思露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倪程以前也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說什麼的人,更何況是現在?
“週末校隊有一場友誼賽,借了市裡的體育場踢,到時候一起去。”
程果也不能說不,畢竟都已經答應唐檸了,多俞思露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友誼賽的那天,豔陽高照。
程果和唐檸結伴來到市體育場,俞思露她們已經先到了,佔了最好的位置等着她們。
來看比賽的人比程果想象得要多,可能是恰逢高中放假,因此許多同學都趕來爲自己的學校加油助威,莫晚晚自然也來了。
然而程果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她從人羣中擠過去,拍了那人一下:“你也來看比賽?”
許燚嚇了一跳,一見是她,乾巴巴地笑了笑:“是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我也來看看你們秋陵高中的整體實力如何。”
“你們不是提過比賽嗎?我們學校實力怎麼樣你還不清楚?”
許燚聳了聳肩:“那可不一定,每個隊伍遇見不同的對手在戰術上都會有變化,多研究研究對手總是好的。”
程果一眼就看穿了他:“你是來研究林舒彧的吧?”
她在許燚身邊坐下來,許燚今天是一個人來的,戴着鴨舌帽,一副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氣質,但程果居然覺得這個男孩子還挺可愛。
許燚咂了咂嘴:“他有什麼可研究的,他實力怎麼樣我一清二楚,我來研究別人的。”
“你聽過有一句話叫做死鴨子嘴硬嗎?”
“你這個女生,長得還算過得去,但是一開口說話就一點也不可愛了。”
可愛這種詞語從來都按不到程果頭上來,程果不在意的抿了抿脣,說笑間,觀衆席一片鼓掌歡呼聲,運動員進場了。
林舒彧他們是跟對手一同進場的,簡單的儀式過後,比賽正式開始。
程果平時對體育賽事沒什麼興趣,也壓根不懂什麼足球場上的規則,看場上二十二個人圍着一個球跑來跑去,睏意漸漸襲來。
倒是唐檸,本來就喜歡足球,再加上喜歡陸修遠,所以愛屋及烏,平時沒少看足球賽,程果大老遠的就能聽到唐檸的歡呼聲。
許燚突然靠近程果,因爲人聲熱鬧,唯有靠的近些才能聽到對方說話。
他說:“你猜今天誰會贏?”
程果幾乎毫不猶豫地開口:“當然是秋陵高中。”
他冷哼道:“你倒是對林舒彧很有信心。”
“雖然我不怎麼懂足球,但足球是團體運動,我是對他們整個團體有信心,就算林舒彧一個人再厲害,其他人都不給力也沒用啊。”
許燚突然對這個女孩子有些改變了,“我覺得你們會輸,不信走着瞧。”
程果本來對這場比賽的勝負沒有任何想法,但是許燚這麼一說,她莫名的勝負欲反而起來了,睏意頓時消失,緊張得關注着場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上半場兩個隊都沒有進球,到了下半場,對方的攻勢突然猛了起來,而秋陵高中顯然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下半場開場還不到十分鐘就被人攻破己方球門。
這個進球成了正常比賽的縮影,那之後,秋陵高中迫切地想要把比分扳回來,越是心急,就越是露出了更多破綻,又被對方連進兩球。
到比賽結束的時候,秋陵高中以0:3的比分輸給了對手。
觀衆席突然就沒那麼熱鬧了,女生們雖然不懂足球,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學校會是輸家。
連程果心裡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她的目光迫切地追尋着場上低頭離開的那個少年。
心裡的某一處,突然之間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疼。
原來,她根本就見不得林舒彧失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