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從古至今朝廷官員便是有假日的, 這也不稀奇,似禎娘這一般讀書的閨閣少女還有寒暑假、旬休、各種節假等, 更何況官老爺們了。不過假日是很有說法的, 這也是自然, 畢竟是國有國法麼, 總不能容着官員隨意假日。

先秦時代官員假日已經很難考了,不過漢時倒是清清楚楚的有‘每五日休沐’,再算其餘年節假日, 倒也算不錯。不過假日最多的是唐朝——那時是‘十日休沐’,還有當時每年節假日共有四十七天, 此外官吏們五月還有十五天的田假,可以抽身照顧家中農活。九月有十五天的授衣假, 以便秋收和準備冬衣。

這樣計算起來全年旬假三十六天,節假四十七天,再加上田假和授衣假三十日, 總數多達一百一十三日, 幾乎是做兩日休一日了。

宋朝名義上假日倒是比唐朝要多些, 首先北宋沿襲了唐代的十日一休沐慣例, 也是每歲三十六日, 而節慶假日則更多,有七十七天。其中包括元日、寒食、冬至、天慶節、上元節都是各休七天。至於天聖節、夏至、先天節等七個三日假,以及立春、清明、端午、天祺、天貺等二十一個單日假。

旬休與節慶假相加, 宋宋代官員便有假日總共一百一十三天。此外,皇帝、皇太后的生日、忌日等也有天數不等的休假, 比如忌日假,大忌十五天,小忌四天,這樣說來宋代的休假比唐朝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有一條,宋時防止官員亂請假更爲嚴厲,同時宋朝戰事頻繁導致許多時候假期是被取消。這樣說來,實際是不如唐時的。

不過再如何說都是比本朝要強得多,本朝開國□□大概是窮苦人出身,見不得官老爺們太舒服。不止許多原本官員們的福利削減、待遇降低,譬如俸祿這一點就是銳減的,就連這假日也是一樣。

□□給百官取消了旬假,一年到頭就只三天假,然後還有冬至放假三日,元宵節放假十日,元旦放假五日——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不過這些是有說法的放假,還有官員們自己有事的假日——婚喪嫁娶、生病遷居等,這些自然也是能夠請假的,並且假日多少有着詳細規定。唐宋時候差不多,以成親爲例,都是自己成親九日,直系五日,旁系三日,四服兩日,五服一日。

當然,同樣的這些假日到了本朝依舊被□□削減過。只是□□時候是看得緊,等到□□之後,立刻就不同了。雖說祖制不可改,但是都是聰明人,官老爺有的是法子繞過去。

然而一切真正成體統還要到武宗皇帝時期,這位正是一個不大在乎祖制的,雖然他也沒有回覆唐宋時候的樣子,總歸讓大家鬆了一口氣。至於官員請假也大方了許多,按着這位聖上的說法,除了某些位置走不開的官員,自己成親都是准許一月假日的。

這可方便了周世澤,要知道他與禎娘又不是本地嫁娶,光是來去路上就夠嗆了。再有安應櫸也是幫忙,這一年他也回來,同樣讓周世澤隨從護送,算是出公差。然後與周世澤的婚假連在一起,不只是結婚日子夠了,兩人還能安安生生休息些日子呢!

也正是因爲有這個,周世澤年前便到了金陵。只是因爲着即將成親的關係,並不能上門拜會,最多就是送來年禮禮物等。

周世澤這邊是這樣,顧家卻已經是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就連一個年節也沒過去,也就是草草走過。實在是因瑣事太多——不說成親是多少千頭萬緒,只說在顧周氏這裡哪有那麼容易點頭。就是盡善盡美,她再看來也是差着一截哩!

等到年後請期這一日,周世澤將兩家早就擇定的佳期,用紅箋書寫男女生庚,然後由媒妁攜往顧家,訂下迎娶的日期——所以這請期又稱告期,俗稱選日子。當然,也不只是關於迎娶日子,就是有關婚禮各項事宜也是這時候商議的。

媒婆手上奉上禮書,不過這就是一個過場罷了,真的日子和事宜等是早早就商定的,哪裡會等到今日再來推拉?真不怕因着大家有不同耽擱後頭的事情,那不是讓等着參加婚禮的看笑話麼!

果然顧周氏接過禮書只不過是隨意瞟過,再不上心的。只是拉住媒婆道:“劉姐姐,這話好與你說,那些東西早早已經定下來了,也沒甚看的。只是那一日的前後你可要盡心,到時候還有你呢!”

這媒婆在顧家得了多少好處了?不看情面也看銀子,這時候又顧周氏這句話,立刻拍手道:“這不消太太說哩!我原是做這個,自己盡心盡力本就是應該。再有我如今說媒小姐和周少爺是難得的一對兒,我心裡也歡喜,原本十分心力的還不是要用十二分?而且太太還是這樣和善慈悲,我沒的說的!”

顧周氏點點頭,旁邊有丫頭上前又是奉上紅包,媒婆就更是笑的牙眼不見了。顧周氏自然不會是在乎這點子好處的,她想要的就是女兒出門那一日能夠萬事如意十全十美。

送走媒婆,文媽媽見顧周氏的樣子也是道:“你還憂慮什麼呢?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禎娘是甚樣人?再沒有比她更聰明的,周家姑爺又是愛重她,你有給了她堆山填海一樣的嫁妝。這些東西,但凡有一樣的新娘子就稱得上命好,有的是人羨慕。何況禎娘還是樣樣都有,真個這樣也要放心不下,那天下比不上禎孃的女子都不要活了!”

前些日子正是萬事齊全了,便請來各家女眷行添妝禮。其餘的不說只說打頭的嵌寶銀象駝水晶燈二座,上有寶蓋珍珠絡索,共重一百九十八兩。這就讓人說不出話來了,更不要說其餘的珍奇器玩。

譬如綾羅綢緞、毛呢裘紗等似乎是不要錢的,準備了四十八種,每種少則二十四匹,多則八十八匹。這邊罷了,除了一些有名在外的料子,光耀的不得了的,再貴的料子也就是幾兩銀子一匹,說出去晃眼,其實對顧家這樣的人家也是平常。

真正的乾貨應該是金銀珠寶、田宅鋪面、古董玩物這些。爲了這些顧周氏也算是傾盡全家之力的,置辦出來的東西好讓人咋舌事後太太奶奶們哪一個不是感嘆:“也不愧是珍珠顧家了!”

最近連着的幾場婚事倒是一下讓禎孃的添妝禮給壓過去了,包括盛國公府的幾位小姐。也幸虧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顧家這也不同,正是一筆絕戶財,多也是應該的。不然說出去把個輕狂的名聲傳揚,也是不好聽的。

因此也有人道:“有甚可豔羨的,自此之後就沒得什麼顧家了。既然是這樣,哪怕萬貫家財,也不稀罕。有這些還不如有個父兄撐腰——還是在九邊,誰知道什麼時候有個不好呢!”

旁邊有說話正的,聽到這樣的陰陽怪氣也有刺回去:“豐厚家財誰不稀罕?只怕是自己沒有,在這裡說酸話呢!要我說有這些總比沒有好罷。這些話也少說,免得將來真有發這樣財的機會,卻是自打嘴巴了。”

這樣的傳言也很快傳到周世澤這一處,周世澤自然是不搭理這樣事兒的。他本不是爲了顧家錢財,對於錢財也不大執念——足夠自己花銷也就不管了。況且在他眼裡,自己和禎孃的婚事就是自己和禎孃的婚事,滿心歡喜,至於旁的人說好說歹真個不大聽見。

但是跟着身邊一起來的可就不見得不在乎了,這一回周媽媽和錢媽媽只有周媽媽一個來,至於錢媽媽則是在家看家,並預備着婚禮等事。除了周媽媽外也還有其他體面媽媽、媳婦、管事等人一起來。這時候可不是就議論起來了。

特別是這些管事和媳婦,並沒有來過金陵,更加不知道顧家的底細。原來只知道自家少爺出門一趟,在金陵找了個財神娘娘一般的奶奶,至於到底多有錢,那就一概不知了。

不過他們想着老家晉商已經足夠有名了,平常豪商大戶見過不少的。近的有一條大街上的世鑫少爺,還是親戚呢,也是出了名的有錢,排場大的不得了,難道比他家還闊?然而這一回來過金陵,打聽了顧家情形,才真知道自家是坐井觀天了。

有個媳婦就道:“真是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東南不知道錢少。原來還說咱們山西是個錢窩子,有的是富商把自家家財埋在地下,可以說遍地黃金。如今來了東南才曉得人家的大小。”

更有見識的一個管事道:“你哪裡知道,人說東南有錢人家就是家裡掃地也能掃出金子呢!咱們老家的豪商早些年與徽商不相上下,東南豪商也不能弱了去。只是這些年來東南海貿越發長進賺錢了,人家坐擁地利,又有什麼法子?想要同樣擠進海貿,人家地頭蛇不應哇,就同以前東南的商賈要做蒙古邊貿是一個道理!”

周媽媽見他們說來說去也沒說到點子上,只得皺眉道:“盡說些沒用的,咱們只議論少奶奶家財有什麼意思?不是要說這送嫁一路上該如何妥帖,以及給家裡送信該如何照着少奶奶家的意思打點一應麼。”

一個十分年輕的媳婦就笑道:“周媽媽這話說的,咱們倒是想說這些正事的,只是媽媽也要想這有甚說的。原來一樣樣都已經是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少奶奶家裡又不是那等歪纏的,沒駁回來一件。既然是這樣,哪還有什麼好說?不過說來也是讓人不解了,按說不是越有錢越麻煩麼,可是你們看婚嫁這些事情,小人家纔是不斷推拉,似少奶奶家這樣的都是極體貼人。”

有人卻是回道:“這個有些道理,卻也不算全對。這該說是少奶奶家人好,不然就算是大戶人家也有的是麻煩哩!之前表小姐不是嫁了宋千戶家?中間計較起來可是讓宋太太頭痛,還險些因此退親了!”

周媽媽聽他們說這些,又想到那年輕媳婦的話,不由得啞然失笑——也確實是自己關心則亂了。可不是這個道理,明明是已經清清楚楚的,自己還憂心些什麼?到時候只管做事就是了。

正想着這個,就忽然聽旁邊有人問道:“周媽媽你是咱們中唯一見過少奶奶和姑太太的,你與咱們說說罷。少奶奶是個甚樣人?咱們只怕少奶奶不好伺候——人是這樣金尊玉貴的,還是獨養女兒。若是實在厲害,我想着我家孩兒能尋個空兒,到了年紀也不進內院了。”

周媽媽聽話瞪了這人一眼,正色道:“自己位置心裡難道不清楚?既然與主家當差,連自己的一把骨頭都是主家的,怎麼說起這話來了!不是挑揀主子麼!還好只有咱們幾個知道,要是說出去,人以爲周家就是這樣,該如何想?”

見人還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大概是覺得這不過是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常理人情’,自己卻是太小題大做了。周媽媽卻是不管這些,道:“你們可別這樣了,少奶奶確實不好伺候,這也是應該的,哪家千金小姐是好伺候的。那些山野村婦倒是好伺候,該說根本不要你們伺候了。不是我有什麼看不上她們,只是這樣的來做家裡主母,你們覺得應該?”

見衆人總算有些明白了,周媽媽才接着道:“這樣的混賬話再不必說了——話說少奶奶只怕也輪不着你家大妞去伺候。人原來就是家裡丫鬟婆子無微不至照料着的,將來陪房和丫鬟多着,只怕不用咱們!”

聽到這話,在場的都是一怔。若說原來的擔憂不過是一個母親的打算,轉圜餘地大得很,後頭周媽媽的話可就厲害了,正關係着在座人將來家裡的位置。家裡十幾年沒得主母,只怕都忘記主母身邊的人掌控內宅纔是應當。

而到時候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些老臣可不是要給顧家帶過去的人讓位。想到這個大家纔有些急切:“周媽媽你可要個主張來,少奶奶初來乍到的就把咱們甩開可是不成的,這可讓人寒心。”

周媽媽雖然管理者周家後院,本身也是極能爲極忠厚極公正的,但是水至清則無魚,她不能事必躬親,手底下就要用人,那麼自然下頭有些小心思重的也不能免了。只不過這些都是挑選過的,心思還在分寸之類,因此周媽媽才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然而真說她喜歡其中這樣的人,那就是不了。這時候還頗覺得出了一口氣,背過身去,因說道:“我不過是個老婆子,不過因爲奶了少爺幾口,得了少爺一點信任纔有這些體面。可說起來不過是同別人一般的賣身婆子,水再高也漫不過橋去。到時候少奶奶到家就是主母,她說什麼不是天經地義?”

有些人立刻灰了心,有些人卻是急道:“這道理誰沒有呢?話說咱們這些這十幾年難道什麼都不算?兢兢業業的,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是有苦勞的罷。既然是這樣,多少該得些尊重!”

周媽媽卻是微微一笑,直截了當道:“若真是隻是一點尊重,那自然不難。少奶奶我見過,好歹是知書識禮長大的,規矩是一點不錯。到時候諸位真的是本本分分,那麼兩廂好看,少奶奶自然會論功行賞,各有尊重。只是怕有些個人要的不只是這一點尊重,還想以前一樣日子!”

說着周媽媽冷冷掃過衆人一眼:“這是做夢!有主母和沒有主母能一個樣麼?我當然知道有些人來說是原來日子好過,頂上沒人管着麼。然而主母進門纔是名堂正道管家,可別忘記本分!”

有些人被周媽媽說的惱了,臉紅反口道:“媽媽可別說的這樣厲害,還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管家這些年,您也算是大權在握了,我不信您自己沒得了好處,如今又願意這樣爽快鬆手?”

周媽媽笑着搖頭,只覺得這幫人實在太愛以己度人,都不曉得自己。於是道:“人和人可不同,我或者得了些好處,但絕不會比你們多。至於是不是因此死不放手,那就是你們猜錯了,我如今也年紀大了,巴不得少奶奶接手,我只每日舒舒服服過日子!”

話說到這份上,該頭腦清醒的自然是頭腦清醒,不清楚的也就說不清楚了。周媽媽只最後道:“我曉得有些人是不甘心的,只是該想想位置!少奶奶打理後宅纔是名正言順,真個扛起來哪裡能抵得過。你們想的是或者少奶奶是個臉皮薄性子軟的,況且你們一起作怪,同氣連枝,就是主母也輕易不能發作。”

“然而你們只怕打錯算盤了,少奶奶本就是天之驕女,況且年輕傲氣,真讓她不好看,反而會讓她越發要料理了你們——到時候可別指望少爺出手,且不說你們不佔道理,就是佔着道理又如何?從來沒聽說過家裡家主爲了下人與主母不好看的。”

這邊周家僕人在有打算,那邊顧家下人自然也是有打算的。早些時候後院可是人人活泛起來了,都想擠進禎孃的陪房人選裡。這些人選寶瓶軒裡丫鬟們的家人是有天然優勢的。

不過六房下人已經選定,至於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更不必說了,就是寶瓶軒這些人就是。這時候大家早不再鑽營這些,而是討論起到了周家大家各有什麼差事,能不能比如今強。

“這是當然的了,到時候小姐過去就當家,咱們這些跟過去自然能夠卡緊緊要位置,哪家不是這樣的?當家主母當家主母,哪有身邊人不重用的。只是有一點不好說,都說一個蘿蔔一個坑,原來在位置的周家人不好對付!”

“這有什麼難的,人家雖然是先來的,可是卻沒得後臺。別人家的老人後頭都有個原本的老太太坐鎮,說是老人輕易動不得。周家卻不同,本就是等着小姐去安排的,只管放心。”

禎娘可不曉得自家要帶去的家人已經在議論這些了,她心裡雖然打算過這些,卻着實不算上心。在她看來這事兒正是理所當然,中間還能出什麼波折呢?比起這些心裡計較,她最近更加忙着原本與小姐妹們來往。

要知道,之前的輪流東道過了,如今就是大家輪着出嫁了——也不只是婚禮當日,還有婚禮之前邀請親朋好友來到的添妝禮,同樣也是要去的。不過禎娘意料外,她添妝禮之後,第一回去別人的添妝禮,大家竟一起說起她了。

——從古至今有的是男女婚嫁厚彩禮厚嫁妝的,一個是爲着心疼兒女,另一個就是炫耀家財。禎孃家這一回添妝禮可是鎮住了一批人,就算是之前日日在一起讀書的同學們也沒有不吃驚的。

等到禎娘之後玉清的添妝禮上大家還說過一回,玉潤只磕了瓜子,笑道:“早知你是個富的,卻不知到了這個地步。要是早知道,應該讓你多多東道,反正你是大財主,咱們一點也不心虧哩!”

玉灩也跟着道:“可惜可惜,以後也沒什麼機會了——人都去了山西,實在不能夠了。不要說東道,就是咱們要打秋風也動不了。要知道禎娘那些寶貝,只要拿出一件就足夠腰纏十萬貫!”

禎娘聽她們這些調侃,一點也不覺得難爲情,只是笑過,慢慢道:“那敢情是好的,我全不在意這些,你們要來就來就是——可別想着看我笑話,不吃這套。”

禎娘正說這話,忽然覺得手上多了什麼。原來旁邊盛國公府的一個小丫頭給自己奉茶時候底下有個紙條,這樣的事情禎娘並沒有聲張,不過是若無其事收了,攏在袖子裡,然後就像是沒有這回事,依舊與小姐妹們談笑風生。

知道上了回家的大車,她這纔拿出那紙條。看過卻連眉頭也沒動一下——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裡,用這樣一個小丫頭不露痕跡地送來一個紙條,禎娘本以爲是有怎樣的後宅事情,卻是沒想到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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