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蘢？”黎蒼輕聲喚她，緊盯着她仍然閉着的雙眼：“嶽蘢……”
嶽蘢的睫毛開始顫動，發出幾不可聞的哼哼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起來有點沒力氣，不過眼神清清亮亮，看到黎蒼之後立即笑起來：“我沒死啊？”她居然一下就坐了起來，環視四周：“哎？這是哪裡？”
黎蒼胸中涌動着柔情和歡欣，大致講了一下池森爲她換血的事情，嶽蘢聽完怔了半響，瞪大眼睛問：“我現在，算是你們族裡的人了嗎？”
“算。”
嶽蘢扭頭看向池森：“他……真的死了？”
“嗯。”
兩人都沉默下去，畢竟池森也算是爲他們做出了巨大犧牲。
黎蒼扶嶽蘢從牀上下來站好，仍然有些緊張：“你覺得怎麼樣？又沒有什麼不舒服？”
嶽蘢動了動胳膊兒腿兒，笑着看他：“挺好呀！”忽然她神情變了變：“好像……”
“怎麼了？”
嶽蘢的表情有些複雜，伸手在自己胸口撫摸了兩下。黎蒼以爲她心口不舒服，正想爲她舒緩，她卻推了他一把，生硬地說：“離我遠幾步。”
黎蒼莫名其妙：“怎麼了？”雖然奇怪還是退了兩步。
“站着別動。”嶽蘢說完就轉身背對着他，在自己身上胡亂摸來摸去，還打開褲子往下看，惹得黎蒼更緊張：“身上癢？很難受嗎？”
嶽蘢不說話，從背後看起來似乎在生氣。黎蒼不明白她是怎麼了，着急地轉過她面向自己：“怎麼了？說話！”
嶽蘢擡眼看他，嘟嘴：“是不是不管怎麼樣，你都喜歡我啊？”
黎蒼沒有猶豫地回答：“是。”
嶽蘢哭喪着臉拿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黎蒼一陣臉紅：“你……”話音未落，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嶽蘢說話帶了點哭腔：“我爲什麼變成男人了？”
黎蒼的屋中，站着樊澄、楚寒、白真，俞盛漠然地站在門口，像個門神。嶽蘢坐在沙發上，卻拒絕黎蒼靠近她，黎蒼只好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神情
複雜地看着她。
樊澄的眼睛在嶽蘢身上來回地看，得出一個結論：“倒也不太像男人……打扮一下還是能繼續做女人的。”
嶽蘢瞪他：“那裡面怎麼辦？揮刀自宮嗎？”
樊澄想笑卻不敢，強忍着說：“手術也許……”
黎蒼一個眼刀甩過來，樊澄的後半句被他自己吞下去了。
白真十分認真地分析：“嶽蘢換過池森的血液，所以繼承了池森的能力，應該是這樣吧？”
嶽蘢反應極快：“池森的能力——難道是能隨便變男變女嗎？”
三個人異口同聲：“是的。”“沒錯。”
嶽蘢的絕望減少了一點：“那麼就是說，我還能變回來的啦？那要怎麼變？”
三個人齊刷刷看向俞盛，卻沒敢出聲。黎蒼也看向俞盛，問：“你知道吧？”
俞盛的聲音仍然冷清：“我去哪裡知道。他變女人的時候又不給我看。”
“我印象裡，就沒見過池森變女人。”楚寒忽然說：“他一向不喜歡自己這個能力，族裡只是聽說他有這種能力，誰都沒見過。”
樊澄八卦心大起：“他跟他那位在一起的時候，是男人還是女人？誰知道？”
嶽蘢的重點再次偏差：“他那位難道是男人嗎？”
樊澄點頭：“對啊！是男人啊！以前一直以爲池森喜歡男人，現在想想，沒準兒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女人！”
“爲愛變性？”嶽蘢眼裡的八卦也藏不住了：“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樊澄開始滔滔不絕：“我就見過那男人一次，當時看見的池森還是男人的樣子，感覺他們挺親密的，當時我怎麼沒想過池森有可能私下變女人啊？”
“也許他就是一直以男人的身份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嶽蘢開始分析：“喜歡男人也沒什麼問題啊。”
黎蒼氣悶地瞥了樊澄一眼，樊澄立即閉嘴不再接話。黎蒼再次問俞盛：“你和池森比我們都熟，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線索，該如何運用這個能力？”
俞盛眼神冷冷：“想不出
來。”
嶽蘢懊惱地環抱住自己：“我不想當男人！”
黎蒼坐到她身邊，不顧她反抗地抱住她：“沒關係，肯定有辦法的。”
樊澄給楚寒和白真使眼色，三個人悄悄離開，順手扯走了俞盛。
嶽蘢在黎蒼懷裡掙扎了幾下就沒動了，甚至還抱住了他。黎蒼見她不再推拒自己很高興，摸着她的頭頂輕聲說：“你別怕。”
“不怕。”嶽蘢還是不太開心：“就覺得奇奇怪怪。可能池森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嗯。”黎蒼說：“我很感謝他。你活着，比什麼都好。其他不重要。”
“聽你這意思，看來我變回女人的可能性很小啊……”嶽蘢擡頭看他：“男人你也接受嗎？”
黎蒼哽了一下，點頭：“是你，就接受。”
“呀！你在猶豫什麼！”嶽蘢掐他的臉，故意逗他：“你猶豫了一秒！”
黎蒼終於笑起來。
他的嶽蘢活過來了，並且不會再因爲與他親密而有任何生命危險。雖然現在似乎也親密不了，但是——
只要她活蹦亂跳地在他身邊，就好。
黎蒼對着嶽蘢的脣印下去，輾轉流連逐漸深入，帶着他多日來的憂傷思念，盡情釋放着滿腔的柔情。嶽蘢熱切地迴應他，這一個吻似乎經隔多年，而他們也彷彿重生。
黎蒼的吻越發激烈，吻得嶽蘢喘息都開始困難，兩個人卻都沒有停下的意思。然而當他的吻一路向下來至她的脖頸，嶽蘢殘存的理智就回來了，艱難地推開他，瞪眼：“不行！”
黎蒼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溫柔地抱住她，在她耳邊的低音炮炸開：“我不介意。”
嶽蘢訝異地看着他，他的耳朵又紅透了，聲音更低還帶着誘惑：“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我熟悉你。”
嶽蘢差點淪陷在他的這番情話裡，然而黎蒼剛剛再度壓下來，她就逃也似的從他懷裡跑了出去，急匆匆地丟下一句話：“不不不，我接受不來，我需要時間！”
黎蒼在她身後莞爾，起身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