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蒼走進嶽蘢的房間打開衣櫃,在一衆睡衣之中選了一件最保守、長度過膝的睡裙。他拿着睡裙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嶽蘢的聲音帶着邀請:“我被沐浴露迷眼睛啦看不見,你放在裡面的桌上吧。”
黎蒼覺得人生受到了巨大的考驗,握着門把手半天沒有動。
浴室裡水仍然嘩啦啦地響着,嶽蘢又在叫喚:“放好了嗎?”
黎蒼打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
浴室很大,推門進去之後還有長桌和沙發,周邊是存放換洗衣物的高低櫃組合,再往裡走纔是沐浴間。因爲嶽蘢要住在這裡,又特意配了一個梳妝檯和沙發椅。
黎蒼把睡裙放在長桌上準備出去,眼神卻不受控制地看向沐浴間。寬大的雕紋玻璃上隱約可見嶽蘢的身影,熱氣氤氳之間並看不真切,而他的耳朵卻全紅了。
黎蒼迅速向門口走去,卻聽見“哎呀”一聲慘叫,嶽蘢滑到了!
黎蒼沒有多想就衝了過去,一把推開沐浴間的門,看見嶽蘢坐在地上正在呲牙咧嘴,忍住去看她的衝動,只盯着她的雙眼:“摔到哪裡了?”
嶽蘢委屈地揉着頭,卻說:“腿。”
黎蒼此時不僅耳朵紅,連臉都是紅的,恨不得自己的雙眼閉起來,但卻沒辦法迴避,只是問:“腿怎麼樣?能動麼?”
“動不了,好像扭到腳了。”
到底是腿還是腳?嶽蘢說完就有些後悔——邏輯呢?合理性呢?
然而黎蒼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思想去考慮這些問題,眼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說:“我扶你起來。”他迅速在外間拿了一條大毛巾,上前一把裹住嶽蘢,順手將她扶起來就要往外走。嶽蘢卻哎哎呀呀地不肯走,雙眼幾乎蘊淚,一臉疼得要死的悽慘樣子可憐兮兮地看着黎蒼:“好疼,走一下下都好疼。”
黎蒼在她面前蹲下:“我揹你。”
嶽蘢妝模作樣地趴向他的背,卻又叫喚着腳疼一點也動不了,一臉
虛弱地靠在沐浴間的門上。黎蒼沒再勉強,起身將她打橫抱起,嶽蘢毫不客氣地死死扒在他胸口。
黎蒼抱着她往二樓走去,雖然她看起來被毛巾裹得嚴嚴實實,但畢竟只隔着一條毛巾,黎蒼手中的觸感與以往大不相同,而且自從剛纔看到了她的胴體,他就一直有些心猿意馬。
嶽蘢就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兩隻手還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黎蒼的心裡彷彿擂起戰鼓,嶽蘢的每一下觸摸都像是正打在他的鼓點上,催促他無所顧忌地奮勇向前。
他從不知道,原來忍耐是如此這般磨人心神。
他曾爲了獵殺一頭異常兇悍殘忍的狼人而獨自臥在雪地三天三夜,那時的忍耐漫長而孤寂,卻沒有讓他感到一絲一毫的折磨與無奈。而今,此時此刻他的心,卻像是被百爪撓心,一貫的寧定早都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從一樓到二樓,漫長得簡直像一個世紀。
黎蒼抱着嶽蘢走到她的房門口,嶽蘢卻死死扒住他:“你不給我擦藥嗎?晚上我要是疼醒了怎麼辦?”
就差直接說“我要跟你睡一起”。
“我會來。”黎蒼抱她進屋把她放在牀上,嶽蘢不開心地看着他,他視而不見地去取了跌打傷藥回來,問:“右腳?”
嶽蘢伸出右腳,黎蒼半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打開跌打傷藥倒在自己手裡,輕輕揉在她的腳踝上。
嶽蘢微微嘟嘴看着他,見他很細心地給自己擦完藥,沒好氣地說:“你喜歡男人嗎?”
黎蒼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擡眼望進她雙眸:“你明知道不是。”
“哼。”嶽蘢白他一眼:“在你這裡嚐到的挫敗感太猛烈了,我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
黎蒼蓋好藥瓶站起來,拉過薄被蓋在她腿上:“睡覺。”
嶽蘢瞪了他一陣,忽然眉目順從地點點頭:“哥哥說的話,妹妹還是要聽的,那我就睡了,晚安。”
她說完就真的躺下去蓋好被子,眼
睛一閉。
黎蒼被這個稱呼噎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反駁也不對辯白也不行,在原地悶悶嘆氣,還是打算離開。然而剛轉身,那個妹妹就祭出了殺手鐗:“對了哥哥,你看肖遠謹這個人怎麼樣,要是你也覺得挺好的,我就答應他的追求算了,結個婚生個孩子,好歹有個家了。”
黎蒼向牀前逼近兩步,低迴的聲音裡帶着抑鬱:“我不是你哥哥。”
嶽蘢背對着他:“呵,那是什麼?”
黎蒼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就走上前去直接躺在她身邊,對着她使勁一摟貼近自己。帶有警告意味的低音炮迴盪在嶽蘢耳畔:“就是這個。”
嶽蘢渾身的毛孔都被這句話炸開,她一個翻身就抱住了他,親暱地蹭進他懷裡,得意地低笑:“我就知道。”
黎蒼將她重重扣進自己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收緊懷抱像是要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懷抱裡。嶽蘢也抱緊他,貪婪地呼吸着他的氣息,低聲軟糯有點撒嬌又有些委屈地說:“別再推開我好不好?你喜歡我,我知道的。”
黎蒼的手撫上她的後腦,脣貼上了她的額頭,輕輕烙下一吻後就一路而下,順着她的眉眼、鼻尖、臉頰直至雙脣。嶽蘢驚訝於他的主動和溫存,略帶小心地迴應着他,忐忑地觀察他的反應,生怕他突然又停止,或者突然又離開,抱着他的雙手摟得更緊。
“嶽蘢……”黎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帶着些潮溼的情意。嶽蘢感受到他這一聲呼喚中別樣的情愫,擡眼望他:“你後悔嗎?”
黎蒼微怔:“後悔什麼?”
“後悔標記了我,”嶽蘢的聲音低下去:“後悔失誤在我身上。如果你沒有失手,甚至如果你失誤在你同族的人身上,你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樣糾結了?”
嶽蘢蹭在他的頸窩裡:“我是你的累贅。”她委屈地總結:“你的朋友們都這樣覺得。”
黎蒼沒有說話,捧起她的臉,準確無誤地吻在她的脣上,強裝平穩的呼吸聲漸漸粗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