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蒼只是看着嶽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嶽蘢盯了他幾眼就要走出巷子,被他一把拉住胳膊。嶽蘢有些惱怒地甩開胳膊,一臉戒備地叫喊:“你想幹什麼?光天化日的!我可不怕你!”
黎蒼擡手想再拉住她,她卻後退兩步,完全警戒的樣子令他渾身難受,不由自主地垂下手。而就這麼一個空檔,嶽蘢已經跑出他幾步遠,還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跟上來,腳下跑得更快了。
黎蒼站在巷口看着嶽蘢跑遠,心口一陣錐痛。曾經的親密無間瞬間浮上心頭,讓他的呼吸都有些艱難。眼看着嶽蘢跑過了馬路之後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一溜煙地離開了。
就在近處的樊澄看着這一幕,心裡也是難受得不行,池森也沒了聲音。樊澄鬱悶地自言自語:“看到蒼王本人也沒有想起來?好奇怪啊……那對她來說到底什麼纔是印象最深刻的記憶呢……”
池森的語氣突然暴怒:“還不切腹自盡還等什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記憶的後門到底留在哪裡了?”
樊澄哭喪着臉:“我哪裡知道?我只會留個後門,哪裡知道是什麼?這不都要看她腦子裡什麼事情最深刻嗎?幹嘛都怪我啊……”
車門忽然被打開,黎蒼坐進了副駕駛。樊澄和池森立時閉嘴,都定定地看着他。
黎蒼看上去有些嚴肅,目光雖然沒有看向他倆卻仍然充滿威懾:“你們倆爲什麼一起出現在這裡?”
樊澄和池森都沒回答。黎蒼的語氣更沉:“在跟蹤她?”
“沒有沒有沒有……”樊澄連連擺手,卻又覺得這根本說不通,又點點頭:“也算是吧……不過沒有惡意啊……”
池森瞪了樊澄一眼,解釋說:“看到你跟着她,就跟過來看看。
“那麼說是在跟蹤我?”黎蒼的語氣更加不善,直截了當地說:“池森,我敬你是族長,不想與你爲難,但你要是動她,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池森笑了笑:“我能怎麼動她?”
“舒林的那些小動作都是經過你默許的。”黎蒼冷哼:“我不想跟你計較是看在你一直幫我壓制柏月,沒有讓柏月有接近嶽蘢的機會,你以爲我
是怕你?”
“你就當我在伺機殺她好了,反正如何解釋你都不會信。”池森並不在乎地說:“你天天跟着她想幹什麼?讓她想起你?之後再渾身疼痛一直疼死嗎?”
黎蒼難掩眼中的痛色,皺眉低沉迴應:“我不會再讓她發現。”他打開車門下車,站在車邊瞥向樊澄:“有你在,應該不是什麼壞事,但小心被他騙。”
樊澄連忙點頭:“不會的,我有分寸。”
黎蒼不再說什麼,很快離開了。池森凝視他的背影,幽幽地說:“永遠都是一副果敢的樣子,做什麼都心裡有數。”
族中。
池森回到族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幽閉的地牢,柏月正關押在那裡。
柏月被關在牢房的盡頭。這牢房已經很多年不曾啓用,但設備一應完好,並不像一般牢房那樣陰暗潮溼,看起來跟簡單大方。
柏月看見池森就撲過來站在門口盯着他:“你來幹什麼?黎蒼呢?叫他來見我!”
“他不會來。”
“我要直接生吃了他!”柏月憤恨地怒吼:“他殺光我所有族人!還把我的族人暴露在月光之下!我要殺了他!我要活吞了他!叫他來見我!”
池森頗有耐心地聽她吼叫玩,說:“眼下就有個機會能讓他嚐到痛徹心扉的滋味,你要試試麼?前提是不能殺黎蒼。”
柏月斜瞪着他:“說!”
“殺掉嶽蘢。”池森冷冷地說:“只要這個女人死了,黎蒼就是一具屍體,比活着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
柏月懷疑地看着他:“這個我當然知道,但這個女人並不好殺死,恐怕現在黎蒼還在保護她。”
“我可以幫你支開他,讓你有充分的時間來操作。”
柏月更加懷疑:“你爲什麼幫着我解恨?你懼怕黎蒼威脅你的族長之位?”
“隨你怎麼想。”池森並不在意:“我會放你出去,你愛怎麼做都行,但我有一個要求。”
柏月略略不耐:“你的要求真多。”
“讓那女人死得好看一點,別弄得全胳膊少腿兒的,毀容更是不行。”
“你這是什麼要求?”
池森的笑容
高深莫測:“你懂什麼?只有她死之後還跟從前一樣,黎蒼看見了纔會痛不欲生。如果搞成稀巴爛的樣子,你覺得誰見了會有好感?還能抱着痛哭一番嗎?”
柏月狐疑地盯着他:“你究竟爲什麼要幫我?”
“他就跟太陽一樣。”池森微微嘆氣:“太耀眼了,晃都我眼暈。”池森微笑:“我受不了這光芒和亮度,必須把他變成毫無生氣的死灰才能放心。”說着,他打開了牢房的三層鎖。
柏月從牢房中走出來,忽而瞭然地一笑:“你是不好意思說吧,黎蒼對那個女人的付出和犧牲,大大超越了從前你對心上人的付出,讓你覺得如鯁在喉,每天都覺得愧疚難耐。所以才這麼想弄死黎蒼吧?不想看到他跟那女人有什麼好結果,是不是?”
池森自嘲地笑:“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不愧是黑狼族歷代中唯一的女首領。”
提到黑狼族,柏月笑不出來了,眼眸中顯現出一股狠辣:“我會讓黎蒼心痛難當,難受都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池森鼓勵地微笑:“拭目以待。”
幾天後,嶽蘢去往劇組探班,見到自己喜歡的男女明星,跟他們暢聊甚歡。沒想到陸雲鬆也在劇組,嶽蘢見到他覺得有些尷尬,他倒是一臉自如地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見。”
其實距離上次海洋館約會之後,也不過一週半的時間。
嶽蘢也笑着打招呼:“你好。怎麼會在這裡?”
“來看看進度,還有些工作要現場調節。”陸雲鬆麻溜地從一旁桌上的禮盒中抽出一盒遞給她:“鮮花餅,你應該喜歡。”
嶽蘢確實很喜歡鮮花餅,就接了過來並道謝。陸雲鬆看着正在佈置場景的人,提議:“下一場是重頭戲,你想不想看看?”
嶽蘢看了看場景就明白是自己寫的重頭哭戲,當即答應:“好啊!”
很快男女主演進入場景中開始拍戲,嶽蘢邊吃鮮花餅邊看着。只見女主角打開房門走出來,男主角正靠在門邊,一擡頭對上女主角的眼睛,四目相接,火光四射。
嶽蘢突然停住了。鮮花餅停在嘴邊,一動不動。
那男主角的臉上戴着一個口罩,黑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