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象雞蛋的男人遲疑了一下:“如果採用發肥的方法來做,恐怕得用上好幾個月,只怕將軍呆不了那麼久!到時候,只有您一人賞玩這俑燈可不少了許多樂趣?”
“那倒是,但是你說用快的法子做出來的俑燈不夠完美嗎?”
“阿芙,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手藝,我神彈子做的俑燈難道你還不相信?”
神彈子向前一步,輕輕拉起夫人的手放在脣邊深深一吻:“阿芙,這麼些年來你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只有我最忠誠,從來沒有離開過阿芙。對您千依百順,從來沒有違背過您的意思。您喜歡做人俑燈,我就爲你做人俑燈,你讓我爲城主府設下禁制,我便爲城主府設下禁制!我這一生都爲了你啊!只要你對我一笑,我就魂飛魄散!”
夫人任憑他的嘴脣在自己的手上蹭來蹭去,她擡起另一隻手撫了撫神彈子光溜溜的頭頂,長嘆一聲:“我知道你最好!在我身邊的人當中,數你最忠心耿耿,現在就連古慶兒,也漸漸長大,對我不如從前那般好了!”
“他對你不好!”神彈子猛地一下擡起頭,兩隻沒有睫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對你不好,我就把他的護體禁制給他取掉,讓他失去陣術的保佑!”
“不!”夫人一聲驚呼:“不要取掉古慶兒的護體禁制,聽說大齊王已經是武氣十級的強者,你要是取掉古慶兒的護體禁制,古慶兒怎麼打得過他。”
神彈子垂下頭,把臉緊緊地貼在夫人的手掌心裡:“夫人說不取就不取!神彈子什麼都聽您的!”
夫人的臉上掠過一絲厭憎的表情,她的手指彎了彎,好象想把手收回來,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厭惡,把手掌平平攤開,讓神彈子貼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夫人說:“神彈子,我也下來蠻久了,也應該回去了!”
神彈子擡起頭來,輕輕拍了拍夫人的手:“也好,阿芙說這幾天就要弄那個小姑娘,神彈子還需要準備準備呢!”
兩人道了別。
夫人從密道中走出來,一個漆黑而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古慶兒,你怎麼來了?”夫人有些驚喜地說。
“母親,你的壽誕就在二十天後,孩兒是來問你可有什麼特別的禮物是您所喜歡的?”
夫人緩緩走到呼延古慶的身後,張開雙臂緩緩抱住他:“你知道我喜歡的禮物是什麼。”
“母親大人!”呼延古慶掙脫開去:“希望從此以後,我們能夠母慈子孝,給安都城民衆做一對模範的母子!”
呼延古慶向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可汗派人向我提親,要把五公主嫁給我爲妻!我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大約在您的壽誕之後就會開始籌劃婚事,希望母親能主持我的婚禮!”
“呼延古慶!”身後傳來夫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蘇小小每天都在計算着日子,距離夫人的壽誕一天一天地接近,城主府裡的人們好象遺忘了蘇小小,沒有人再來看她,除了桃花會送來一日三餐,客
院裡便沒有什麼人會來。
所以,當那個頭長得象雞蛋的裁縫再次出現在蘇小小面前時,蘇小小一眼就認出了他:“你不是裁縫大爺嗎?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來是特地邀請姑娘去試衣服的!”
“試衣服?”
“是啊!我給姑娘一共做了好幾套冬裝,雖然量好了姑娘的尺寸,但是人穿衣服都有個鬆緊習慣的不同,所以想請姑娘去我的鋪子裡試試成衣,再改改!”
“好吧!”蘇小小點點頭,她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所謂的裁縫根本不是個裁縫,但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即使不跟着他走,他也會有千萬種方法把你弄走。
蘇小小跟在裁縫的身後往前走着,走了一會兒,遇見了陳實。
陳實看見裁縫和蘇小小走在一起,頓時臉色一變。
“陳管家,您好啊!好久不見!”蘇小小衝他揮揮手,指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神彈子說:“這位裁縫帶我去裁衣服呢!如果陳管家看見了我的哥哥或者弟弟,麻煩您告訴他們一聲,說我的衣服以後都夠穿了,夫人賞了我好幾套呢!叫他們以後都不用給我買衣服了!”
陳管家點點頭,側過身體讓兩人過去。
裁縫帶着蘇小小分花拂柳走到用白色石頭修成的水池旁,裁縫用手在池子邊上的一朵蓮花上按了一下,只聽見“軋軋”幾聲響,池子裡的水忽然形成一個漩渦,從中間流了下去。
等水流光了,白石池子的底部向下打開,它周圍形成四道斜向下的樓梯,最終形成一個倒漏斗形的洞穴。
裁縫示意蘇小小順着白石梯爬下去,蘇小小搖搖頭:“不,我怕!”
裁縫惱了,手一晃,銀光一閃,他手裡多了一把亮閃閃的匕首。
他把匕首衝着蘇小小一晃,蘇小小轉身沿着白石梯往下走。
裁縫在她身後跟誰隨着她,亦步亦趨地往下走,他手裡的那把匕首卻始終握得緊緊的沒有放開。
下到白石梯的底部,面前是一條幽深不見底的甬道。
裁縫緊跟着蘇小小也下到底部,他伸手在石牆上某個地方一按,“軋軋”幾聲響,石梯收了回去,在頭頂合上。
裁縫向蘇小小做了請的姿勢,蘇小小隻得朝甬道里走進去。
裁縫說:“我其實不是什麼裁縫,毛小姐應該看出來了吧!我名叫神彈子,是名陣術師!毛小姐應該看出來吧!整個城主府裡都是我設下的陣法。”
蘇小小搖搖頭:“沒看出來!”
神彈子說:“姑娘沒看出來,說明姑娘不會武功,和姑娘一起來的那兩位就覺察出來了,還受了傷!不過打打殺殺這些武夫喜歡乾的事情,我神彈子都不屑一顧,只要用陣法把他們趕跑就好,這兩人的事情,我甚至都沒有向城主彙報。”
神彈子笑笑,也不等蘇小小回答,他自顧自地往下說:“陣術師都要依託點什麼東西才能佈陣,有的依託樹木,有的依託石頭,有的依託沙礫,而我,我是獨一無二的陣術師,我依託的是人俑燈!這
座城主府的禁制與衆不同,堅不可摧,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的陣術依託物是那些心懷着怨恨而死去的人做成的俑燈。”
他在黑暗裡自得的笑:“人俑燈的怨氣在夜裡子時達到頂點,陣法的強度也在這個時刻達到最強!只要會武功的人進入陣裡,便會受到壓制,武氣越高,壓制就越強,反抗也只能使他死得更快!”
蘇小小心想:原來這就是宣承燁和順慶在晚上悄悄離開的原因,兩人一定是受到這禁制所傷,才偷偷連夜離開,一直沒來找自己,恐怕受傷還不輕。
這樣一想,蘇小小又開始擔心起兩人來了!尤其是宣承燁,他在雪山上受的傷還沒有痊癒,這個陣術師把自己的陣描繪得如此厲害,恐怕宣承燁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
甬道很長,神彈子接着說往下說:“姑娘的氣場很特別,我還沒有想清楚把姑娘放在陣的那個位置,你要知道,若是位置沒有放對,有可能會減弱我的陣的威力。”
“那你一定要尋找個好的位置來放我!”蘇小小說:“千萬不要讓我白死了!”
神彈子一愣,有一會兒沒有說話:“難得一見有姑娘這麼有覺悟的人!一般的人在知道自己要被做成俑燈前,都是哭哭啼啼,那裡有姑娘這麼明白事理的人兒!”
“能在神彈子大師手裡被做成俑燈,流芳千古,遠勝於變成個老嫗,煢煢老去!”黑暗裡看不見臉色,蘇小小被自己的奉承話噁心得打了一個哆嗦。
這番話聽在神彈子耳朵裡,蘇小小卻立刻變成了他的知己。
神彈子猛地停住了腳步,蘇小小也停了下來,只聽神彈子激動得不能自己的聲音響起來:“知音啊!伯牙遇子奚也不過如此!要是能早些時間認識姑娘就好了!”
哦呸!蘇小小在肚裡大罵一句,心想:早些認識你,早些被你做成人俑燈麼?
蘇小小問:“做成俑燈前不是先要把人喂得肥胖了才做嗎?怎麼我現在不用被喂胖了?”
喂胖自己好歹需要時間,蘇小小指望如果要把自己喂到三百斤以上,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存活嗎?
神彈子很驚詫:“你連發肥這一過程都知道?”
“知道!”蘇小小點點頭。
神彈子萬分遺憾地說:“可惜啊!可惜啊!城主夫人的壽誕在即,不然的話,我定然另尋個人給她做俑燈!我還沒有收徒弟呢!你這樣的資質難得難得!可惜已經答應阿芙了,不然我真想把你給收做徒弟!”
蘇小小差點已經跪下來叫他師傅了,聽了他的話,才收回了這份心思。
“阿芙是誰?”
“夫人啊!”神彈子說:“她和阿若原本是我家的鄰居,阿若是她的姐姐,雖然阿芙是阿若從街上撿回來的,但是她們姐妹們的感情卻是極好的。古慶兒是阿若的兒子!古慶兒對阿芙可不怎麼好!但是阿芙卻極愛他,還命令我在他身上佈下了一個小型的陣法,能抵抗攻擊,提高戰鬥力!不然,你以爲他忠勇王的名稱是怎麼來的?老王那麼多個兒子,那裡會輪得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