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殷世喜的老巢,隱藏在費縣以南的老山套裡。
那裡,羣山連綿,峰巒疊翠。雖算不上山勢險峻,卻也是山路崎嶇、叢林密佈,綿綿延延的數十里。
密密的深草林子,是野兔山雞等,各種尋常動物的的快樂天堂,雖無大的野豬虎豹,卻也常有野狼的出沒和嚎叫。
這連綿不絕的綠色叢林子,曾是食不果腹的貧苦百姓人家,打獵貼補的好地方,但是自從被殷匪佔據之後,將進山的路口全都嚴密地封鎖了起來。可憐的莊稼漢們,便再也不敢輕易上山狩獵了!失去了一條生存的路子,以至讓他們原本就飢寒交迫的日子,越發變的艱難了起來。
土匪用以安身的地方,原是山上的一座寺院。過去曾也一度香火鼎盛的寺廟,後因連年的戰亂,導至食不果腹的鄉野村人,誰還有心思去拜佛求神?於是,隨着香火的日漸衰落,寺院裡的那些和尚們,也因無米可炊而無奈之下,大多離開了寺院,結伴奔往了他鄉。
殷世喜拉幫結匪之後,看準好山勢險要的他,便上山將寺院佔爲了己有,並將廟內剩餘的幾個僧人,全都統統趕了出去,逼他們下山別處安身。若大的寺廟,唯有那些慈眉善目的佛像尚還存在,默默地注視着,殷匪一幫人的胡作非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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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土匪劫持到匪巢的沈家嫡孫小金貴,見同伴們一個個都被放回了家,唯有自己被土匪給扣在山上,本就着急回家的他,變得更加的着急了。同時,脫離了衆鄉親的他,獨自處在這高山密林的匪羣之地,心裡趙發的害怕了起來。
此時的他,早已失去了原來的鎮定,那忐忑不安的心裡,如同揣着小兔子一般,七上八下地亂跳着。
“爲什麼不放俺回家?你們這些大壞蛋!爲什麼收了俺家的錢,還不讓俺回家?。。。。。。”心慌膽顫的小傢伙,開始大喊大叫地對土匪抗議着。
“爺爺,爹、娘,俺想你們!快點來救貴兒回家吧,娘---嗚嗚---”孤獨害怕的他,已不再好好吃飯了,並將飯菜用力扔的滿地都是。以此,來向土匪示威。
負責看管他的兩個小土匪,任由着他的吵罵,卻誰也不敢責罰於他。因爲殷大當家的,曾對全幫下令說:“沈金貴,就是咱今後的搖錢樹!一定要哄好、照看好,誰也不許動他一個指頭,否則幫規伺候!”
白天,小金貴被獨自關在一個黑暗的小房子裡,門外有兩個小嘍嘍看守着;夜晚,他,就會被帶到衆匪羣集之處,被幾個睡覺警醒的小頭目輪流摟着睡。以防其半夜逃跑,或被人給偷救。
躺在土匪被窩裡的小金貴,常常被半夜傳來的淒厲的狼嚎聲,從睡夢中驚醒,而嚇得面色慘白。又不敢聲張的他,只能把自己緊緊縮在被子裡,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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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的小金貴,已經絕食三天了。無論土匪給他弄來什麼好吃、好喝的東西,他都連看也不看一眼,就全都給打翻到地上。
土匪們有些慌了——萬一真把這“搖錢樹”給餓出個好歹來,豈不是斷了自家的財路?
傍晚時分,匪首殷世喜,竟親自端着一碗香噴噴的雞肉,來到了小金貴的面前:“好香的雞肉喲!聞一聞就讓人口水直流呀,嘖嘖,可真是太香了!。。。。。。吃一點吧?小傢伙?!。。。。。。”他故意將肉碗放在臉前,用力嗅着,堆着滿臉的笑,聲聲誘惑着小金貴。
“不吃,餓死也不吃!。。。。。。滾開,快點滾開!你這個大壞蛋。。。。。。”小金貴兩眼怒火,有氣無力地叫罵着。
殷世喜頓時拉長了臉,但他知道跟眼前這個小傢伙,硬來是不行的。轉頭再次堆上笑臉的他,強壓下了心頭之火,皮笑肉不笑地繼續道:“想不想回家見你爺爺啊?如果再不吃東西,你可是就等不到你爺爺來接你嘍!。。。。。。”他知道此時的小金貴,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一語,便扣住了金貴的要害。
“要俺吃東西也可以,但你要答應俺一個條件!”此時的小金貴,也着實餓的受不了了,望着那香味直往鼻子裡鑽的雞肉,那咕咕亂叫的肚子,迫使他不由的吞嚥唾沫。而且聰明的他,明白不吃飯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於是不再吵罵的他,反倒順水推舟地,與殷匪講起了條件。
“好,好,好!俺答應你,答應你!什麼條件?快點說吧!。。。。。。”殷世喜見沈金貴竟然答應了吃東西,不禁喜形於色地滿口應承着。因爲在他的心裡,小金貴只不過是個倔脾氣的小孩子罷了。量他怎麼樣,還能飛的出自己的手掌心?
“從明天開始,不準再把俺關在這個小黑屋子裡,俺要到外面的山上去玩!”小金貴開出了,他在心裡思考了很多遍的條件。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要求,卻是他小腦袋瓜裡,醞釀逃跑計劃的第一步。
“就這麼個條件呀?哈哈哈--俺答應,答應了!明天開始,白天讓門外的弟兄陪着你上山玩——去抓野兔,去打野雞。。。。。。這下,總可以吃飯了吧?”
“貪玩的小傢伙!也是,就你一個嬌養慣了的小少爺,老關着你哪受得了喲!。。。。。。”殷世喜見沈金貴開出的條件如此的單純,暗自偷笑着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嘴裡,還一個不住地自以爲是着。
小金貴已不再跟他搭茬,接過其遞上來的雞肉碗,默默地吃了起來。心裡,卻又在合計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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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世喜這回還真沒食言。
第二天,果然安排看守金貴的小嘍嘍,帶着金貴走出了寺院,到外面的山上玩耍。聰明的小金貴,一邊假裝與小嘍嘍抓野兔,一邊卻四下裡留心觀望着——暗暗給自己尋找着一條,逃走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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