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私囚
正在墨羽輕喝一聲,準備策馬離去一線天時,遠處杜公虎揚聲阻止了他。
不解回頭,淡淡等着對方有何貴幹。
杜公虎左手搭在腰間佩劍劍柄,闊步朝這邊走來,目光上下打量墨羽,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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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將軍有何吩咐。”
見杜公虎靜靜站着審視墨羽,龍向天疑惑上前,微笑抱拳詢問。
杜公虎不語,右手摩挲下巴,還是盯着墨羽看,墨羽皺眉,胯下馬兒躁動蹄晃。
終於,杜公虎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什麼,指着墨羽大聲喝道:“來吶,將這小鬼擒下!”
瞬間,十幾名士兵過來,舉着兵器圍住墨羽。
墨羽眼睛一眯,右手搭在幽泣劍柄,寒聲問:“閣下何意?”
龍向天也是一臉費解,蹙眉走到墨羽馬前,解釋着:“杜將軍,此人由我龍威鏢局應召,有何不妥之處惹了將軍?”
遠處,聽到動靜的龍清明、龍遷二人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龍向天立即指着墨羽說清來由。
聽了龍向天話語,龍清明淺笑問杜公虎:“杜兄,這位小兄弟可是與你有仇?”
杜公虎臉色一僵,略顯尷尬看向龍清明,引手低聲道:“清明兄,借一步說話。”
龍清明一愕,不明所以的跟着杜公虎朝馬車那邊行去。
在墨羽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二人在那邊交耳私語了一炷香時間,期間杜公虎時不時用手指向這邊。
“墨少俠,你可曾招惹杜公虎?”
趁着這間隙,龍向天皺眉朝士兵包圍中的墨羽問道。
聞言,墨羽再次細看杜公虎面貌,確認真不認識後,搖頭回應:“不曾認識,何來結仇。”
龍向天低頭思索,想來想去也不明白,擡頭,準備再說話時,那邊杜公虎與總鏢頭已經談話完畢,朝這邊走來。
墨羽冷冷注視,看對方究竟打着什麼主意。
杜公虎過來站定,朝手下士兵一揮手,士兵便喝吼而上,將墨羽逼下馬,逼到崖壁處,進退不得。
墨羽臉一沉,就想拔劍而出,但一看到人羣外杜公虎的不屑冷笑,心裡悚然一驚。
對方人多勢衆,還有五重天高手坐鎮,自己這樣反抗,定會落的義烏那羣匪徒下場,說不得正中對方下懷。
思前想後,幽泣最終沒有出鞘。
墨羽站在原地,沒有反抗被士兵擒住,繳了幽泣,反綁雙手,推到杜公虎面前。
杜公虎滿意點頭,衝龍清明等人抱拳道:“此次蒙貴鏢局助力,徹底絕了這夥勢力,也算大大揚了龍威鏢局的名頭,日後興盛,指日可待吶。”
龍清明趕緊躬身還禮,附身笑着:“哪裡哪裡,這次多是杜兄出力,才能一舉爲民除害,如此偉績,回去怕是又要高升嘍。”
說完,二人相視而笑,一旁龍向天看着墨羽,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龍清明一個眼色止住,無奈低嘆,攤手錶示對墨羽愛莫能助。
墨羽面色緩和對龍向天點頭,萍水相逢,能做到這般地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以後若是可能,當要感謝一番。
很快,周圍戰場已經打掃完,士兵們將匪徒有價值的東西收斂一空,連同那十來箱財物,一併裝在還算完整的鏢車上。
杜公虎與龍清明等人告別,然後轉身,招呼着軍隊開拔回城,墨羽則由兩人看押跟在後頭。
夜色消弭,天色逐漸露出魚肚白。
墨羽臉色蒼白擡頭望天,也不知道老乞丐和乞兒怎麼樣了,自己辛苦掙得錢,也被那無良士兵搜了去。
唉,愧疚心裡嘆氣,身上傷口撕裂又開始浸血。
押解士兵可不管這些,粗魯推着前進,疼的墨羽直吸冷氣,但始終不髮絲毫**。
前面,暗自觀察墨羽的杜公虎,見此暗暗點頭,出身軍旅,最好就是這種硬氣,雖不得已,但還是對後者高看幾分。
一路沉默,自一線天出來,日頭已經從地平線升起,朝霞炫燦,人馬不覺。
期間,幹餅涼水簡單補給了下,沿官道直行,浩蕩趕至巳時,才勞乏到達赤陽城。
杜公虎身份特殊,在城防軍諂媚恭送下,一行人不必排隊直接入城。
百姓避讓,通暢無阻穿過一條條街道,來到城西偏僻一處小院。
看着眼前荒蕪院牆,墨羽眉頭緊皺,四周一片寂靜,無有人影。
杜公虎屏退所有士兵,單獨帶着墨羽推開院子木門。
入內,院落一片破敗,只有一間紅磚瓦房矗立,雜草叢生,草頭能沒過膝蓋,一條人爲踩踏出的路徑,彎曲通向屋頭。
杜公虎眼底劃過厭惡,推着墨羽來到屋前,粗魯一掌拍開屋門,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乾草。
轉身,隨手在墨羽身上點了幾下,封住運功穴道,然後一把拉過推在草堆上,悶聲道:“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說完話也不多留,直接關門離去,留下墨羽一人,在這黑乎乎的屋裡懷揣不安。
很明確,杜公虎如此行爲,定是受了別人指使,而能驅使堂堂城主府將軍,又只能是城主。
自己初來赤陽城不久,斷不會與城主有何瓜葛,所以,有過節的只能是城主相關之人!
這般推斷,墨羽腦海中便應然浮現出一人——吳大寶!
對了,肯定是他!
街坊說他是城主表侄,其受了羞辱,定會動用私權,添油加醋在城主面前詆譭自己,這樣,城主礙於情面,於公於私都會抓捕自己。
想通原委,墨羽心中恨火盈赤,悔恨當初不能一劍結果了他!
現在可好,鏢白跑、幽泣上繳,最重要的是,延誤了老乞丐的救治。
身體傷口處已經麻木,隱隱灼燒,屋內一片黑,不知道外面過了多久。
墨羽閉上眼,靜靜感受那幾處穴道,內力每次自脈絡出發,都會受阻不前,幾經衝擊,都不得解開。
心裡低嘆,暫且停下無用功,養精蓄銳,也好應對那紈絝。
就這樣,外面時有野雀交鳴,時日無曉,在傷口已經結痂時,院落窸窸窣窣傳來腳步聲。
“來了!”
墨羽精神一抖,側耳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來到門口,趕緊閉上眼,裝作昏迷。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刺眼光照自屋外灑進,映亮整個屋內。
吳大寶手裡提着一根木棒,陰笑看着草堆昏迷的墨羽。
“臭小子,終於落在小爺的手裡了吧!嘿嘿~”
這次並未帶黃苟,就吳大寶自己,木棒在掌心上下顛着,踏步邁過門檻,直直走到墨羽跟前,探腳踹在墨羽背上。
墨羽身軀被踹翻個滾,眉頭微皺,咬牙沒有出聲,繼續裝昏。
“臥槽,不會沒氣了吧?”
吳大寶驚疑看着墨羽,嘴裡嘀咕着杜將軍不會騙他之類,俯身用手探墨羽呼吸,發現還有氣,只是很微弱。
起身,腳放在墨羽背上來回用力揉搓,墨羽還是沒有反應。
這下,吳大寶開始不爽,怨毒自語:“老子要把你弄醒,好生折磨,以泄當日羞恥之恨!”
將棒子扔在地上,吳大寶轉身走出門外,不知作何打算。
墨羽得空睜眼,開口喘氣,背部火辣辣的灼熱,幾處傷口又開始滲血。
沒半柱香時間,門外吳大寶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墨羽重新恢復原樣躺着不動。
“咯吱、咯吱~”
只見吳大寶擼起袖子,雙手費力拎着一桶水,艱難跨過門檻,來到草堆前,陰狠一笑,提起木桶將水潑在墨羽臉上。
嘩啦~
水衝在墨羽上半身,琳琳草堆亦被衝散,墨羽臉色一白,幽幽睜開眼,費力側頭,當看見吳大寶時,強裝驚訝,澀聲道:“狗紈絝,果然是你!”
“嘿嘿,”
吳大寶臉皮僵硬冷笑,瞪着眼睛上前,揪住墨羽衣領,啪啪幾個耳光抽甩,瞬間墨羽臉色紅腫,嘴角流出血線。
“給老子繼續嘴硬啊!”
搖着墨羽身體,吳大寶尖聲低吼。
墨羽劇烈咳嗽,不屑斜撇吳大寶,吐出一口血痰在後者臉上,輕挑笑到:“你這花架子就這點能耐?”
吳大寶尖聲抹去臉上血痰,殺人般眼光瞪着,轉身就去找帶來的那根木棒。
見此情景,墨羽心頭一跳,嘴角淺笑繼續道:“果然是軟骨孬蛋,打人還要藉助外物,可敢使上你那吃奶力氣,讓小爺去去癢?”
這話一出,當是氣得讓吳大寶七竅生煙。
面色漲紅,結巴說出幾個我字,看看墨羽,又看看手中木棒,最後飆髒開罵。
一把將木棒摔在地面,喘着粗氣過來,將墨羽扶起,推靠在牆上,左手撐住墨羽身體不倒,右手對準墨羽胸口開砸,邊打邊吼。
“小雜碎,老子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有憤恨集中在拳頭之上,拳拳到肉,使了吃奶力氣,期間,更是用膝蓋頂擊墨羽腹部。
“噗~”
一口濃血吐出,墨羽眼睛瞠大,面色煞白,看的吳大寶很是心情舒暢,打的更是賣力。
殊不知,一切都是墨羽計劃好的。
佯裝虛弱、言語激將,在吳大寶怒血衝頭後,迅速將內力運轉,推到封穴部位,藉着吳大寶外力衝擊,在內配合衝穴!
就這樣,墨羽每一次悶哼,在吳大寶看來都是享受,加上墨羽傷口血痂流血,配合虛弱表現,當是異常悽慘。
日頭漸中,外面光照炎熱,吳大寶已經打了半個時辰,滿天大汗,擡起有些發紅的拳頭,癱倒在地喘氣。
墨羽已經氣若游絲,黑袍破爛浸血,勉強睜開眼縫,無力斷續道:“有…有…本事,再…給…小…爺…一…一……拳。”
“啊!”
吳大寶發瘋了,鼓瞪三角眼,猙獰揚拳,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咆哮道:“你給老子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