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傷透了心
到了古蘭的家,家裡有一個阿姨,已經做好了飯。崔小文更詫異了。她知道家裡肯定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只是現在不便問。
看那阿姨,已經五十多歲,一看就不是工作人員那種,打扮一般,說不上洋也說不上土,面目慈祥,說話和善。崔小文心中升起一個巨大的問號,難道爸爸……但她馬上又否定了這一想法。眼前這阿姨和爸爸相差實在有些遠。
吃過飯,爸爸主動將女兒送進臥室,講了一件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的事。父親和母親已經在二月份離婚。因爲二人的關係已經無法維持下去。
本來這事要等崔小文高考後才處理的,但崔小文的媽媽說女兒腿受傷了,高考無望,拖下去也是這麼回事,況且女兒已是成人了,影響不大。
崔正生堅持說等女兒的傷好了再離,但妻子不願再拖,並說暫時不告訴女兒就行。
女兒判給了父親,古蘭的房子給爸爸和女兒,媽媽要清水那一套。女兒已經滿十八歲,不存在撫養費,所以雙方不向對方支付任何費用。
現在家裡的阿姨,是爸爸爲了照顧崔小文,託人從城外找來的,昨天下午纔到。每個月開她四百元工資,主要負責崔小文生活起居,等她傷好就結束。
崔小文剛開始聽爸爸講的時候,有些震驚,一晚後,她想通了。她也爲爸爸高興,爸爸和自己好歹都解脫了。但一想到媽媽做的齷齪事,爸爸還矇在鼓裡,她又替爸爸不值。
六月初,外公家傳來噩耗,外婆因病醫治無效去世,不到一個月,外公也跟隨外婆離去。崔小文沒有去悼念外婆,因那時她當時的身體不能承受。她參加了外公的葬禮,回來傷心了好久。
在外公的葬禮上,出現了那個姓馬的男人。整個過程,媽媽沒和她說一句話,她也不想理媽媽。有一點讓她更傷心,自從外公、外婆去世,她的舅舅、舅媽有意無意,對她冷淡了許多。
腿傷漸漸痊癒,但她的心傷卻難以恢復。崔小文的脾氣越來越大,性格越來越怪,經常爲一些小事莫名其妙發火。
一次,阿姨煮麪條時忘了放蔥,她便將麪條和碗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還有一次,自己拿藥時,一顆藥片掉在地上,她狠狠將地上的藥片踩爛不說,又將手中的另外幾顆西藥倒在煨好的中藥裡,一古腦兒倒掉了。
每次事後,她知道錯了,主動給阿姨賠不是,但是遇到事情總控制不住。
不能讀書,好友不在,不能出門,父親經常因工作忙,不着家,她和阿姨沒有共同話題,崔小文越來越覺得無聊,她說自己可能哪天要瘋。
七月份,易詩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因右臂骨折,在家不好玩,纔去的學校。沒有學到東西,考試她去走了一下過場,大學自然是考不上的。
在家悶得慌,正央求爸爸給她找一個工作。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可能在古蘭縣城的一個大藥房賣藥,如果事情順利,到時候,她到了縣城,就去看望她找她玩。
易詩還告訴崔小文,方正因爲車禍一事,元旦後便沒回校,聽說已經出去打工。胡秋妹高考發揮不正常,沒考上大學,也許復讀,也許不復讀。
另外,還八卦了一個重磅消息,班主任歐陽老師和那個冷冰冰美女老師成爲一對,不久要結婚了。
八月初,家裡請的阿姨說崔小文的傷好了,死活不做了。崔小文知道阿姨走還有一個原因——受不了她的壞脾氣。
阿姨走後,父親罵了崔小文一頓。這是崔小文近大半年來第一次受父親的責罵,她和父親頂了兩句。
沒有多久,有人給崔正生介紹對象。崔正生感到很滿意,對方在古蘭縣安監局工作,是一個股長。
崔正生將對方帶來家裡過一次,與女兒見了一回面。崔小文看那女人打扮妖嬈,一開始心裡就有些不喜歡。特別是晚飯時,那女的經常居高臨下的指揮父親,崔小文從反感變成了牴觸。
過了幾天,父親找崔小文談話,說他們倆都有意,希望女兒尊重接受那個女的,還告訴女兒,那個阿姨說了,只要女兒接受她,她可以給女兒找一個工作,在她有股份的一個煤礦上班,當過秤員,也不用親自操作,去監督一下就行。
崔小文聽了這話火冒三丈。女的如此霸道、強勢,爸爸願意受罪受管,是他的事,自己憑什麼要受她管,受她的氣。
大人是大人的事,爲何要扯到她的頭上。他們要幸福,自己沒妨礙誰?就因爲這女的有點權力,就可以擺佈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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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按她的安排,得了她的好處,她一定會得寸進尺,以後還有半點自由?
這個女人真進了家門,以後這個家指定她一個人說了算,我父親不是她的對手。看這趨勢,我和她不會和諧,只會水火不容。
我還年輕,我的人生,我的自由不能交給別人,自己的道路得自己走。她決定決不妥協。
崔小文聽完父親的話後,沒有任何表情和商量餘地說了一句:
“那是你們的事,我不管。我絕不會去上班!”
說完,崔小文便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崔正生聽了女兒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命令崔小文:
“你給我回來!”
崔小文沒想到父親會如此嚴厲,走了兩步趕緊站住。
“你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能耐?現在不可能讀書了,你有文憑,還是有知識?你能幹什麼?你能一個人生活?”
崔小文見父親如此光火,她反倒冷靜了。看來父親和這女的基本上是板上釘釘要成一家人的,否則也不會如此罵自己。
她冷冷對父親說道:
“是,我沒有本事、能耐,也幹不了什麼。但是我長大了,我有自己的思維,我的路靠我走。你們要幸福,我管不着,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崔小文頭也不回進了房間。崔正生在身後氣得鼻孔冒煙,指着女兒的背影:
“你,你,你……”
這事過後半個月,父女倆幾乎沒有說話。好幾次,崔正生想和女兒說話,崔小文故意不給爸爸的機會,藉故走開了。
崔小文打定主意,找點事做,不能就這樣賴在家裡,讓別人笑話,那個女的還以爲自己妥協,等待自己去求她。
父親要和這女人好,自己不阻攔,也不想呆在家。
正在這時,好友樂曉曉打來電話,說她在廣東找了好工作,讓崔小文快去一起混,那邊好掙錢又好玩。
崔小文決定聯繫樂曉曉,南下打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