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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騁踏出玲瓏山莊的那一刻起,他的悲慘生活就開始了。盧雅江性情古怪,脾氣暴烈,但凡稍有不如他的意,他也不罵人,提着馬鞭的手腕一使勁,一頓鞭子披頭蓋臉就下來了。韓騁又被藥物封了五成內力,躲都躲不開,如果躲的話,就會迎來一頓更猛烈的抽打。而且韓騁覺得自己算是聽話的了,盧雅江讓他往東他就往東,盧雅江讓他往西他就往西,就這樣還是動輒得咎,比如——

“你走得太慢了!”劈頭蓋臉一頓鞭子。

“你走的太快了!”劈頭蓋臉一頓鞭子。

“你水喝太多了!”劈頭蓋臉一頓鞭子。

又或者僅僅是——

劈頭蓋臉一頓鞭子。韓騁慘叫:“喂!我又哪裡得罪你了!”盧雅江悠悠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可把韓騁氣的吐血!

於是這天晚上,盧雅江抱着劍靠着一棵大樹睡覺,命令韓騁看着火不準睡。他閉眼沒多久,韓騁就射出一枚石子,正打在他的睡穴上,他身體一軟,悄無聲息地從樹幹邊上滑落下去。

“小混蛋!”韓騁恨恨地把衣服脫下來,碰到身上的傷口痛的齜牙咧嘴的。他走到盧雅江身邊,伸手在他懷裡摸了一陣,摸出幾瓶藥,挑出一瓶開始給自己身上的傷口上藥。一邊上藥,一邊怒瞪毫無知覺的盧雅江,“給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乾死你!”

上完藥,韓騁把藥瓶全塞回盧雅江身上,在他身邊坐下,默默地打量起他來。他伸出手,從盧雅江額頭慢慢摸到下巴,忽而一笑:“左護法,你長得可真好看。”

彎下腰,解開他的衣服,用力在他左側□□上咬了一口,盧雅江雙眉緊鎖,難過地唔了一聲,卻沒有醒來。韓騁摸出一瓶藥,往他被自己咬破皮的地方上抹了一點藥粉,然後將他翻過身來,如法炮製地在他白嫩嫩的屁股上也用力咬了一口,再塗上藥。做完這些,韓騁得意洋洋的往他屁股上拍了幾巴掌:“沒想到你在別人面前竟是這樣的,有趣,真是有趣。”替他穿好衣服,又去烤火了。

翌日清早,盧雅江是被癢醒的。還在昏睡時他就一直無意識地抓撓着自己的胸口和屁股,醒了以後就癢的更厲害了,恨不能脫下衣服狠狠撓幾下。一旁的韓騁還在睡覺,於是盧雅江便轉過身去,將自己的衣襟扒開看了看——乳首紅腫飽滿的像是顆相思豆。屁股也很癢,可惜不能扒下褲子,也看不到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時身後突然有響動聲,盧雅江猛地回頭,只見剛醒來的韓騁一臉癡傻地看着他。盧雅江立刻整好衣服,怒道:“看什麼看!當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韓騁撓了撓胳膊:“這裡的毒蟲子好多,咬的我一晚上沒睡好。”其實盧雅江昨晚睡得很好,而且好的不尋常,按理他不該睡得這麼死,一整晚居然一點意識也沒有。他滿心遺憾,但又沒找到蛛絲馬跡,只好作罷。接下來的一整天,盧雅江一直心不在焉的,屁股有意無意地在馬背上蹭來蹭去,胳膊肘似有若無地蹭過胸口,還要假裝若無其事。於是他也沒有功夫去找韓騁的麻煩,更加沒有注意到韓騁臉上那一抹狡黠的笑容了。

不知道是誰將盧雅江的消息賣了出去,許是玲瓏山莊的人,總之韓騁和盧雅江離開玲瓏山莊沒幾天後就遭到了伏擊,而且來的人不少,世新派、無雙門、萬壽門三個與盧雅江有血仇的門派聯合了幾十個人一起找上門來。

名門正派如果對上名門正派,爲了所謂的江湖道義,大家還要打腫臉充胖子,打不過也要硬着頭皮一對一。但是對上邪魔歪道,就不用講究這些了,吼一聲“爲XX報仇!”大家數三二一一起上,把盧雅江和韓騁圍了個水泄不通,長翅膀都飛不出去。

這三個門派裡面最厲害的高手都被盧雅江給殺了,剩下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大家一起上,他還是有些消受不起的,而且他的內傷還沒完全痊癒,顧的了前面顧不了後面,沒多久背上就被人劃開一道口子。

韓騁本來是在旁邊看熱鬧的,一看到盧雅江受傷了,他就趕緊衝上去——此刻他手裡的武器是一條九節鞭,在上一個城鎮買的,因爲他嫌流星錘太重——手一揮,鞭身纏住了一把劈向盧雅江的劍,用力一抽,就把那人的武器奪了過來。

正道俠客們一看,頓時怒了:好你個韓騁,居然敢幫魔教的人!果然五輪派出不了什麼好東西!

於是一部分人立刻調轉矛槍指向韓騁,這樣一來盧雅江的壓力頓時輕了一些。

突然,韓騁把剛纔奪來的劍丟了出去,打在盧雅江的軟劍上,原本盧雅江差點就要刺破一個老頭的肺葉了,被韓騁這一攪和,劍身歪了,貼着胳膊擦了過去。

這下正道們又傻眼了:韓騁救了某某師叔一命,他到底是幫誰的?

就這樣,誰要傷到盧雅江了,韓騁出手捲走那個人的兵器,盧雅江要殺誰,他就打歪盧雅江的梅紋扭絲劍。這樣子整了大半天,大家都搞明白了:原來韓騁是出來搗亂的!

盧雅江大怒道:“韓騁你找死!”

正道們怒吼:“姓韓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韓騁苦笑着乒乒捲走兩把劍:“這個,我們五輪派的教義是,不可殺生……而且不能看見有人殺生而不管……那個,所以我不能坐視大家……”

盧雅江氣的幾乎嘔血:“管你狗屁的教義!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正道們說:“韓少俠,對魔教中人不需要講什麼規矩!壞了教義你的先輩們也不會怪你的!”

韓騁還是遊走在人羣間這裡搗搗亂那裡搗搗亂,搞得大家都快要崩潰了,最後盧雅江也不打別人了,梅紋扭絲劍盯準他的肺葉狂刺,正道們也不管盧雅江了,刀啊劍啊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韓騁委屈地大叫:“哎呀你們不要這樣!赤煉魔公子我還要幫你找東西呢,正道大俠們你們的師父師叔又不是我殺的!”

這樣一吼,盧雅江想起教主交給他的任務,這才放過韓騁;正道們想起來他們其實是來找赤煉魔報仇的,給自己多增加一個敵人不划算,於是又把攻勢轉回了盧雅江身上。

這時世新派中跳出一個穿着黃衣的小姑娘,只見她粉粉的臉,彎彎的眉,水汪汪的眼睛,好像一隻嫩生生的黃鸝鳥。韓騁一看見她,眼便直了,手裡的九節鞭也停下了。

小姑娘用脆生生的聲音說:“韓騁,你別搗亂,我來跟你打!”

旁邊兩個成年男子齊聲叫道:“小師妹快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韓騁連連擺手:“不不不,姑娘你還是快回去吧,在下不是你的對手。”

小姑娘柳葉眉一豎,舉起劍拉開架勢:“哼,你別看不起我,本姑娘的武功好着呢!”說罷就用不太純熟的劍法劈向韓騁。韓騁只顧着躲,不還手,小姑娘連連出招,只見他不緊不慢地左避右閃,動作飄逸瀟灑,小姑娘累的氣喘吁吁了都傷不到他一根汗毛。

小姑娘怒道:“韓騁!你爲什麼不出手!你看不起我嗎!”

韓騁吸吸口水,大義凜然地昂起脖子道:“韓某從來不對女人出手。所以姑娘你還是回去吧,韓某真的不是你的對手。”拿黑眼珠子瞅瞅黃鸝姑娘,略帶羞澀地垂了垂眼,“何況姑娘你這麼好看,我若誤傷了你,恐怕會心疼的自盡謝罪呢。”

“呀!你,你這輕薄浪子!”黃鸝姑娘躲躲腳,臉卻羞紅了。

這邊韓騁被一個戰鬥力5的姑娘縛住了手腳,那廂的局勢就明朗了。盧雅江的胳膊上中了一劍,但是對方很快就有三四個人倒在了他的劍下。韓騁一看到有人噴着血倒在地上,臉色立刻就變得煞白,拄着劍不動了。黃鸝姑娘嚇了一跳,差點來不及收勢,劍斜斜貼着他的脖頸擦了過去。

黃鸝姑娘驚呼了一聲,不知所措地丟了劍,捂着心口說:“要死了,我差點殺人了,你怎麼突然停下來!”

韓騁說:“我暈血。”

“你暈血?!”一旁的盧雅江聽到了,忍不住插話。

“這跟門派教義一樣也是祖傳的,我們姓韓的都暈血。”韓騁白着臉說:“快住手,別打了。”

盧雅江一個錯神,斜裡一枚暗器打過來,正打中他的右上臂。盧雅江手一軟,軟劍差點落地。他一咬牙,用力握緊劍,又放倒了兩個人,這時手突然抖的厲害,再握不牢劍了。

“什麼名門正派!”盧雅江咬牙:“也不過是偷放暗器,在暗器上淬毒的小人!”

放暗器偷襲的無雙門二當家冷笑:“對付你這種邪門歪道,不需要講道義!赤煉魔使,你快快束手就擒,你再運功,毒入經脈,你就會猝死當場!”

盧雅江怎麼可能認輸,一狠心,將軟劍移到左手,還要再戰,這時韓騁越過黃鸝姑娘衝了過來,低聲道:“別打了,這麼多人,你打不過他們的。”說着抓他右臂的手一用勁,不知他抓住了什麼穴位,又或是那□□的效力,盧雅江只覺半邊身子都麻了,被他一拽就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韓騁身法極快,左躲右閃,九節鞭換了鞭柄朝外,但凡有人搶攻上前,他就將鞭子一送,鞭柄點住來人的穴道,那人便動彈不得。就這樣,韓騁拉着盧雅江突閃出了包圍圈,拉着他翻身上馬,用力一踢馬腹,喝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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