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鞋,張由松下牀站起來,可是,忽然感到身體發軟,太陽穴有一羣小蜜蜂亂飛,估計是剛纔龍馬精神,攻城略地,耗費了太多的元氣所致吧?
“皇爺小心!”盧九德立刻敏捷地閃了過來,躬起了高高身材,好象一隻大蝦米,攙扶起他的胳膊。
張由鬆急忙閃開了他,想到他那尖嫩的嗓音,陰森的馬臉兒,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微微嘆息,盧九德趕緊吩咐倆宮女攙扶住皇帝,自己則用腰間拔出了一把刀:“快走!離開這是非之地。”
當宮殿里人去屋靜以後,寧妃羞愧不安地從錦被裡爬了起來,雪嫩的身軀,有細細的香汗,潮紅的面頰,白中着粉,癡迷不悟地望着殿外,認真地捕捉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綻放出一個苦苦的笑容:“皇家絕情!”
突然,她感覺臀邊滑涼,伸手摸起,是一件玉佩,就着燈光看時,不禁緊緊地抱在胸懷裡,這是皇帝隨身攜帶的玉佩啊,這麼說,皇上對她不是隨遇而安的……
張由鬆很窘迫,不知道要往哪裡走,乾清宮?不是滿清小朝廷的窩兒嗎?怎麼到了南明?哦,一定是大明建都南京,確定好了宮廷名字,等成祖修建北京,完全模仿照搬,小滿清稍有損益,叫法自然差不多。
一連闖過三道圓形的花牆門,來到了一個大院落,進了房間,這裡,明月淺淺西斜,窺破淡雲,清輝如水,就是空氣潮溼灼熱,令人不爽,偶爾還能聽到夜蟬的低鳴。院落之中,樹木參天,冠蓋相屬,走廊的陰影裡,有不少人蔚然伺立,都是太監宮女之類。院落裡,又是巍峨宮殿,燈火通明,門口,好幾個太監宮女跪在地上迎接。盧九德引領着張由鬆和兩個宮女到了宮殿裡,立刻找了臥室,掀起帳幔,請他在牀上坐了。“皇上,您身體虛弱,趕緊歇息。”
“好好。”
一個宮女抱了一方被子,塞在張由鬆的背後,又將牀上被子展開,蓋在他腿上,然後輕輕往上拉,遮掩住腹部。
張由鬆感到很愜意,娘哦,這倆小蘿莉身上抹了什麼,真香啊,攙扶的時候,單薄的衣服將她們手臂的柔嫩清晰地傳感了過來,甚至,好幾回,張由鬆都故意傾斜身體,於是,用胳膊大佔便宜,蹭到了小蘿莉的肩膀,還有,胸脯。小宮女傻傻的似乎不明白含義!哦,天真爛漫的小蘿莉哦,朕實在是喜歡。
“皇爺,沒事兒,一會兒閣臣們來見你。”盧九德心有餘悸地微笑着,將刀插回了鞘中。
“盧公公,你今天夜裡玩什麼把戲呀?啊?”張由鬆很有些憤怒,孃的,將老子從美人窩裡生拉硬拽出來,要是害得老子以後不舉,小心割了你的腦袋。
“皇爺!”盧九德趕緊跪了,猶豫了半天才說:“皇爺,您要珍重龍體啊,您看,您從五月三日監國,三天前登上大寶,中興大明之日始起,千萬要珍惜自己!老奴已經奉命在江南給您採辦選擇五千名秀女了,先期選擇的五百已經入宮,由女官教訓,皇爺且忍耐些!就是皇爺無法忍耐,隨便招集一二宮人女官寵幸也無不妥,無論如何也不該擅自往昭德宮去呀。”
張由鬆想到寧妃是皇嫂,有些愧疚:“嗯,朕知道了。”
見皇帝態度謙和,老太監揣測了半天,忽然咬着牙問:“皇爺,您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
“怎麼可能?”
“我靠,你什麼心態?詛咒我?”
wωw Tтkǎ n ℃O
“老奴豈敢!皇爺,自皇爺即位以來,老奴督促錦衣衛保護皇爺,巡邏宮廷大內,一刻也不敢疏忽。剛纔,約摸一刻鐘前,老奴正在前偏廢殿打盹,忽然有宮女跑去,說有一個人偷偷摸摸溜進昭德宮,爬上寧妃的玉牀。
寧妃今天飲酒醉了深睡,她們是昭德宮寧妃的貼身宮人,正巧看見了,揮舞戒尺上前亂打,把他打昏,正欲拖過來報告,有人認出皇爺您,所以,都嚇壞了,轉身就跑,耽擱了半個時辰,一個宮女害怕不過,只得前去自首!老奴以爲,這是我大明開國以來第一宗弒君案。”盧九德越說聲音越低。
這弘光皇帝真他媽不是好鳥兒啊,點兒也背,潛一下皇嫂還被宮女打了。明朝多昏君啊,貌似嘉靖那個老流氓大煉仙丹,淫玩宮廷幼女,還被差一點兒勒死呢。
什麼?老子被打了?張由鬆趕緊摸摸自己的腦袋,嗯,還真是,腦袋上有兩個包包,還挺疼的,身上也有一些“痛點”,剛纔一門心思都在寧妃身上,居然沒有感覺!哈,朱由崧呀朱由崧,你小子做得好,要不是你對皇嫂耍流氓,還不能把小命丟了呢!老子也不能鳩佔雀巢,統統收了你的美人,嘿嘿。
“好象沒有啊。”這是原則問題,張由鬆當然不能承認,叫幾個小宮女就打昏了?傳出去丟死人。“盧公公,那個宮女是不是喝高了胡說八道?什麼弒君案?故弄玄虛!”
“皇爺,老奴開始不信,還打了那宮女幾棍呢,接着,又有五個宮女自首,還有昭德宮總管屈尚忠也認罪服罪,老奴這才相信,急忙跑到東閣和幾位執政大臣商議,大家急得不行,先差老奴來看看情況!所以,老奴疾馳而來,幸好皇上無恙,老奴也就放心了!”盧九德說着,又開始抹眼淚。
原來這麼回事兒啊。
張由鬆暗暗點頭,事情鬧得挺大的,這個皇嫂門的事件,得壓着,否則,會損害自己的威信!“哦,盧公公,朕其實也是喝高了些,不辯東西南北方,亂走亂闖一氣,見牀就睡,反正,這皇宮大內不都是朕的房子嗎?朕也沒有計較,哦,看來,倒是朕的錯了,宮女們嗎,不知者不爲怪,不要追究了,統統釋放!”
“皇爺,這?”
“聽朕的,都放了!”
“皇爺仁慈,感天動地!”盧九德稍稍一愣,恍然大悟:“對對對,皇爺英明!英明啊!”
“那好,盧公公,你跪安吧。”張由鬆恨這老傢伙壞了自己的好事,這麼羅嗦,得趕緊趕這傢伙滾蛋,身邊的倆小宮女蠻可愛的啊,逗逗她們一定很好玩兒……
“老奴讓御醫來給您開些湯藥保養龍體!”盧九德嫩叫了幾聲,於是,外頭惶惶張張跑進來三個御醫,黑紗帽,青袍,和《大長今》上的御醫有些象,面貌端莊,和顏悅色,誠惶誠恐。
“萬歲爺龍體無恙!”臉上有些油汗的御醫笑得極爲饞媚,望聞切問忙得團團轉。
張由鬆任憑他們折騰。
正在這時,忽然,聽得外面腳步聲聲,好幾個人尖銳高呼:“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鳳陽總督馬士英大人,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可法,東閣大學士王鐸、姜曰廣晉見!”
辦公室幹事當然明白這些官員的威力,也很好奇,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史可法,馬士英到底長什麼模樣?好象那王鐸是清初的第一書法家吧?怎麼還在南京沒有叛變呢?
四個黑紗帽,紫紅袍的人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一進來,就和坐在牀上的張由鬆打了個照面,四個人均是一愣,然後露出了喜氣,在門口就砰地一聲跪倒在地,“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着四位大臣唱名叩拜,張由鬆已經初步看清了四人的模樣,史可法清瘦冷峻,目光凜然;馬士英面白無鬚,渾若彌勒;王鐸端莊黑髯,風度翩翩;姜曰廣肥頭大耳,凶神惡煞,四人都是文官的打扮。
張由鬆的心裡砰砰砰跳得厲害,這些歷史名人,以後就是自己的部下了?自己該怎麼對付?娘呀,這些人哪一個是好糊弄的鳥兒?大學士不是政治局常委的級別?娘哦,這多大的官兒!小心地點頭,“嗯,都起來吧。”
“謝吾皇萬歲!”四個大臣都起來了,一起都看着他,馬士英上前一步:“皇上,剛纔宮中傳言,有人對您不利……”
“沒,都是造謠!造謠!”張由鬆將口頭禪順溜了出來。
“可是,爲什麼會這麼多的傳言啊?無風不起浪吧?”
張由鬆盯着馬士英才看了幾眼,是嚴肅地警告,媽比,你敢摸老虎屁股?等着瞧,老子以後有機會一定給你好看:“朕自有主見,無可奉告!”
“這?”四大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皇上,我大明剛剛復興數日,就有如此大事發生,看來,內廷需要嚴肅風紀纔對!盧公公,那宮中的事情,就多多拜託你了!”馬士英美面美髯的溫文爾雅笑容裡,閃爍着什麼東西。
“是!馬大人!”
張由松明白,不能多和這幾位蘑菇,小心他們追究細節,那就露餡了。趕緊向盧九德使了個眼色,盧九德很聰明:“皇上有旨,四位閣臣暫且回去辦事,等皇上龍體安泰,自會有詔。”
“謝主龍恩!”四名大臣三叩九拜以後,倒退着回去了。
不過,這四個大臣在最後轉身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擡頭看了張由鬆一眼,馬士英的憂慮,史可法的鄙視,王鐸的惶恐,姜曰廣的憤怒,顯而易見。特別是史可法這老頭子冰冷不屑的眼神,讓他深深地受傷。
“我怎麼你了史可法,憑什麼看不起我?”敏感的張由鬆不由得說漏了嘴。
“皇爺,您?”盧九德那張忠心耿耿的臉龐又映入眼簾。
“哦,沒事兒,沒事兒!你讓他們幾個也下去吧!”
“是!萬歲爺。”幾個御醫悄無聲息地滑步而出。
模糊的月光下,史可法忽然止步:“三位大人,誰這麼大膽,敢謊稱皇帝遇害?”
馬士英捋着美須,嘿嘿一陣冷笑:“我倒覺得,皇上聰明過人,哈哈哈。”
史可法和王鐸,姜廣晉一對眼色,也都暗暗點頭:“皇上做得不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