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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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果然有一塊青石板,掀開石板,裡面是個洞子,曹學員喜出望外地鑽了進去,可馬上又灰頭土臉地鑽了出來。這個洞子挖得並不長,並不像那煙販子說的能通到城外,裡面最多隻能藏個把人。

正當曹學員和虎子商量下一步該咋辦的時候,一聲女人的尖叫從屋裡傳了出來,曹學員和虎子趕緊回到屋裡,在火柴微弱的光亮下,一具**的女人的屍體出現在面前,屍體的下半身被整個剖了開來,溼漉漉的內臟流了一地。馬太太則完全失控,亂舞着兩隻血淋淋的手,頓着足在原地尖叫了足有兩分鐘。剛纔在屋內她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兩手撐在了一灘滑溜溜,熱乎乎的東西上面,她用手一摸竟然摸出了個人形,剎那間她意識到這兒剛剛發生過什麼事,做了多年的護士,雖然也見過不少血淋淋的場面,但像這樣噁心的事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抑制不住的恐懼從肺底衝破了喉嚨的束縛,像淒厲的警報撕破了靜寂的夜空。東面的巷子裡立刻傳來了“哈壓庫(日語:快)”的叫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女人的尖叫對於獸兵們來說要比從安全區搜出個把中國兵來得更具吸引力。

三人馬上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事,馬太太也爲剛纔的失態懊悔不已,但現在已沒多餘的時間容他們再去懊悔什麼了,虎子立即做出決定:“我穿上馬太太包裹裡的那件旗袍,裝扮成女人引開他們,你們倆進地窖躲一下。”

他奪過馬太太隨身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了那件旗袍,但女人的旗袍怎麼容得下他魁梧結實的身板呢?他怎麼穿也穿不進去。

“還是讓我來吧,也許我更適合裝成女人。”曹學員平靜得出乎虎子意料,好像他只是去幹一件再尋常不過的日常事兒。他從容地穿上了旗袍,又從包裹裡拿出了那具女人假髮,戴在頭上。

虎子愣住了,曹學員那具因瘦弱而被他鄙視成女人一般的身體一下子變得高大而有力起來,有力得足以在這一刻挑起承載兩個鮮活生命的重擔。

曹學員不慌不忙地來到街上,提高了聲調尖叫起來,他儘量讓自己的叫聲像女人,直到街的一端出現了一隊日本兵,旗袍的豔色和女人的長髮激發着他們原始的野性,他們嬉笑着不緊不慢地追了上來,曹學員儘量使自己跑得像個慌不擇路的女人,引着這隊日本兵遠離了棺材鋪,結果在街的另一端被另一夥日本兵堵個正着。

曹學員似乎意識的生命的盡頭將要來臨,他轉過身,面對因被他愚弄而發怒的日本兵,哈哈大笑起來,一個日軍佐官衝到他面前,一邊罵着“八格牙路”,一邊要抽東洋刀,刀剛抽了一半,曹學員的笑聲突然止住了,轉而變成了一副牙齒,硬生生地咬住了這個佐官的脖子,緊跟着,他那雙細手也掐了過來,此時倒像是兩隻利爪。

曹學員使盡了平生的氣力,佐官的生命之息在漸漸消逝。爲了不傷着長官,幾把刺刀斜着扎入了曹學員的身體。虎子緊盯着他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好像被扎的不是曹學員的身體,而是他的眼球。

馬太太終於忍不住,“嗚”地哭出聲來,當虎子要去捂她嘴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鬼子聞聲趕來了。

虎子在自己身上摸了個遍,也沒找出任何武器。現在唯一剩下的武器就是馬太太的那一對勃朗寧手槍和七發子彈。馬太太給自己留了一把手槍和一發子彈,虎子懂那意思,那一發子彈是在她最後的時刻留給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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