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足半月,醉春樓發生槍擊案、巡邏隊遭夜襲、潘狗子被刺殺,三起惡性事件迭連發生,令安藤如坐鍼氈、寢食不安。
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日,按照原定計劃,師團增補的新兵即日便可到達,可是到了近午,聯隊發來電報——
增補兵員於滂河西岸遭襲,不足百人生還,且橋樑被炸,損毀軍車二十餘輛,此係國軍新城駐防團所爲。
看完電報,安藤一氣之下,將電文撕得粉碎。
盛怒過後,安藤給聯隊長回電,要求師團長繼續向嶠南增兵,以便早日實施東部大清剿行動。
傍晚時分,安藤接到聯隊回電——
師團部決定,本月內重組五百人馬,十月十日到達嶠南縣。
當天晚上,日軍大本營門前又出現戴口罩的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博愛醫院的文護士長,日軍中尉特工——代號花仙子。
因爲習慣了文惠的來往,每逢這位口罩女子到來,門衛哨兵乾脆打個敬禮,恭敬地喊一聲請進。
文惠此行是受安藤秘密約見。
一聽師團增派的部隊全軍覆沒,文惠氣得咬牙切齒。
沏完茶水,安藤詢問文惠對槍擊醉春樓、夜襲巡邏隊、暗殺潘世傑等三起連環事件的偵察情況。
文惠說,從直觀上判斷,三起連環事件都是同一個組織所爲,現已初步掌握的線索,有待進一步查證,一有結果,立即通報。
從日軍大本營返回,文惠又走進小賣部,與倉本安奈秘密交談。
文惠問:“倉本君,你相信王子凱當真是馬戲班主嗎?”
倉本安奈回答:“卑職在河涯村打探過許多人,說法完全一致。”
文惠若有所思:“那他爲什麼偏說自己是做土產生意呢?”
倉本安奈尷尬一笑:“這個無從說起。”
文惠接着說:“更令人費解的是,明明是妹妹,卻爲何冒充姐姐,況且妹妹王秋紅只有十七歲,但這個王秋紅看上去至少二十五歲。”
倉本安奈愕然:“優惠美,你在說什麼,怎麼越聽越糊塗?”
花仙子說:“昨天我以催交醫療費爲藉口,親自登上王子凱的家門,聽他的母親說,王子凱只有三個妹妹,大妹妹早已出嫁,二妹妹就是王秋紅,年齡只有十七歲,可是上一次來醫院,王秋紅搖身變成姐姐。”
文惠進一步分析——
王子凱從博愛醫院辭別時,言稱回家打理生意上的事,可是家裡人一直沒曾見過他,這其中必有隱情。
又聽王秋紅說,她從家中趕往醫院,但聽家裡人說,王秋紅與哥哥同在馬戲班謀生,對此事一無所知,這更是個謎。
關鍵是,王子凱送病人住院的那天晚上,醉春樓發生槍擊案,王秋紅來醫院看望病人,巡邏隊當晚便遭襲擊。
綜合以上疑點,文惠作出結論——
王子凱與王秋紅大有來頭,極可能是某個抗日組織的領頭羊。
至於這個組織是否出自獨立營,花仙子認爲——
目前沒必要究明此事,中國有句俗話,拔出蘿蔔帶出泥,只要探清馬戲班的根底,便可真相大白。
聽完文惠的分析,倉本安奈建議,應對王子凱進一步採取行動。
對於倉本安奈的建議,文惠明確兩條指示——
一,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
二, 此案由她一人偵辦,無需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