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萍水相逢的女護士,居然私下裡打探他的隱私,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其動機。
想到這,山子表情冷峻:“文姐,有件事請教一下,您爲何對我王子凱如此用心,值嗎?”
文惠微笑着端起酒:“子凱,這個問題你自己已經回答過了,比如這杯酒,如果你喜歡它,便會用心瞭解它,正像你事先品嚐一樣。”
說完,文惠舉杯仰頭,將杯中酒一口喝乾。
當文惠再次要求山子回答她的質問,聽到的卻是一段傳奇般的故事——
本月初,馬戲班前去濱州一帶演出,爲爭地盤,與當地一家馬戲團發生惡鬥,打死對方三人,重傷七人,爲逃避官府緝拿,不得不解散馬戲班。
馬戲班解散後,山子便和本村的二姐妹潛逃回嶠南縣,她倆一個是姜玉梅,另一個叫王燕妮。
雖然回到家鄉,卻有家不能歸,生怕官府找上門來抓人,因此寄住在師兄家中,與二姐妹做雜糧生意度日。
至於玉梅冒充秋紅看苗苗,只是爲了騙取信任,讓苗苗說出家庭住址和背景,只有這樣,才能放心收留她。
文惠問:“子凱,你爲何收留苗苗,意圖是什麼?”
山子說:“沒別的,就讓她好好活下去。”
文惠說:“可是聽苗苗說,她願以身相許,嫁給你做媳婦,除卻苗苗不說,無論從哪個方面看,玉梅應該是你的意中人,這沒說錯吧?”
山子苦笑一下:“人不能昧着良心做壞事,一個命犯官府的落難之人,沒準哪天被抓,咔嚓一刀,人頭落地,豈不連累人家?”
文惠沉吟片刻,接着問:“聽王叔說,你的妹妹王秋紅也在馬戲班,可她爲什麼沒回來?”
山子繼續撒謊——
秋紅在馬戲班有個相好的,馬戲班解散後,這丫頭便和相好的私奔了,去河北滄州成了家。
縱然一派謊言,文惠深信不疑,也從這時開始,文惠徹底拂去久繞心頭的謎團,用自己的話說,終於還原了真正的王子凱。
倒滿第三輪酒,文惠動情地站起來:“子凱,這杯酒我敬你。”
山子應聲起立,咣噹一聲碰杯後,與文惠同時乾杯。
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文惠給山子夾菜時,山子陡轉話題:“文姐,能知道你是哪裡人嗎?”
文惠恬然一笑:“我是臨水的,十七歲就從妙手春診所做護理,這診所擅長治療婦科病,四區八縣前來求醫的特別多。”
放下筷子,文惠接着說:“說來也是緣分,就在兩個月前,楚知事的小姨太來診所治療盆腔炎,每天都是我陪侍她,是她主動要求,讓我來嶠南工作。”
從山子的眼神中,文惠感覺出山子的信任。
趁山子倒酒時,文惠倏然起身,再次走進帳幔。
不一會拿來軟尺,文惠徑直回到山子的近旁處:“子凱,天氣逐漸變涼,我把尺寸量一下,回頭給你打一件純毛衣。”
山子正猶豫,文惠向前一步,一把拉拽起來。
量完尺寸,山子正要入座,卻被文惠張開雙臂,摟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