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行至榮樂門不足二十米,一個黑影悄悄尾隨,山子和小茹毫無覺察。
拐進一條衚衕,山子邊走邊問:“小茹,你覺得文惠的話可信嗎?”
小茹說:“看不出虛假的成分。”
山子說:“就算辭職原因是真的,可是受傷原因很蹊蹺。”
小茹問:“啥蹊蹺,我咋沒覺得?”
山子說:“既然被山匪攔截,一個弱女子還能逃脫嗎,更奇怪的是,逃跑時應該從背後中彈,爲什麼偏打在前面?”
誰知聽完山子的質疑,小茹一巴掌打在山子的肩膀上:“笨死了你,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開,看來一點經驗都沒有。”
山子有點納悶:“那你說說看。”
小茹接着說:“比如說,趁歹徒給自己扒褲子,這就是逃跑的好機會,逃跑中回頭張望,歹徒正好開槍,必然打中前身。”
小茹話音剛落,山子豁然開朗,完全打消對文惠的疑慮。
走過大約二里地,山子約小茹來到祥和旅店,探看小張、柿子和燕妮。
十幾分鍾過後,倉本安奈返回榮樂門,要求文惠採取抓捕行動。
文惠表情木然,宛若雕塑似的久坐不語。
倉本迫不及待,催文惠快作決定。
文惠皺緊眉頭,依然無動於衷。
倉本安奈終於惱怒:“課長,卑職無法容忍您的優柔寡斷。”
文惠問:“誰讓你抓人了?又憑什麼抓人?”
倉本冷笑一聲:“那麼請問課長,您爲什麼下令跟蹤他們?”
文惠突然怒吼:“夠了,給我退下去。”
畢竟是課長,一經震怒,倉本安奈驚怵轉身,氣沖沖走出門外。
剛走進一樓辦公室,電話鈴叮噹作響。
倉本安奈一把抓起電話,只聽文惠說:“倉本君,我的心特別亂,希望你能回來,陪優惠美坐一會。”
倉本安奈應聲掛斷電話,不一會登上三樓。
再次面對倉本安奈,文惠表情傷感,柔聲細語:“倉本君,我好累,能抱着優惠美說話嗎?”
倉本安奈彎腰抱起文惠,從沙發上坐下去。
文惠問:“倉本君,優惠美阻止抓人,難道真的錯了嗎?”
倉本安奈回答:“如果說錯,是因爲接到你的命令,纔對他們跟蹤。”
文惠輕嘆一聲:“其實跟蹤本身沒有錯。”
倉本說:“那你告訴卑職,爲什麼跟蹤他們?”
文惠說:“只因他們打聽一味中藥,治硬傷的藥”
倉本也嘆口氣:“原來如此,都是你自尋煩惱。”
文惠悽然一笑:“倉本君,今晚不要回去,一直陪着我。”
倉本說:“你的傷還沒痊癒。”
文惠說:“沒關係,小心一點就是了。”
話音剛落,倉本埋下頭去,猛親文惠已經張開的嫩脣。
6
小茹翻來覆去,遲遲沒有睡意,於是轉過身去,輕拍玉梅的肩膀。
玉梅背對小茹,用肘彎頂一下小茹的胸脯:“老實點,快睡覺。”
小茹問:“那你咋沒睡?”
玉梅說:“瞧你翻來覆去,就跟蜂子蜇了似的,攪得人不得安寧。”
小茹哼笑一聲:“你別睡不着覺怨牀歪,讓我看,敢情是想王子凱,要不我和他換個地。”
玉梅突然翻身,揪住小茹的耳朵狠勁擰:“再讓你貧嘴。”
小茹哎呦叫喚一聲:“梅姐,你快把手鬆開,我給你說個機密事,是團長揹着你我偷乾的。”
玉梅果然鬆手:“偷乾的?偷幹什麼了?”
小茹清一下嗓門,悄聲悄氣地接着說:“如果當着小茹的面,團長只跟文惠說說話,那倒也無所謂,可文惠偏讓我去門外等一會。”
玉梅有點急:“後來呢?”
小茹不耐煩:“瞎問,後來你自己猜。”
玉梅急火攻心,又問:“後來你一直沒回房間嗎?”
小茹氣哼哼地回答:“回了又怎樣,牀上的被子早被搗騰得亂糟糟,總不能幫他倆整理被褥吧?”
玉梅啞口無言,冷冰冰的心如同鋼針刺紮了一樣痛。
小茹接着說:“梅姐,有句話應該提醒你,你要做好充分的、經得起沉重打擊的心理準備,來年秋天,文惠肯定抱着孩子去圈子嶺。”
話音剛落,玉梅冷不丁從被筒裡坐起來。
顫顫抖抖點亮油燈,玉梅聲色俱厲:“小茹,快把他喊過來。”
小茹雖然起身,但是說:“梅姐,這是你倆之間的事,別人摻合不好吧?”
玉梅說:“這壓根就不是個人之間的事,是軍風,是軍紀。”
小茹故作驚訝:“玉梅姐,你千萬手下留情,別給王團長上綱上線,要不王團長這輩子全完了。”
玉梅一邊穿衣一邊催:“別羅嗦,快去。”
經玉梅這一催,小茹乾脆撩開被子:“梅姐,小茹聽你的,豁出去。”
不一會聽到敲門聲,山子問:“誰?”
小茹說:“團長,你快起來吧,梅姐有情況,急需和你商量。”
山子麻利起牀,答應小茹一會兒趕過去。
疾急走進東廂房,山子咯噔打個驚顫——
只見玉梅冷顏鐵面,端坐在牀沿上紋絲不動,小茹棉被遮體,上不露頭臉,下不露腿腳。
山子茫然佇立,乜呆呆地問:“玉梅,你有什麼要急的事?”
玉梅問:“今晚你跟文惠幹啥了?”
山子說:“小茹都知道,沒和你說嗎?”
玉梅說:“都說了,可文惠把她趕到門外去,後來才發現,牀上的被子亂糟糟,這究竟咋回事?”
山子一聽這話,禁不住怒氣沖天:“茹菡,你給我滾出來。”
罵聲剛落,只聽小茹咯咯直笑,笑得渾身抖動,連木牀都打顫。
玉梅這才恍然大悟,一轉身用力拉扯被子,可是被子被小茹裹得緊緊的,怎麼拉也沒拉得開。
一氣之下,玉梅脫下鞋子,照準小茹的臀部噼裡啪啦砸過去。
一番痛打過後,玉梅氣吁吁轉回身,卻發現沒有了山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