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輛滿載軍火的馬車告別沙柳村,在夜幕籠罩下原路返回。
山子和小劉快馬加鞭,沿公路徑直往夾峪鎮飛奔。
夾峪鎮位於費城以東二十公里處。
抄小道繞過費城,此時已近凌晨四時。
行至夾峪鎮西五公里,山子和小劉輪番呼喊林大哥,一直喊到鎮區,也沒聽到林風的迴音。
一路疾馳走出夾峪鎮,山子又開始吶喊,終於在鎮東三華里處,林風聽到了山子的吶喊聲。
帶上勤務員胡三,林風一邊跑一邊喊:“子凱弟,大哥來了,請留步。”
不一會跑出黑漆漆的地瓜田,林風興沖沖地說:“子凱弟,您是給老兄捧場來的吧,多謝了。”
誰知山子說:“對不起林老兄,小弟是向您道歉來的,有道是,明人不做暗事,鬼子的軍火已經被我們截獲了。”
如同迎頭捱了一棒,林風禁不住慘叫一聲。
許久回過神來,林風吶吶自語:“王子凱,你知道嗎,這軍火是鬼子爲攻佔新城和新縣準備的,那可是我們國軍的地盤,上峰有言在先,只要把這批軍火給毀了,我林某立刻晉升中校,可是…..”
憋屈半天,林風突然咆哮:“狗日的王子凱,你他媽不是人,是王八蛋,哎呦,老子怎麼這麼倒黴吶,攤上你這狗日的算完了,這輩子全完了。”
山子說:“林老兄,你的腦袋咋不開竅呢,軍火雖然被小弟截獲了,但功勞歸你不行嗎,你就對你的上級說,這活兒乾得很圓滿,如此一來,林大哥不費一槍一彈,還他媽撈個頭功,何樂而不爲?”
林風一聽這話,果真猛拍一下腦瓜:“王八蛋,這事還真有你的,快把現場情況給老子說清楚。”
聽山子講述完截擊情況,林風喝令胡三集合隊伍,班師回營。
胡三剛一離去,林風冷不丁兒問:“對了王營長,那天你在光德寺介紹過,鮑玉蓮是你的大叔嬸吧?”
一聽林風提及鮑玉蓮,山子感到蹊蹺:“林老兄,你問這個幹麼?”
林風不經意地嘆口氣:“王老弟,實話和你說了吧,鮑玉蓮的父親前不久升任上校團長,現調入國軍新城駐防團,成了林風的頂頭上司。”
苦笑一下,林風接着說:“如果王營長再見到鮑玉蓮,千萬不要透露這次行動的真相,萬一傳到鮑團長的耳朵裡,乖乖,大哥死路一條。”
雖然林風將鮑玉蓮的真實身份遮掩得密不透風,但會說的不如會聽的,因此山子暗自思忖——
既然你姓林的熟知鮑玉蓮的身家背景,又爲何在光德寺相遇時,雙方形同過客,佯裝不認識?
想到這,山子也裝糊塗,向林風拍着胸脯保證,人生一世,情意爲重,無論何時何地,決不做出賣朋友的事。
與林風話別後,山子和小劉一路北上,跨越山道十八彎,終於在一條鄉間小路上等來自己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