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幾千年歷史的久天寺山門前,天色方明時始就積聚成千上萬修真煉道的江湖奇人。當然,這些所謂的江湖奇人只是相對於一般江湖俠客而言的,他們是萬萬比不得四大正道的門人的。而他們所來之目的,竟然不是爲了觀禮久天寺新方丈法賢大師的繼任大典,據說卻是來觀一場大戰的。
連城傑和葉洲妤被久天寺的招引僧人引上久天寺山門前的靈臺上時,靈臺正中背對山門的地方,久天寺正明大師端坐於木椅之上。正明大師右面的椅子上坐着一服飾華貴的中年男子,看上去精神矍鑠,面容安詳。那男子旁邊的三張椅子皆是空着的,不知是不是客人還沒有來。而在正明大師的左面的幾張木椅上,分別坐着正光大師、歸樂谷的郭正雄和玉溪峰的首座陸雲等玄門各脈首座,卻是不見冷月大師的身影。
連城傑和葉洲妤二人見狀,故而便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也是此時,那端坐的正光大師突然面帶微笑,站起身來,對身後的慧妙慧心輕聲囑咐了幾句。只見那慧妙慧心便一臉祥和地向連城傑和葉洲妤走來,二人行至面前時便做了個佛禮異口同聲說道,“連師兄,葉姑娘,我家師祖有命,請二位隨貧僧來。”
連城傑和葉洲妤微微點頭,便在他二人的接引之下,來到那服飾華貴的中年男子一旁,與他隔着一個空座坐了下來。連城傑和葉洲妤坐下的時候,那中年男子投來了善意的微笑,連城傑和葉洲妤皆是點了點頭是爲還禮。
不想二人禮未畢,那中年男子則笑着對正明大師言道:“正明大師,卻不知這二位少年英雄姓甚名誰啊,還請大師引見一番纔是。”那正明大師亦是哈哈一笑,做了個佛禮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二位少年英雄乃是麟南公主的朋友啊!”
“巧兒的朋友?”那中年男子面露詫異。
“是啊!佘諸大軍屢犯河陽,若不是得這連公子相助,恐怕這天下早已生靈塗炭了。”
“莫非……此人正是……”那中年男子突然激動起來,待見那正明大師微微點頭之後,他便轉過身來,望向連城傑,又是歡喜又是哀傷地說道,“傑兒,你難道當真不認得你喬叔叔了麼?”
連城傑聽言,則是一臉錯愕地望向葉洲妤,而葉洲妤則是輕身言道:“莫非此人便是巧兒的父親,辰胤皇帝?”葉洲妤話音未落,那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來,走向連城傑。而他身後身披甲冑的十名護衛也急忙跟了上來,中年男子見狀,則突然冷靜說道,“這裡沒事,你們且退下吧!”
待那些護衛默默退下之後,那中年男子則是面帶苦笑地望着天空,突然笑道:“永夏兄,當年你連家遭難可恨我當時無力相助,以致於造成了這終生的悔恨。不過好在蒼天有眼啊,想不到今日我竟然得與你的兒子重逢了。永夏兄你放心,我一定當傑兒是自己的兒子一般撫養的。”
連城傑聽他言語如此,見他又如此悲痛,便心頭一熱,站起身來跪在中年男子的面前。“侄兒拜見喬叔叔。”那中年男子見狀,便急忙走上前來扶起了連城傑,眼中的淚突然便掉了下來。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這些年你受苦了……”
“侄兒這些年來很好,謝過喬叔叔掛念。”
“來,坐這兒離喬叔叔近些,讓我好好看看你。”
“是,喬叔叔。”
便在連城傑與中年男子說話之際,那正明大師看了一下靈臺前方的空地之中,突然便對那正光大師微微點點頭。正光大師見狀,便站起身來,走到靈臺前方,望着臺下大聲說道,“今日乃鄙寺新任掌門的繼任大典,幸得天下各道朋友前來相賀,令鄙寺蓬蓽生輝不勝榮幸。然江湖上盛有傳言,說今日在久天寺外會有一場大戰,有一場大戰不假,但卻不是以命相搏的兇殺,而是一場曠絕古今的黑白博弈!”
“黑白博弈?”衆人問道,很是不解。
“是的,黑白博弈。擺戰的一方便是人稱當世奇謀、‘江南四才’的龐明——龐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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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季卿?”
靈臺上下的人羣之中突然一片譁然,突然紛紛議論開來。
“龐季卿?相傳他擁有天下奇謀,更有甚者言說‘江南四才,龐明與周良,得一人可得天下’。”
“相傳周良周瑾房已西入關中效忠辰胤,而他龐季卿卻依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想今日竟然會在這神龍山上出現。”
就在衆人相互議論之際,一年輕男子從在接引僧人的接引下,上得這靈臺來。而葉洲妤分明識得,此年輕男子,便是她在河南鎮偶遇然後又跟丟了的龐明。只見那龐明行至衆人面前,很是恭敬地向正明大師等人行了個佛禮,然後便走向了正光大師身邊。
二人相互作禮之後,那正光大師則是後退了一步。而此時,那龐明則走上前一步,向着場中衆人大聲言道,“龐某不才,今日有幸得邀赴神龍山觀久天寺掌門繼任大典,願擺棋局三十六對與天下英豪盲弈,以祝雅興。”
此言一出,靈臺上下之人皆是一片譁然。而葉洲妤見連城傑回神望向自己,心中亦是不禁愕然,兩人與衆人一道,皆是不約而同望靈臺下望去。只見靈臺之下的空地之上,衆人之間,已然擺上了六六三十六個星盤,各星盤邊上皆有兩名僧人靜立等待。
“三十六盤?盲弈?”
一時場中議論紛紛,卻是無人敢來應戰。而立於龐明身側的正光大師,這時一雙深邃的目光望着場中的星盤,面露微笑。其實此時他心中亦是如衆人一般困惑,就算是同時明弈七局都能令人力不從心,三十六局當真是太難於登天了。
三十六局,這當真是亙古未有過的曠世棋局啊!
卻是在片刻之後,場下突然有一人大聲應道:“在下不才,願來領教高招。”
衆人驚訝之餘,皆齊齊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聽其話音之餘,衆人本就一致詫異:怎有如此陰陽怪氣的聲音,居然敢來應戰?然衆人慾探其尊容時則更是一驚:只見此人身長七尺,明明是男子模樣卻要做女子打扮,粉黛朱脣極是妖豔。
“秦勻子!”連城傑和葉洲妤同時說道。
也是在這時,那秦勻子慢慢走出人羣,跟在他身後的竟然還有荊琳兒和林月兒。那荊琳兒望向這靈臺之上,看見了連城傑突然便嫣然一笑道,“連公子,多日不見,看到你還沒死,我可真是太開心了。”
“妖女,你休要在此放肆……”
葉洲妤走向前去,對着那荊琳兒大聲說道。卻是話音未完,連城傑卻是走了上來,靜立在她身邊,輕輕拉起她的手,然後說道,“葉姑娘,不要跟她一般見識。”葉洲妤一雙微怒的眼神轉了過來,望見的卻是一面笑意,心下突然也平靜了許多。
只是在望向那張笑臉的時候,她的目光亦是看見不遠處的慕容秋白、高虎和陸正中等終南玄門衆人,還有歸樂谷郭昌宗、何彤淑等人,更是看見那靜站於他們身前的華服女子。那一刻,華服女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憂傷,隨後便換作了一抹笑容。
巧兒,終於還是來了!
葉洲妤終於還是掙脫了連城傑的手掌,然後低着頭站到了一邊。不想,靈臺下的荊琳兒則是不依不饒,繼續說道,“葉姑娘,難道我說的不對麼?你難道是希望連公子死了麼?可那時在歸樂谷後山你可不是這樣的啊……你當真是心狠啊!”
“你……”
葉洲妤怒火中燒,卻是一時無言以對,只是望向連城傑,然後又望了望遠處的喬巧兒,口中輕輕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想這時,連城傑突然大聲對那荊琳兒吼道,“你給我住口。”卻是在他話音剛落之時,正道中人紛紛將那秦勻子三人包圍了起來。而那秦勻子則是輕輕搖着手中的紙扇,笑道,“久天寺的各位聖僧們,好歹我們三人也是千里迢迢來到神龍山相賀的,難道這便是貴派的待客之道麼?”
正光大師見狀,則揮揮手言道:“遠來是客。罷了。”
“謝過正光大師。”
待見正道中人撤開包圍,那荊琳兒亦是無更多言語,葉洲妤的心中才安靜了許多。然後,她望向連城傑身後,只見喬巧兒微笑着緩步走來,她便望向連城傑貝齒輕啓低聲說道,“巧兒她來了。”
他回過身去,只見一襲華服的喬巧兒依然如在潼縣初見時那般,盈盈笑語。望見她的時候,他便想走了過去,卻是在這時,葉洲妤卻是拉住了他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爲何有這樣的舉動,若是換在以前她決計是不會阻攔的,但是今日她的心裡總是隱隱覺得不安。
可究竟爲何不安,她卻是說不明白的。
只見喬巧兒走向場中,向各位正道前輩行過禮之後,才走向那喬萬世。喬巧兒行至喬萬世面前,異常歡喜地問道,“父皇一路來此,可曾辛苦了?”
那喬萬世則是哈哈一笑:“不辛苦,不辛苦。朕畢生之中,能夠上這神龍山來久天寺觀禮掌門繼任大典,不勝榮幸,何談辛苦啊!”而那正光大師聽言,則是微微一笑,行禮道,“陛下掛念,貧僧代表鄙寺不甚感激。”
“大師言過了。”
喬萬世微微一笑道,然後又問喬巧兒:“巧兒你不是先於父皇五日便從河陽出發的麼,怎麼到了今日方纔到這神龍山呢?”喬巧兒笑道,“父皇不用擔心,巧兒在途中生了些變故,所以方纔來遲了的。”
“那以後你就不必私自出門了,巧兒看這不就是十二年來你一直找尋的城傑麼?若不是父皇今日親眼所見,父皇還一直那都是你編出來安慰父皇的話呢。”
她望向他二人,而他心中萬語千言,最終在要出口的時候只換作了這樣一句:“你還好麼?”她望着心中歡喜的他,和他身後低着頭的她,終於還是抑制住了內心的驅使,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也是在此時,只聽那站於靈臺前端的龐明突然對着臺下的秦勻子說道:“既是公子不遠萬里前來神龍山應戰,那請吧。”衆人望去,卻見那秦勻子將手中的紙扇輕輕一收,拱手行禮道,“先生見諒,方纔我出口狂妄了。”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不免又是一陣紛紛議論。
“出爾反爾,自不量力,當真是魔教妖人不假!”
“是啊是啊,魔教妖人本性狡黠,如何能夠言而有信呢。”
而那秦勻子聽見衆人的議論,並不發怒,反而是笑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只見秦勻子走上前一步,朗聲而道,“當今天下,棋謀在在下之上的大有人在,既是如此秦某還是明哲保身留個名聲爲上策,請先生勿怪!”
那龐明亦是大度瀟灑,微微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亦不勉強,請閣下自便。”言畢,秦勻子則是哈哈一笑,說道,“世人皆言,中土奇謀之首首推‘江南四才’,而‘江南四才’之首當推你龐明龐季卿。不過依區區在下拙見,恐怕先生亦是徒有虛名罷了。”
衆人皆知那秦勻子之意,不想那龐明則是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閣下也並不糊塗,還知我中土人才濟濟。在下乃一介布衣書生,徒有虛名,但不想今日區區三十六局竟是令名揚西域久矣的謀公子如此推卻再三,饒是如此還請各位各安邊境,切莫生犯我中土之心纔是啊!”
“說得好。”
龐明方言畢,場中之人皆是一陣讚譽之聲。
而那秦勻子亦是面若微笑,彬彬有禮而道:“在下自知棋藝拙劣故而不敢妄而戰之,這是其一;其二,今日有高人在場,在下亦沒有必要睜眼瞎考狀元了。其三嘛,在下亦是深知先生此舉的深意,極是如此又何必自找沒趣攪了先生的好事呢?”
秦勻子言畢,未等其他人說話他便又朗聲說道:“當世之中,若論智謀,區區在下又如何是麟南公主的敵手呢?此局,恐怕古今之中亦只有公主殿下能夠與先生對弈而已。方纔在下故意言語之處,望請先生海涵了。”
“好說好說。”
喬巧兒聽他二人所言,便漫步向那靈臺前端走去,站於那龐明身邊,望向臺下的三十六個星盤,心中似乎已有了分曉。突然,她轉過身向那龐明行禮道,“季卿先生大才,巧兒學識淺陋,但今日得幸遇見先生,願請先生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殿下請了。”
那龐明言畢,突然飛身而起,從靈臺而下,徑直往場中棋盤東面的空地上飛去。不出片息,龐明便已然站於棋盤邊緣兩寸高的石臺上,一個悠然轉身竟是盤膝坐於石臺之上了。喬巧兒見狀,面露難色,便轉過身來,準備從石臺上走下。
卻是在這時,兩位女子出現在了她面前。一位是終南玄門獨秀峰的葉洲妤,一位是歸樂谷的何彤淑。三人相互對望,唯獨那何彤淑與喬巧兒笑了。只聽那何彤淑笑着說道,“喬姐姐,我帶你下去。”
“好。”
喬巧兒望向葉洲妤,又望向她的身後不遠處的那人,微微點頭說道。然後,她轉過身,與何彤淑站在一道。何彤淑攙起喬巧兒,輕輕一個縱身,衆人再望去時,她二人已然靜立於棋盤西面邊緣一處亦是兩寸高的石臺之上。
喬巧兒點頭微笑致謝,那何彤淑則是笑道:“喬姐姐,你專心應戰,定要打敗那個狂妄的傢伙。”喬巧兒不言,卻再次微微點頭,然後面對着場中三十六個星盤盤膝坐下。
那些星盤之間的距離彼此之間相隔甚遠,盤面與視線平行,延伸到對面盡頭時,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龐明的臉。只得見,星盤周遭邊緣,各路江湖人不斷地向前涌來,一副將要把這三十六個星盤圍個水泄不通的樣子。
而站於靈臺之上的正光大師見場下二人已準備妥當,便朗聲說道:“對弈開始,請季卿先生落子。”不想話音剛落,那龐明突然朗聲說道,“且慢。公主殿下遠來是客,還是請殿下先落子。”
喬巧兒也沒有推辭,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巧兒多謝了。”
也是在這時,各有一名僧人行至龐明與喬巧兒身前。行至喬巧兒身邊的僧人,在聽得喬巧兒的囑咐後,便行至棋盤邊緣,對場中的七十二位僧人朗聲說道,“第一局四入四,第二局平四四,第三局上三五,第四局上六五,第五局上八四,第六局上四三,第七句入四三,第八局平六五……”
一應一對,恍惚之中,衆人竟是瞧得了三四個時辰。深諳棋道之人,必是相互之間偶有談論,但是像連城傑與葉洲妤這般不懂棋道之人當是不知所云的。其間,許多正道中人與江湖俠客皆是抵不住烈日的暴曬,早已退去享用久天寺安排的午膳了。但是他二人竟是靜立於這靈臺之上,默默地望着場中二人的對弈。
而在他二人身旁,亦僅有慕容秋白和陸正中幾人而已,他二人則是與那正光大師等人談得正歡,而像那高虎不知早已躲到哪去了。而不知何時,冷月大師也已領着獨秀峰的門人趕來,只是葉洲妤望去之時,卻不見林曾雪和鄭丹妮的身影,只有一臉愁容似笑非笑的楊嫣茜領着其他姐妹跟隨而來。
楊嫣茜沒有向葉洲妤走近,葉洲妤和連城傑欲過去拜見冷月大師的時候,楊嫣茜則是一陣不住地輕輕搖頭。似乎,她是在告訴他二人此舉不可。而冷月大師一臉冰冷,端坐於木椅之上,靜靜望着場中的喬巧兒。
郭正雄等人見冷月大師等到來,紛紛起身行禮。
不想那冷月大師則是一言不發,正襟危坐。郭正雄等人見狀,只得不再言語,將目光移向場中的對弈。
一場曠絕古今的對弈!
一人佈局投子,初似草草,絕不經意,及一着落枰中,瓦礫蟲沙盡變爲風雲雷電。
一人邃密精嚴,如老驥馳騁,不失步驟,深謀遠慮,穩紮穩打。
及至申時,三十六局弈畢。場中對弈的二人均無言語,只聽得場中僧人朗聲報出對弈的結果。
“第一局麟南公主勝,第二局雙方平局,第三局麟南公主勝,第四局季卿先生勝,第五局季卿先生勝……”
然未及那結果報完,那龐明已然站起身來,極是恭敬地向喬巧兒行了一個禮,便是轉身沒入人羣下得神龍山去了。衆人望着他依舊瀟灑的背影,皆是議論紛紛。那何彤淑見狀心中亦是奇怪得緊,便扶起喬巧兒,然後問道。
“喬姐姐,你贏了麼?”
喬巧兒微微笑道:“沒有。”
“那他怎麼就這樣走了呢?當真是太狂妄了。”
而喬巧兒望着那遠去的即將消失在人羣中的背影,繼續笑着:“巧兒也不知道。”
也是在喬巧兒和何彤淑走上靈臺的時候,那對弈的結果也揭曉了。
麟南公主勝十四局,季卿先生勝十五局,雙方平七局。
眼見龐明遠走,喬巧兒又有無心追回的意思,葉洲妤難抑心中的疑問,出言相詢道:“巧兒,你怎麼可以讓季卿先生就這樣走了呢?你不是一直正在尋他的麼?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他這樣走了,以後你都再也找不到他了。”
誰知喬巧兒望向她,以及站於她身側的連城傑,微微一笑道:“既然明知他心不在辰胤,我又何必強留呢?”葉洲妤聽聞此言,已知她言外之意,一時竟也是無言。倒是那何彤淑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言道,“葉師姐,依我看那秦勻子所言不虛,這龐明啊不過是個徒有虛名之徒罷了。”
“師妹,不可胡言。”郭昌宗說道。
“本來就是嘛,不信你問喬姐姐,讓她說說是不是故意讓那傢伙的麼?”何彤淑一臉不屑,一副愈說愈來勁的樣子。
“彤淑。”郭正雄輕哼一聲,正色說道,“不可胡鬧。”
然後,何彤淑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站在喬巧兒身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公主殿下心胸如此寬容當真是天下蒼生之福啊!”正明大師緩慢行至喬巧兒面前,行了個佛禮道。喬巧兒見狀,亦是急忙還禮道,“大師慈悲,謬讚巧兒了,巧兒當不起的。”
“哈哈。殿下當得起,當得起。”正光大師亦是笑道。
卻是在這個時候,慧妙慧心從寺中出來,行至正明大師和正光大師跟前,然後行禮道,“稟告兩位師祖,繼任大典已準備就緒,方丈請衆位賓客與各位師尊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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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請大家入寺吧。”
就在衆人準備入寺的時候,正光大師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神龍山下。
“正明師兄你感覺到了麼,他回來了。”
衆人一時不知兩位得道高僧所云,紛紛停下腳步,議論開來。
而那正明大師亦是停下腳步,望着擁有幾千年歷史的久天寺山門,悠悠說道:“是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