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初刻,已是人定時候。喬巧兒躺在牀上休息,連城傑則是閉眼坐在屋中長凳之上。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人急忙驚醒起來。忽聽門外傳來三聲敲門聲,連城傑和喬巧兒的心則是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連城傑急忙走到門邊,手握“天芒神劍”,做提防之狀。門外卻突然傳來張達的聲音,“公子,你們睡下了麼?”聽到張達的聲音,連城傑和喬巧兒懸着的心總算是有些平靜了起來,待喬巧兒坐定之後,連城傑急忙開了門。
只見門外站着張氏兄弟和慧妙慧心兄弟,神色很是緊張。連城傑打開房門引了他四人進得屋來,未來得及給喬巧兒行禮,張達則是遞上一個信封到連城傑手中,說道,“剛纔有人來敲門,我開門時沒有看見人,只看見這一封書信。所以馬上叫上兩位師父,來到此間稟報。”
“想必那送信之人以爲公子二人,還住在先前的客房。”那張翼道。
其實,爲了保護喬巧兒的安全,連城傑在飯後無人時便已經悄悄與那張氏兄弟換了房間。此刻他心裡卻是高興自己有先見之明,卻是不想一路小心,那藏在暗中的人還是探尋到了蹤跡。
喬巧兒見連城傑佇立半天卻是不打開信件,便站起身來走至他身邊,輕聲說道,“城傑哥哥,快打開書信看看。”連城傑點頭,急忙打開信件,臉上卻是一臉錯然。衆人望去,也是一臉疑惑。
只見信紙上規規矩矩地寫着幾行大字,“那日承蒙公子搭救,今小女子在明月樓略備薄酒,請公子亥時二刻赴約,共商大事,萬望勿辭。”而書信的落款,竟然是“林妍麗”。見此情形,衆人緊繃的神經突然鬆弛了下來。
喬巧兒則是不再說話,走到了牀邊坐下,然後閉上了眼睛,容顏微變似有怒意。連城傑則是疑惑地望向張氏兄弟等人,那四人則是說了句“既然沒事,我等還是暫且退下了”,然後都退出屋外去了。連城傑則是手拿信紙,一臉疑惑地望向喬巧兒,然後走到長凳前坐了下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巧兒,我……”
“人家公主請你赴會,難道你能不去?”喬巧兒雙眼微閉,質問道。
“可是……”連城傑見她如此,一時竟然不知如何言語。
只見喬巧兒睜開雙眼,望向連城傑,慢慢說道,“城傑哥哥,不是巧兒非要吃這醋,而是你要知道,巧兒自小與你指腹爲婚,那麼巧兒就是你連家的人。雖然你們連家遭逢大難如今只剩你一人,但是我喬氏一直都是認準這門親事的。”
連城傑見她如此認真,則是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輕握起了她嬌小的手指,慢聲說道,“單不說巧兒你這些年大江南北地尋找,也不說你們喬氏拒絕的那多次提親,只說這林妍麗。她是我連家滅門仇人,我又怎可能會對她……”
話音未落,只聽喬巧兒道,“反正我希望你和葉姐姐好,也不希望你和她……”
“巧兒你想啊,她已經知道我們來到了帝都陽城,如是我不去赴約,那麼她將會派兵前來,倒是一鬧,巧兒你不是更危險了。” ωωω¤T Tκan¤C 〇
連城傑不知道喬巧兒爲何會說出那樣的話,因爲此時的他只是想留在她身邊,按照她設想的,助她喬氏一統天下報得家仇,而她卻拿那葉洲妤說事。他心裡便突然想起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子,也不知道她現在回到終南沒有,傷好了沒有。
“那你去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切不可着了她的道。”
安撫好喬巧兒之後,連城傑纔出得門來,卻見張氏兄弟筆直地站在門外,看着連城傑兩兄弟則是又恭敬又想笑。連城傑囑咐了張氏兄弟一番之後,便慢慢下了樓,然後出了客棧。沿着無人的街道,一個人走向東街。
不多時,便來到了明月樓外。只見該樓作塔狀,高有三層,燈光明亮。樓下各有身披甲冑的士兵把守,極是森嚴。連城傑行至樓前,未等報上姓名,一領頭模樣的士兵便行禮道,“公子請隨我來。”
那人領着連城傑走入樓下,卻是沒有上樓,而是繼續前行,沿着湖邊木廊向不遠處的一座湖心亭走去,沿途每隔十丈便有兩名士兵分在道路左右而站。湖心亭上,似有一衣着華貴的女子在等候。
不多時,那人領得連城傑來到湖心亭,只見亭中放有一雕刻精美的長桌,長桌之上分擺着酒肉。而長桌旁邊,則是一身着淡藍色的繡有朵朵百合長裙的女子背站望着湖心漆黑之色。
“啓稟公主,客人已到。”那領頭的士兵稟報。
“你下去吧。”
那女子說着,便轉過身來,那領頭的士兵恭敬地稱了聲“諾”就退下了。連城傑看清轉過身來的女子正是穎陽公主林妍麗,便急忙鞠躬行禮道,“草民參見公主。”
林妍麗也不理會連城傑的行李,只是靜靜地道“公子請坐”,然後自己便坐了下來。連城傑也沒有客套,便在桌前坐下。
“那日一別,我還以爲今生都不會再見到公子了,然不曾想公子竟然到帝都來了,真可說是緣分啊。”林妍麗說着,便分別給自己和連城傑倒了一杯,然後舉杯相邀。連城傑見她如此坦誠,心裡也深知推卻不了,故而也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林妍麗則是一邊酌酒,一邊似有心地問道,“只是不知公子此來帝都,目的何在呢?”那林妍麗酌酒畢,見連城傑無話,便繼續問道,“難道公子是爲了十二年前,河陽連氏一門二百九十七口被滅門一案?”
連城傑心裡一驚,頓時疑惑地望向林妍麗,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只見她嫣然一笑,只是笑中略有憂傷之色。只聽她慢慢道,“但自大觀十年來,我父皇日夜求仙,不問朝政,至今已近三十年,她又如何是連氏滅門案的首惡呢?”
連城傑端起杯子飲了一杯,心中頗有怒意地道,“若是天下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又何至於有此驚天之案呢?”
林妍麗聽他如此說,依然是笑着,手拿酒盅給連城傑慢慢地滿了一杯。連城傑見她如此,則是問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麼?”不想那林妍麗則是望向他,笑得更加燦爛,道,“公子若要取我性命又何須今日呢?再說我本就是個意在死去的人,若不是公子那日相救,又如何能回到這帝都來?”
連城傑不答,那林妍麗又端杯相邀,輕抿下一口酒水,慢慢地說道,“若是可以死在公子劍下,我亦是此生無憾了。只是可憐公子,你興許就不會知道,這十二年前河陽連氏滅門一案的真相了。”
“真相?”連城傑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知道父皇罪孽深重,也無意爲父皇開脫,但是此事確實可以說與他無關。當年宰相葉崇山接到密報,說關中都督喬萬世欲起兵謀反,連家是他謀反的最大支柱,故而連夜調河南守軍入河陽,並假傳聖旨滅了連氏滿門。而那密報,確實來自關中無疑。”林妍麗靜靜說道。
“什麼意思?”連城傑心下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只因他深知這佘諸皇帝將近三十年不上朝的怪事,且那葉崇山已死,這滅門之冤也許永遠都洗不清楚。而聽林妍麗所言,那告密之人,似乎還尚存於世。
“當年率兵至河南滅連氏一族的人,便是你在客棧中見到的我朝國師付國忠。”
聽畢林妍麗的一席話,連城傑心下更加緊張,故而張口問道,“此話當真?”那林妍麗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早間我朝中有傳聞,說這付國忠與喬萬世有舊,故而在喬萬世指使下誣告連氏一門謀反。你亦深知,連氏一門是河陽大戶,世代經商,富可敵國。但是連氏家產,卻沒有因爲滅門一案而被我朝佔有。”
連城傑慢慢喝了一杯,然後繼續聽林妍麗道,“據說那些財富都已經被付國忠偷偷地送給了喬萬世,而他卻來朝向葉崇山謊稱連家搜不到半點銀兩。而據我朝在喬萬世身邊的密探來報,連氏的所有家產根本就在被滅門前一年就已經全部捐給喬萬世。其中緣由到底是哪般,卻是無人能夠知曉。”
“後不久,付國忠用計讓宦官李昌和張部陷害葉崇山私吞贓款,並被滅了滿門。後李張二人又被付國忠以擅殺大臣爲由誅殺,從此付國忠掌控我朝權柄,名爲國師實爲宰輔,獨斷專行,倒行逆施,民怨四起,我朝已然被他這個奸賊弄得烏煙瘴氣,幾近亡國。只可憐我林氏一脈,到我這一代竟是人丁單薄,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
連城傑聽她如此說,時而氣憤非常,時而黯然神傷,便突然站起身來,臉有怒意地望着林妍麗狠狠說道,“你說喬萬世與付國忠有舊,你手中可有證據麼?”不想那林妍麗卻是一點也不慌張,只是慢慢站立起來,對連城傑說道,“付國忠若與喬萬世有所勾結必有書信往來,公子不信,夜探相府便可知究竟。”
連城傑沒有說話,而是憤然離席,當然這憤怒不是因爲林妍麗,而是林妍麗口中所說的連氏滅門真相。他一邊走着一邊卻想到了喬巧兒,難道她跟在自己身邊真的也是另有所圖麼,越想越走得飛快,而越走得快心中則是越亂。
不一會兒,連城傑便來到了西街,遠遠地看着客棧,他心裡卻是猶豫了。他心想若是真如林妍麗說的那般,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喬巧兒。卻在他心下猶豫之際,卻見一身長七尺,卻作女子打扮的男子走出客棧,沿街向北而去。連城傑瞧得那人便是魔教五公子之一的秦勻子,心下詫異,卻是在暗中慢慢跟隨着。
連城傑一路跟隨,那秦勻子走了幾條街,便跑到一處豪華寬大的宅院去了。連城傑見他進入之後,走進一看,心裡不免一驚。不想那秦勻子進入的宅院,居然是付府,也就是林朝國師付國忠的府邸。
連城傑尋了個僻靜的角落,飛身上牆,偷偷潛入其間,左突右撞卻是不見秦勻子的身影。好不容易纔尋得一處燈火通明之房間,便輕身上房,窺視其間動靜。摘下瓦礫的那刻便看到了一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端正而坐於堂上,正是白天所見的付國忠無疑,連城傑心裡不免一陣欣喜。但下一秒他的所見卻是有些令自己有些錯愕,只見堂中還立有一人,竟是也住在客棧之中的歸樂谷門人郭昌宗。
只聽那郭昌宗說道,“家父此次派昌宗前來,就是來探一探帝都的虛實,同時也是看看國師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幫忙。”那付國忠則是哈哈一笑道,“侄兒辛苦了,煩勞你回去稟明令尊,林朝文武盡在我掌握之中,用不了多久便會揮師再度兵臨河陽城下。”
“如此甚好。那昌宗就先行告辭了。”
那付國忠則是輕道一句“侄兒一路小心”,便也不送,那郭昌宗便是退出堂來,跟着付府家臣漸漸遠去了。連城傑正欲離開,卻見院中另一邊,又一家臣竟是領着秦勻子朝此堂中走來,故而便依舊伏在瓦礫之上,一動不動。
只見那秦勻子入得堂中,家臣退去之後,付國忠陡然問道,“你們不在西域好好呆着,跑到佘諸來做什麼?”而那秦勻子見付國忠臉有微怒卻也不懼怕,而是慢慢說道,“想必一個月前佘諸與辰胤的河陽之戰,國師已經聽說了。”
“那是你聖教中人所爲?”付國忠問道。
“國師真會開玩笑,我聖教怎會助辰胤抵抗佘諸呢,若是辰胤強大了不就成我聖國最大的威脅麼?”那秦勻子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你們的如意算盤了。”付國忠冷笑道。
“不過據說解河陽之圍的那小子,既不是我聖教中人,也不是你們中土正教中人,但卻身懷我聖教和中土三大正教的修行。”秦勻子道。
“如此說來,當真是一個棘手的人物啊。”付國忠說着便沉思了片刻,良久又繼續道,“謀公子不遠萬里深夜前來,不會只是想與我說這些無關緊要之事吧?”
那秦勻子輕聲笑道,“當然不是的。聖母派我等前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傳聖母旨意一切按計劃進行,一是派我等助國師收服江南四才中的龐明和周良。聖母非常擔心這二人會歸附辰胤喬氏,到時辰胤將會實力大增,滅我兩國只會是時間問題。”
“這一點請聖母放一萬個心,江南的事我已作處理,再說貴教謀公子不是已經前往江南了麼,相信辰胤把江南翻過來也是找不到龐明的。”付國忠很是自信地說道。
那秦勻子也是滿意地道,“小可最喜歡的便是國師的自信,不過若論智謀,當今天下恐怕卻是沒有人能比得上辰胤的麟南公主的。關於此事,煩請國師還是早作打算爲妙,切不可錯失良機啊。”
那付國忠卻是不語,只是靜靜地望着秦勻子,良久才所道,“公子一路辛苦,煩請回去稟告聖母,一切當遵照計劃行事。”那秦勻子見他如此也沒有多言,便拱手告辭,出了門隨家臣去了。
連城傑心下突然擔心喬巧兒安危,便要離去,卻未想還沒站起身來,卻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是何人,爲何深夜潛入我相府?”
說話之人正是付國忠。連城傑心下雖有緊張,不知這付國忠是何時出得廳堂上得這房上來的,但心裡卻是極度憤怒的。連城傑慢慢站起身來,早已引劍緊握於右手之中,劍身泛着幽幽青色,竟是直直地指向付國忠。
沒有半句言語,連城傑便是快步攻了上去,一時青色曼舞於房上的夜空之中。然那付國忠竟是無半點畏懼,也是迎身而來,在舉手投足間竟是把連城傑的犀利兇悍的劍招一一化解了。連城傑眼見攻擊不成便使出渾身解數,一時劍氣縱橫。
連城傑定時不知的,而在付國忠看來,眼前這年前人的劍招雖然力道不足,但是卻極是精妙。更令付國忠暗中稱奇的便是眼前的男子所使的劍術,時而是終南玄門的,時而又是江南歸樂谷的。
付國忠心下驚奇,卻是大致想到此人應該是秦勻子口中所說之人。只是他更加懼怕的不是他這道門兩宗劍法的來歷,而是他渾身散發的幽幽青色,那竟然是隻有西域魔教纔會使用的套路。
而那連城傑則是愈鬥愈勇,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嗜殺的衝動。付國忠在纏鬥之中,憑藉着青光色卻見連城傑詭異的臉上露出一絲刀疤,心裡突然愣了一下。只見他雙手合掌於胸前,凌空高起,口中卻唸唸有詞,轉眼之間,他的周身竟然憑空出現一道道佛印,恰如那正光大師身上所發出的一般強勁。
那些佛印一個個向着連城傑飛去,竟是把連城傑周身的青光色包圍了起來,漸漸地青光色越來越少。而在連城傑身體的外層,竟是也憑空出現了一道道小小的佛印。裡外佛印把青光色慢慢擠壓,不出一會兒便消失了,連城傑手中之劍,慢慢散發着土黃色的光芒來。
待連城傑靜待在房頂,心中很是安寧之際,付國忠從空中落下,站在房頂與連城傑默然相望。良久,只聽得付國忠道,“你便是連氏滅門一案中逃脫之人?”連城傑望着他,咬牙切齒地道,“是。你能耐我何?”
“孩子,我本是久天寺的森人,當時剛奉召入朝尚無資歷,奉皇命滅你連氏滿門也是迫不得已啊。”付國忠說着,言語很是歉疚,彷彿就是一個犯錯悔悟之人。
“分明是你聯合喬萬世誣告連氏造反,隨後又假傳聖旨,爲何在此惺惺作態假裝好人?我知道你的修行在我之上,但是我已不會懼怕你分毫。”連城傑大聲說道。
不想那付國忠卻是哈哈一笑,在夜空中很是淒涼地道,“我自小便入久天寺爲生,日夜與佛法相伴,如何會勾結那俗世的官軍統帥喬萬世,又如何造這滿世的孽債呢?”見連城傑不答,付國忠又繼續說道,“孩子,當時下召的是佘諸皇帝和葉崇山,我只是奉命行事,實屬迫於無奈。”
“你真當我是三歲孩子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連城傑問道。
“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在天下人眼中,我付國忠已然是罪大惡極之人。世間不是相傳我付國忠助佘諸皇帝取活人精血煉藥以求長生麼,不是說我獨斷專行倒行逆施麼,凡此種種罪狀就算殺我一千次都不夠抵。你不相信我,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此時憑你的修行是殺不了我,而我卻也是不想殺你的,你還是走吧,遠離這帝都陽城,遠離這俗世的權力爭鬥,做一個平常百姓。”
那付國忠說着,言語卻是蒼涼,這一反常與他的位高權重一點都不成正比。在連城傑眼中,他突然覺得這不像是滅門仇人,倒像是一個孤獨的老人。連城傑卻似一時不能說話,心中的仇恨突然便沒了,只是靜靜地望着他。
“若我是你,也絕不會去帝都皇宮找林朝皇帝報仇,因爲那地方守衛森嚴,莫說是你,就是我進去也是萬萬出不來的。你該明白那告密之人,纔是你連氏一族的大仇人!”付國忠說道,則是慢慢轉身準備從房頂飛身下來。
“那誰是告密之人?”連城傑急忙追問道。因爲此時的他心裡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一點也不像是自己滅門的大仇人,倒是像一個生活蒼涼的糟老頭。要不然,憑那付國忠的修行,區區自己如何能夠戰勝得了呢?
那付國忠竟是不答,只是仰天而望,默默說道,“我也想知道他是誰。只要你能找出那個人來,我會束手待斃任憑你處置,也算是讓你報滅門之仇。”說完他便飛身下屋,走到院中,可沒兩步卻轉過身來對房上的連城傑說道,“你還不趕緊回客棧去,你不會當真以爲這帝都陽城,真的沒人知道辰胤麟南公主駕臨帝都麼?”
付國忠話音未落,連城傑猶如夢初醒,也不去管顧付國忠是否會在背後偷襲,輕身而起,竟是蜻蜓點水般踩着一棟棟付府房頂出了付府。連城傑沿街一陣疾行,不多時便來到客棧門口,卻見客棧大門敞開。
連城傑見狀心下擔心,急忙回到房中,卻見房中漆黑一片,早已沒有了喬巧兒的人影。再去張氏兄弟和慧妙慧心房中查看,卻見兩房之中,竟然也是空無一人。